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离阳的军士们赶到江边时。
苏逍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他们的大将军杨虎成。
所有人惊魂未定!
看着杨虎成的尸体,所有人都手脚发软,打起寒颤来。
尤其是杨虎成的副将。
“将...将军!!!”
“这...这可怎么...怎么交代哟......”
杨虎成的副将抱头大哭起来。
他虽是被杨虎成一手提拔起来的,不过此时他倒不是为了杨虎成的死而伤心难过。
而是不知道要怎么给太子和老将杨镇兴交代。
杨虎成,现在连个全尸都很难拼凑起来了。
手脚这些地方倒还是小问题。
关键是他头上这个窟窿啊!
那浑铁枪被苏逍投掷过来后,直接照着杨虎成的脑袋穿头而过。
力道加上惯性,区区凡人的头颅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再加上杨虎成的枪由浑铁制成,枪刃锋利无比。
那枪尖入肉后,从杨虎成后脑勺穿了出来,整个枪尖头没入泥地里。
那枪柄直接又把伤口撑大。
众军士把枪取出来时,杨虎成头上直接留下了一个血窟窿!
副将当即下令,派出一万精兵搜索刺客。
剩下四万就地驻扎。
一面又往太安城飞鸽传书,报知太子此事。
夜里。
这位副将在军帐中头疼不已。
杨虎成的尸体一定是要送往太安的。
但问题来了,杨虎成头上这个洞,要怎么处理就是个天大的难题了!
离阳出兵建安,兵没到,将军先死,这都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现在尸体还成了这幅鬼样子。
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搞不好太子一怒,连他这个副将都得跟着陪葬。
副将心里直骂那刺客的娘,却也不知道该怎么骂才对,因为他并不知道苏逍的名字。
他只是在骂,这个刺客也忒踏马的太没素质了,杀人就算了,干嘛用这种手法。
非得在人脸上留着这么个窟窿?
这时参军主簿进帐道:“副将军,棺木已经准备好了。”
“还点了三千军士,这就送大将军的尸体回太安吧。”
副将愁容满面:“要送,我白天就送了!”
“只是大将军这脸...这......”
“哎......”
副将起身,整张脸就跟便秘几个月拉不出屎来一样!
主簿道:“这个刺客也是的,杀人这么多手法,他非得用这种!”
“就算是把头整个割下来,那也比现在这样子好啊,我们最起码还能用香木做个头颅出来。”
“可偏偏就留下这么个大窟窿,真是......”
副将愁道:“行了,你说的我也知道啊,何须用你再重复一次。”
“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办才好。”
主簿道:“副将军,要不,把枪再插回去?”
副将一听此言,当时差点没吐出口老血来。
“滚滚滚,别烦我,让我自己好好想想。”
翌日,装着杨虎成尸体的棺木被三千军士护着望太安方向疾行。
副将自然不可能听那傻叉主簿的,再把枪给插回去。
不过也总不能留个血窟窿在杨虎成脸上啊。
因此,副将连夜就找来军中手工最好的人。
用泥面堵住了杨虎成脸上的窟窿,填好后,又尽力捏出了脸部的轮廓。
近看自然不行,不过远看,至少杨虎成的脸上还是完整的,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
离阳,太安城。
金銮大殿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
离阳几年来都未曾出过大军,这次大军一出,事情还没办呢,大将军先死了!
这可不是一个杨虎成的问题了,而是离阳的脸面问题。
事实上,在杨虎成的死讯一被送到太安时,老将杨镇兴就连夜上了奏折。
那奏折足有几大篇。
大致内容可以用一句话概括。
“杨虎成的死是小,离阳的威仪,通过此事可就大打折扣了!必须马上采取相对的措施。”
尸体一到,大殿上的群臣看着尸体。
一阵莫名的喜感涌上心头。
这件事绝对是件很悲催的事,不过挡不住它真的很好笑。
杨虎成脸上一个大窟窿,是被泥面填平的,样子非常滑稽。
而且经过路上的颠簸,加上天气逐渐变得热了起来,杨虎成那泥面做成的鼻子塌下去了一些。
运送的将士们到太安时,打开棺材板检查了一下尸体,发现鼻子塌了。
大惊。
急忙捏了捏,可这些军士都是些粗人,哪会做这手工活!
捏着捏着,倒捏的像个猪鼻子了。
此时大殿上的人看着,有好些个官员都差点笑出声来。
当见老皇帝和太子面色凝重,众官员只能掐着自己的手咬着自己的唇,死命忍着不笑。
太子惊疑的看着杨虎成的尸体。
这可是他的心腹,太子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都是派杨虎成去做的。而且以后太子继位,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让杨虎成去做呢。
这么忠心,且又有实力的人,很难培养。
可杨虎成就这么死了,确确实实的死,还很惨。
“陛下,此事,和北凉脱不开干系,老将不才,恳请陛下恩准老将亲自去一趟建安。”
杨镇兴强忍悲痛道,一双眼睛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杨镇兴身上。
他说的话分量有多重,明白人都能听得出来。
牵扯到北凉,这问题可就严重了。
离阳虽和北凉明争暗斗,可这些事都是私底下的,表面上一直都是和和蔼蔼。
杨镇兴这么一说,明眼人都知道,他明摆的就是要捅破这层看不见摸不着的窗户纸。
不过大部分不明白的,心中可就疑了,都在想你自己的儿子死路上了,关人家北凉什么事。
老皇帝心中也在暗骂杨镇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种事能拿出来摆在台面上讲?”嘴上却道:“老将军刚失爱子。”
“离阳失去一位大将,朕也深感痛心。”
“不过,这事怎么能牵扯到北凉王呢,杨虎成可是在咱自己境内死的。”
杨镇兴石像一般站着,讲不出话来,拳头已经攥紧,全身骨骼卡咔咔作响。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死了,他不相信这事跟徐晓没有关系。
不过他也迅速反应过来,这话,不能当着群臣的面讲。
“老将失言,望陛下责罚。”
杨镇兴跪地。
老皇帝道:“老将军请起,你痛失爱子导致言语有失,何罪之有。”
老皇帝怎么可能怪罪杨镇兴,对北凉有仇的人,他喜欢还来不及呢。
不过这事确实发生了,现在就算是要做事,也不能让刚刚失去儿子的杨镇兴上。
冲动,只会影响判断,后果会不堪设想。
老皇帝过了许久才下令:“来人。”
“去把顾剑堂,顾将军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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