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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天泉剑法

    玉清凝神看了他许久,笑了。

    轻松,洒然。

    “那是他们功力不够,我不一样。

    二哥还记得我们见面的第一天,我与你说过什么吗?”

    “绝处逢生之缘……”梅长苏喃喃道,“可你说过你不算命。”

    “所以这不是算命,那时我便有了治愈你的法子,只是功力不够。

    这么些年过去了,时候也到了。”

    梅长苏撑着额头,艰难开口,“你容我再想想。”

    “不急,本就是要给你时间的。

    若我现在就为你医治,那我暂时便没有了为聂先生解毒的气力。

    因此要在聂先生解毒后,我才可为你治疗。”

    玉清站起身,接着道,“现在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你是想继续做梅长苏,还是回到林殊的时候。”

    梅长苏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如同一张毫无污垢的白纸。

    “有差别吗?” 他无力的问道。

    “自然是有差别。若你想做回林殊,我便要多花些功夫了。”

    说到这,玉清顿了顿,带上了些规劝的意味。

    “二哥,这是你自己的未来,你要好好的想一想。”

    玉清离开之后,梅长苏呆坐了许久。

    直至飞流进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

    他摸着飞流的脑袋,渐渐陷入沉思。

    未来?

    他想要的未来是什么?

    代价……又是什么?

    虽说他没有从三妹的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但他直觉,代价必然不会像三妹所说得那般轻松。

    梅长苏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可以活下去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玉清知道梅长苏现在有多纠结。

    说实话,她是无所谓的。

    失去武功而已。

    不论有没有武功,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有自己的活法。

    对她在这个世界想做的事来说,武功只是锦上添花。

    她晃晃悠悠的拎着空碗去了厨房。

    厨房内点心刚刚出炉,玉清赶上了第一块。

    玉清想,什么都没有吃重要。

    后院清净,前院却忙得热火朝天。

    各府都送来了新年贺礼,黎纲忙得脚不沾地。

    午后,梅长苏醒了。

    他动了动,身上有些黏,但身子却不像睡前那般沉重。

    想来是药起了作用。

    发了些汗,人也就舒坦了。

    半下午的时候,言豫津、谢弼和萧景睿上门了。

    他们向梅长苏吐槽着家中新年时多如牛毛的规矩。

    聊到兴起之时,梅长苏请萧景睿舞剑,看一看他的进益。

    萧景睿欣然同意,去往院中脱去外衫。

    黎纲奉上了一柄寒芒毕露的宝剑。

    萧景睿抚摸着剑身,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好剑!”

    寒芒出鞘,寒光闪动。

    剑如同游龙一般,凌空跃动。

    此乃天泉剑法。

    玢佐卓氏曾出过两个一品将军,本代庄主卓鼎风更是琅琊高手榜排名第四的高手。

    因而卓氏在江湖上的地位极高。

    萧景睿因为其身世的原因,既是谢家的儿子,又是卓家的儿子。

    虽说他不是卓家长子,不会继承天泉山庄,但是卓鼎风在教他的时候并没有保留。

    加上萧景睿本身上佳的天赋,因此他尽得了天泉剑法的真意。

    玉清懒懒的倚在屋顶的一角,撑着下巴看着下边那个身轻如燕的年轻人。

    飞流坐在她身边,手指认真的比划着,像是在分解剑招。

    收剑入鞘,青松挺立。

    梅长苏夸赞道,“景睿的剑法愈发进益了。”

    被梅长苏这么一夸,萧景睿羞涩的挠了挠后脑勺。

    恰巧这时吉婶端上来了刚出锅的芝麻汤团,梅长苏几人回到屋内,就着汤圆再度谈笑了起来。

    “小四子,分解完了吗?”

    飞流噘起嘴,懊恼的摇了摇头。

    “还差一些。”

    玉清笑眯眯道,“我已经全都记下了,等他们走后再舞给你看,我们先去吃汤圆吧!”

    飞流一喜,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飞身前往厨房。

    再回来时,萧景睿三人已经离去了。

    小案几上随意摆着一张红色的请柬。

    玉清瞥了一眼,问道,“誉王府送来的?”

    梅长苏毫不在意的回答,“誉王初五摆年宴,我给拒了。”

    “看来誉王已经将你当做自己人了。”

    “要的就是他有这样的错觉。”

    “你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莫不是萧公子他们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梅长苏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热气蒸腾,白色的水汽萦绕在他身前。

    “确实是好消息。为了参加景睿的生日宴,卓家的人会待到四月中才会离开。

    他今年二十五岁,为半整数,想来会有不少客人参宴。”

    “看来他也邀请了你。”

    “还有你。”

    梅长苏的表情很平静,眸底却是暗沉沉的。

    玉清坐直了身子,叹了一声,“只怕这次的生日宴会让萧公子毕生难忘。”

    梅长苏苦笑了一声,“他是个好孩子,是我对不住他。”

    “现在告诉他总比他被蒙蔽一辈子好。”

    “也许吧,”梅长苏微微垂眸,“大梁党争日益激烈,借此机会让他出去避一避也好。”

    “南楚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不过是从一个乱局跳进了另一个乱局罢了。”

    “他初入南楚,可能会比较打眼,但他长于大梁,南楚不会让他接触到朝局。

    更何况,这些年江左盟在南楚的经营还不错,他们会保护景睿的。”

    玉清摸着下巴问道,“楼函子道长如今在何处?”

    “听说三月前回了南楚,如今闭门谢客。”

    玉清摸了摸下巴,“既如此,他离开前我会写一封信让他带给楼观主。”

    南楚人信巫卜之术,而郢都的人又很信服楼函子。

    有楼函子在,想来萧景睿在郢都的日子会顺利很多。

    萧景睿是个好孩子,她相信楼观主会愿意同这样一位真诚的年轻人说说话。

    玉清看了眼外边,低声道,“今夜会有一场大雪。”

    梅长苏压低了声音,“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