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消息放出去吧，让百姓们都去看看，朝廷在外面建的是什么工厂。”
秦明悠悠开口，常白山和柳月梨对视一眼，立刻道：
“没问题！”
这天，秦明的人混进了京城内部的各大酒楼茶馆内，开始散播朝廷工厂修建的极为劣质的消息。
京城内的一处茶楼内，常白山扯着嗓子，极为夸张的跟在场的几个刚认识的男人吹着牛逼。
“你们听说了吗？朝廷的工厂好像已经快建设出来了。”
“这么快啊？我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
其中一名瘦高男子脸色顿时有些变化，他叫陈三木。
陈三木和在场的这些人，基本上都买的有朝廷的票据。
尤其是这个瘦高男人，他手上的票据有足足七十多两银子。
这么多钱，全都交给了朝廷，为的就是能在来年分到一些分红。
“是不靠谱啊，他们这工厂建的非常简陋，你们去看过吗？”
常白山的话很快引起了周遭很多人的注意。
陈三木也连忙道：
“说起来我还真没去看过，只知道工厂很赚钱。”
“那是秦王的工厂，人家有很厉害的工匠，而且人手也足够，手中握有西域，南洋和南蛮的市场，肯定是赚钱的。”
“可朝廷不一样啊，他们拿着这些钱雷声大雨点小，这样建设工厂总归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常白山立刻摆手，对他纠正了起来，随后意味深长的开始煽风点火。
一听到这些话，周围的人顿时就有些不耐烦。
他们都是刚买了不少票据的人。
眼看常白山如此诋毁工厂的票据。
其中一个叫施大海的茶客，满是不爽的道：
“不是，你什么意思？难道朝廷还会骗我们的钱不成？”
陈三木也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就是啊，朝廷这么大的家当没必要骗我们这点银子。”
“你有什么资格去说朝廷的不对？”
现场很多人都跟他们两个抱着，同样的心思。
人都是先入为主的，谁也不愿意相信朝廷是在骗他们。
所以在这个时候，很多人都立刻对常白山口诛笔伐。
“哎呀，你们跟我吵有什么用？”
常白山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那工厂不就在外面正在建设吗？也就十几里的路，你们既然投入了这么多银子，总归是要去看看的嘛！”
“自己亲自看了之后，不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他的话让众人心中惊疑不定。
他们都是京城中的百姓，自然知道朝廷里的那些官员是什么德行。
就在这时，常白山又从怀里抽出了三百两的票据。
“各位自求多福吧，老弟我是准备撤了，这是三百两的票据，你们谁要，按照市价来卖吧，我可以少收你们二十两的银子，就当是给你们省点钱。”
眼看常白山不仅散布对票据不利的消息。
甚至还直接把自己的家当，都拿出来准备跑路。
在场的不少茶客都有些迟疑。
“我买不起全部，买十两的。”
陈三木咬了咬牙，从袖口抽出了三十两银子。
现在这个票据的价格已经被炒到了三倍，十两的票据，就要用三十两购买，还有价无市。
陈三木相信朝廷。
那可是陛下，怎么会骗人呢？
“我也买一点。”
“给我拿二十两银子的。”
陈三木的行动，带动周围不少人。
他们纷纷朝着常白山汇聚，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心中也已经警惕了起来。
有不少人都相约在买完这些票据后，去一趟工厂，看看朝廷建设出来的工厂究竟是什么样子。
“你呢？”
这时候，常白山转头看向了刚才对自己骂的最凶的施大海。
这老小子据说买了五十两银子的票据。
是除了陈三木之外，现场百姓里买的最多的。
他手头肯定还有很多余粮。
但现在却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不敢跟常白山对视。
“我……我买啥？我不买了，没钱了。”
在常白山问过来之后，施大海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给钱。
明明刚才在喝茶的时候，他还在吹嘘自己家今年的土地大丰收。
常白山见状，笑着调侃道。
“还挺谨慎，怪不得能攒下来这么多家业。”
他看透了施大海。
跟其他很多人都不一样，这老小子反应很快。
知道有风险之后，就拿着手上那五十两的票据，不多买了。
就这种谨慎地态度，倒是投资的一把好手。
“不是不买，只是没钱罢了。”
施大海仍旧坚持看好朝廷的票据，嘴硬的辩解道。
常白山没有再和他争辩，继续把手上的所有票据卖完后便准备离开。
在他刚起身时，施大海也站起来，自说自话道：
“哎呀，今年的地还没翻呢，家里长工走了一个，我先回去忙了。”
话音落下，他就跟众人告别，然后紧赶慢赶的朝着城外跑去。
常白山看着对方跑的方向，确定是工厂的方向后，就扬起嘴角笑了笑。
随后转身回客栈，找到柳月梨给自己安排的易容师，继续去其他地方宣传。
而像他这样的场景，也同样在京城中的其他地方发生。
下午时候，就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了郊外的工厂之中。
“这是工厂？”
“老子没什么见识，但好歹也听说过工厂是什么东西？这跟工厂差的也太大了吧。”
“朝廷这是把咱们当傻子耍吗？这要是经营一年下来有个狗屁的分红啊，不亏钱就不错了！”
众人聚集在破落的空地上。
看着他们随意在这边搭建起来的几个小木头房子，顿时骂声一片。
秦明和万纾站在人群中看着面前的一切，此刻嘴角已经缓缓扬起。
面对人群，他忽然大声喊道：
“快去把朝廷的票据脱手，票据的价格马上就要暴跌了！”
他的话宛如一枚炸弹，在所有人耳朵旁边轰然炸响！
“对，对啊！”
“快快快！！”
他们动若脱兔，每个人都在疯狂的朝着京城的市场里跑去。
现在他们这些小散户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早点脱手才能避免翻车。
而京城中，此时已经开始刮起一股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