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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郭庄主所说,那狮魂只在采莲庄待过两三天便走了。

    看这架势,狮魂绝不可能在只在这停留那么短暂的时间。所以,郭乾一定在撒谎。”

    方多病左看看右看看,“为什么你们两个对金鸳盟的事这么了解?”

    “虚长你几岁,见的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李莲花面不改色道,“不信你问问玉清姑娘,她与你同岁,知道得都比你多。”

    火烧到自己身上,玉清无辜耸肩。

    你们说得都对。

    四更天,又有人来敲门。

    玉清打开门,门口的有个少年鬼鬼祟祟的左顾右盼。

    “你是谁?”

    “神医,能不能请您去救一个人?”少年压低了声音道。

    什么人需要避着其他人来找她医治?

    “你认识我?”

    “神医曾来过镇上,我那时远远的见过一面。”

    玉清微微颔首,轻轻关上门,悄声道,“带路吧。”

    四更时分,整座采莲庄已经沉睡,只有零星的几个护卫还在守护深夜的宁静。

    少年在前边引路,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极为偏僻的屋子。

    打开门,一股淡淡的腐味飘荡出来。

    这是一间又小又简陋的屋子,里边什么家具都没有,边角处铺了一层稻草,上边趴着一个人。

    那人的呼吸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永远停止。

    他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鞭痕斑驳交杂,里边的肉翻了出来,有一部分已经腐烂化脓。

    玉清摸了摸他的侧额,高热,把了把脉,人已经快到极限了。

    “怎么回事?”

    “前几日,长亭不小心弄坏了一瓣莲花,被庄主罚了三十鞭。

    少庄主派人将他扔到这里,说是庄主不允许找大夫来给他看病,任他自生自灭。

    若不是行刑的人收了手,长亭也坚持不到现在。

    我是真没有办法了,才冒险去求您。”

    “不能再拖了,这些化脓的腐肉都要刮掉,有纸笔吗?”

    少年抹了抹眼泪,“有!我带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长宇。”

    “长宇,你知道与我同行的那个长得比较瘦弱的哥哥住在哪间屋子吗?”

    “知道!”他笃定的回答,“我都问清楚了。”

    “好,”玉清赞许的点了点头,将信对折,放到他手中,温声道,“将这信交到他手里,你能办得到吗?”

    “能!”

    得到命令后,他一秒钟都没耽搁,往外跑去。

    玉清从袖中拿出一个布包,正是了无大师送他的金针。

    她很少启用金针,今日这人,太危险了。

    她取出九根金针,依次扎进此人的哑门、劳宫、三阴交、涌泉、太溪、中脘、环跳、足三里、合谷九处穴道。

    此为回阳九针,治阳气脱绝。

    此人奄奄一息,阳气将断未断,需采用此针法急救。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李莲花提着一堆东西过来了,身后跟着笛飞声。

    笛飞声一手提着长宇,一手提着一坛高度白酒。

    李莲花问,“可需要帮忙?”

    玉清点点头,“我已经给他喂了保命的药丸,现在需要将他后背的腐肉全部去除,再敷上你弄来的药。我需要你将这些药草磨碎,混合在一起。”

    “好。”

    答了一声后,他提着药草出去了。

    玉清用酒精清洗了一下长亭的后背,又给匕首沾上酒精,放在烛火上点燃,消毒之后着手清理。

    笛飞声没有多待便离开了,李莲花在外边守到五更天。

    五更天后,玉清打开屋门。

    “怎么样了?”李莲花走上前问。

    “危险暂时是过去了,” 她拿出一瓶药递给长宇。

    “一日三服,一服一粒,里边还剩一些外敷的药,一天换一次,够用几日的。

    明日你就待在这里照顾长亭,很快你们就可以离开采莲庄了。”

    长宇握紧了药瓶,犹豫了片刻问,“神医,您是为了查少夫人溺水才来采莲庄的吗?”

    玉清淡淡的笑着,“好好照顾长亭吧。”

    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了长宇刻意压低的声音。

    “神医,花瓣不是长亭弄坏的。长亭昏迷前告诉过我,他亲眼看见是少庄主做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是他受罚。”

    玉清脚步一顿,“我知道了。”

    次日一早,还没喝上一口粥,方多病就拉着玉清跑了。

    李莲花无语的问身旁淡定喝粥的人,“大早上的,这小子怎么又犯病了?”

    笛飞声放下勺子,优雅的擦了擦嘴。

    “不知道,这傻小子时不时的来这么一下,习惯了。走吧,不是说要去看看郭坤吗?”

    李莲花点了点头,起身同笛飞声一道离开。

    此时,屋外角落四下无人处。

    玉清斜着眼睛看方多病,“我还没吃饱呢,你拉我出来做什么?”

    “吃饭的事先不急,我这儿有更重要的事。”

    方多病从袖中两个布包,塞到玉清手上,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打开。

    玉清撇了撇嘴,吃饭才是最重要的。

    她耸了耸鼻子,一股药味从布包内散发而出。

    她依次打开两个布包,“这是郭坤的药?”

    “正是,请姑娘帮忙看看这药的用处。”

    她分辨了一下药材,将布包合上后道,“这两副药材的用处不一样。

    一副是治疗疯病的,一副却使人更加癫狂,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玉清将布包塞到方多病手中,后退一步,怀疑的打量着他。

    “你不会是去掏泔水桶了吧?”

    方多病连忙摇头否认,“不是不是,我早上出去溜达的时候,路过一个亭子,看见有丫鬟在熬药。

    我想起你昨夜说过的,那郭坤的疯癫是人为的,便藏在一边,偷听她们的交谈。

    据她们说,这药是郭乾命令她们熬的,这是不是佐证了郭乾就是凶手?”

    玉清微微一笑,“至少证明了郭乾不无辜。”

    说完这句话,她虚虚的望了眼更加明亮的太阳,转身离去。

    见她往大门方向去,方多病疑惑的问,“你要去哪里?”

    “翠花楼,吃早膳,你去吗?”

    翠花楼?

    方多病灵光一闪,果断的大跨步跟上去,笃定开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