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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歪着脑袋,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

    “金陵有好吃的吗?”

    “有!”谢弼高声答道。

    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激动了,他赶忙压低了声音。

    “金陵乃天下美食荟聚之地,自是有的。”

    玉清眼睛一亮,看向梅长苏,露出意动的表情。

    梅长苏叹了口气,“我们去其他地方也是能吃到的。”

    玉清心中一哼,装,接着装。

    若是她不配合,看梅长苏怎么收场。

    她冲着飞流使了个眼色,飞流立马会意。

    他抱住梅长苏的胳膊,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他。

    “姐姐,去,苏哥哥,也去。”

    梅长苏看向李乐然。

    李乐然将手放在桌子上,坐得端端正正,看起来极为乖巧。

    “师父去哪,我就去哪。”

    梅长苏摊了摊手,“三位也看见了,这里做决定的不是我。”

    言豫津反应极快,立马便领会了梅长苏的意思。

    “小神医,去金陵城吗?我带你玩呀。”

    “说话算话?”

    言豫津拍了拍胸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二哥,”玉清笑着道,“反正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我们去金陵吧。”

    梅长苏抚了抚额头,好似对三个孩子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那便去吧。只不过我身子不好,接下来要麻烦三位了。”

    萧景睿自然是极其开心的。

    他拱手道,“是我等邀请梅兄前往金陵,自当照顾好客人。”

    于是,梅长苏按照计划入了金陵。

    由于梅长苏这个名字会引来麻烦,他化名为苏哲。

    萧景睿和言豫津答应会帮梅长苏隐瞒身份。

    谢弼自然也答应了。

    人都入了金陵,还能跑得掉吗?

    行至中途,言豫津有事离开了。

    一行六人一路游玩,终是来到了大梁的帝都。

    金陵城。

    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坚实的金陵城城门,有着玉清在这世界没有见过的巍峨之感。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立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停在了城门不远处。

    梅长苏掀开车帘,面无表情的望着城门顶上的“金陵”二字。

    冷风四起,将车帘掀的飒飒作响,如同他的眼神,沧桑悲凉。

    飞流拉了拉梅长苏的月白长衫,“风大,不好。”

    梅长苏苦涩的笑了笑,“就这一次。”

    飞流噘着嘴,松开手,竖起一根手指,“一次。”

    梅长苏点了点头,下了马车。

    玉清跳下马牵着朱砂来到梅长苏身边,马车内伸出了两颗脑袋。

    李乐然冲她使了个眼色,玉清安抚的点了点头。

    “以前出入金陵的大门都是纵马驰骋,”梅长苏怅然的笑了一声,“城如旧,人却已经不是往昔的那个人了。”

    “坚持本心,人还是那个人。”玉清轻声答道。

    “决定来到金陵的那一刻,我便已经丢了本心。”

    “本心之明,皎如白日,或阴或晴,仍是白日。你觉得丢了本心,恰恰说明本心仍在。”

    玉清踮起脚尖拍了拍梅长苏的肩膀,大人似的说道,“你放心的往前走,有我在,你的本心不会消失。”

    走在前方的萧景睿和谢弼策马奔了过来。

    “苏兄,你怎么了?可是累了?”萧景睿关切的问道。

    梅长苏没有立刻回答。

    玉清笑着说,“多谢两位关心。”

    梅长苏垂眸抬手摸了摸玉清的发顶,唇边浮现一抹极浅的笑容。

    “无事,我不过是想在这里站一会儿。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金陵城一如往昔。

    想必城内也是如往昔那般冠盖满京华吧。”

    萧景睿微微一怔,“苏兄以前来过金陵?”

    梅长苏依旧摸着玉清的发顶,玉清不耐烦的摆了摆脑袋。

    这样一番下来,梅长苏心中的怅然渐渐消逝。

    “十五年前,我曾在金陵受教于黎崇老先生,见到金陵二字,便想起了先师,也想起了如烟般的往事。”

    黎崇老先生学博天下,是一位真正做到有教无类的儒家宗师。

    他受皇家所召入宫教习皇子之余,仍不忘设教坛为布袜青鞋传道受业。

    他受到天下学子的尊崇,却被天子贬黜,离京之后没多久便郁郁而终。

    两人现下只觉得怪不得苏兄学识如此渊博,原是受教于黎老先生。

    萧景睿低声劝了一番,一行人才入了城,来到一座显赫的府第前。

    宁国侯府。

    宁国侯谢玉的府邸。

    梅长苏瞥了一眼伫立在门后的护国柱石,唇角挂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护国?

    还真是讽刺至极。

    玉清目不斜视,左牵黄……

    不是,左牵飞流,右牵乐然,紧紧的跟在梅长苏的身后。

    谢家两位公子引着梅长苏去拜见谢侯爷。

    离开之前,梅长苏交代了一声。

    “三妹,看好飞流。”

    玉清应下。

    三人一消失,她转头看向飞流,笑眯眯道,“小四子,去玩吧,记得小心些。”

    飞流乖乖的应了一声,脚尖轻点消失在了院中。

    “师父,苏师伯不是让你看好飞流吗?”李乐然疑惑问道。

    玉清抬手放在额前,仰望上空。

    小飞流的轻功是越来越好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好他,让他搞事,我懂。”她理直气壮道。

    李乐然沉默了,看来还是她读的书太少了。

    玉清走到石桌边坐下,扫视一眼四周,眸中满是赞叹。

    侯府就是不一样,院子里种的都是奇珍异草。

    她撑着下巴,与李乐然大眼瞪小眼。

    李乐然欲言又止。

    玉清忍俊不禁。

    “别担心了,这是二哥的意思。”

    让飞流去打探消息,即便被人发现了,以他心智不全为由便可解释。

    更何况飞流的轻功能与蔺晨相媲美,更是保险。

    李乐然不懂,但她也没有深思梅长苏的用意。

    她不会浪费时间在想不明白的事情上,是医书不香,还是师父不好看?

    谢家兄弟引着梅长苏去了东厅,在东厅见到了宁国侯谢玉。

    与谢玉来回拉扯的一番之后,梅长苏三人便退了出来。

    找到玉清时,三个人变成两个人。

    萧景睿微微蹙眉,“飞流呢?”

    梅长苏微微一笑,“他就在周围。”

    话罢,一道蓝色身影便出现在了玉清身边,没有丝毫声息。

    面对外人时,飞流一贯的面无表情。

    偏偏他生得很好看,让人又是不敢靠近,又心里痒痒。

    谢弼不由得叹道,“飞流的身法真是诡异,有他在苏兄身边,我们都不敢靠近你了。”

    “飞流的脾气很好的,平日里也很乖很听话。”梅长苏解释道。

    飞流双手环在胸前,孤立整个世界。

    谢弼和萧景睿:你看我们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