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鹏说去曹府拜访,其实只是句客套话,他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趁着现在物富民丰的盛世,抓紧时间赚点钱。
不过,昨天曹云鹏说的酿酒之事,今天需要好好和他商议一下。
“曹员外,昨天谈的事情,今日要不要再谈一下?”林鹏说话时,眼睛向四周打量着。
曹云鹏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兵,自然明白林鹏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刘家坳的人在场,总会让人觉得这件事与外人勾结。
“也是,那就换个房间吧,我堂弟也一起参与。”曹云鹏自认为曹孟德经商还行,就带着堂弟一起多一个出主意。
现在饭菜还没上桌,三人来到隔壁的一个包厢,围着餐桌坐下。
“两位大人,我就直说了,酿酒的话,我估计米酒不适合长期运作,这里面毕竟涉及到粮食,国家法令应该暂时不允许。”林鹏刚坐下就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依照公子的意思应该怎么做呢?”曹孟德开酒楼,经常和酒水打交道,目前随县销量最好的酒,是本地产的稻花香。
这个酒是纯粮酿造,由于受到国家法令的制约,他们采用的是分散直销的办法,每次给不同的商家供货,每家只有十几斤。
和他们酒楼相比,聚仙阁的酒楼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据说聚仙阁最高记录日销量千斤的酒量。
“我觉得有几样东西可以酿酒,除了粮食之外,山野之间的稗子也可以酿酒,还有就是看看山间有没有水果。”林鹏有后世酿酒的经验,尤其对水果中的葡萄酒情有独钟。
“公子,稗子酿酒里面的苦味难以清除,以前有人酿造过,一直销路不好,只有乡野的村民偶尔喝点。”曹孟德将自己对酒水的了解说给林鹏听。
随后他又继续道:“果子目前我们这里有山楂、青果、梨果和青梅等,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酿造出来的酒水发酸发苦。”
林鹏听后点头道:“酿酒有很多种方法,有些酒不适合直接饮用,需要采用特殊的方法,这就是我说的,如果想把酿酒当成产业,就需要系统的管理生产。”
“那如何系统呢?”曹云鹏插话道。
“首先是原材料的管理,其次是生产工艺的管理,最后是销售渠道的管理,当然,做好这一切的同时,也需要做好保密工作,否则容易遭到同行的觊觎。”林鹏只想做个有钱的富户,他可不想卷入无尽的纷争中。
两位姓曹的对原材料和生产工艺这些都还能理解,但对最后的销售也要管理,他们有些不明白。
“林公子,你说的销售管理是什么意思?”曹孟德忍不住问道。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的酒水不会自己特意去销售,而是让外面的商人来销售,销售的区域还不能在随县和随州。”林鹏说完,看向两人询问意见。
二人听后齐齐点头,其实心里也只懂了一半。
“酿酒首先要有好水,河水肯定不行,而且需求量很大,不知道有没有这样一个地方?”林鹏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曹家的二人。
曹云鹏闻言心中暗自盘算,忽然想到一个地方说道:“林公子,我曹家庄向南二里处有一片荒地,大约有十几亩的样子,临近鳜水河,跨度不大中间可以建一座桥,对面就是你们刘家坳,位置极佳。”
林鹏刚来这里不久,对地理位置不是很清楚,但曹云鹏这么说,他觉得可以去现场看看再做决定。
“几位大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你们去用餐。”来人是曹雪芹的丫鬟,奉了小姐的命令,请几人过去。
大纪朝的文字用法很古怪,年纪大的或长辈都被称为大人,年轻人则被称为小子或年轻人,林鹏一不小心就会以为大人是指那些官老爷。
午时的饭菜很简单,大家都没有喝酒,吃完饭后就直奔曹家庄方向而去。
刘八爷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但他也懒得问。
而林鹏却和曹雪芹同乘一辆驴车,理由是曹雪芹有事要和他说。
嗯,这个理由很牵强,不过曹云鹏对此也没有意见。
两人在驴车上晃晃悠悠地坐着,赶车的人居然是曹雪芹的丫鬟小翠。
“小翠啊,你居然还会赶车?”林鹏对这个瘦弱的女孩赶车感到很好奇。
“公子,奴婢自幼和小姐在一起,小姐没事就会去县城,时间久了,也就只能学着赶车了。”小翠说话有些腼腆,不像传说中丫鬟那样大大咧咧。
“是啊,我们家小翠就是聪明,第一次赶车就能驾驭得很好。”曹雪芹笑着对林鹏说,像是在炫耀自己身边的亲人。
驴车很小,里面并坐两人就会很挤,林鹏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背靠着丫鬟小翠,这样就能和曹雪芹保持一定的距离,离小翠也更近了。
在车上无话找话其实是件很无聊的事情,林鹏想了想,说:“曹小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免得这样坐车很乏味。”
驴车本身走得就慢,再加上土路坑坑洼洼,走起来很是颠簸。
曹雪芹听林鹏要讲故事,本就爱看话本的她开心地笑道:“好呀,你快讲给我听。”
林鹏本想讲《红楼梦》的故事,但觉得这个故事太长,思考片刻后,他想起了聊斋故事中的《聂小倩》,于是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
话说浙江有个叫宁采臣的人,他性格慷慨爽直,品行端正,洁身自好。他常常对人说:“平生除了妻子外,不好任何女色。”有一次,他到金华去,走到北门外,就在一座寺庙里解下行李……
林鹏的故事才讲了三分钟不到,曹雪芹就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当讲到院中的老妇人和一女子的对话时,她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翠正好离林鹏很近,她听得也很清楚,要不是车外阳光的照耀,她可能也会有曹雪芹一样的感受。
就这样,在乡间的小路上,一辆驴车不紧不慢地走着,车前的女子似乎有些愣神,任由驴子随意行走,偶尔路边有鲜嫩的草被驴吃了,她也不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