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把陈悠丢到饭馆门口,骑车准备去药材店。
“小川,中午别回了啊,来店里吃。”
“嗯,知道了。”
到了药材店门口,老板戴着一副老花镜坐在门前,面前摆了一张桌子,正在低头扒拉着算盘。
门口有不少人,手里拎着桶,都是过来卖蜈蚣的。
停好车,陈川拎着桶走过去。
“老板,蜈蚣什么价收?”
老板用手扶了扶老花镜,道:“大的五块,中等四块,小的三块。”
“行,验验货吧。”
陈川把桶里的蜈蚣倒进大盆里。
“呦!小伙子货不错啊。”老板只扫了一眼,满意的夸赞道。
伙计拿起夹子,熟练的按规格挑拣。
等了十几分钟,蜈蚣按照不同规格全部挑拣好。
大货八斤半,中等规格一斤。
货没问题,老板很爽快的把钱付给他。
大小加一块儿,一共49块钱。
一晚上赚将近五十块钱,陈川还是有些小激动。
要知道,这年代大多数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这么多,他一晚上就挣了。
最不起眼东西,却最挣钱,找谁说理去。
时间转眼即逝。
这几天陈川除了日常巡山没怎么上山,因为忙着筹备陈悠婚礼的事。
陈川对于这些事不懂,就算两世为人,也没有结过婚。
大事小情都是大娘李桂花和姑姑陈玉玲操持着,需要什么和他说一声,然后陈川跑腿去张罗。
李达给了陈悠过了八百八十八的彩礼,准备了一块手表和一台缝纫机。
这个年代,普通家庭彩礼钱一般都是三头五百的。
至于自行车,陈悠用不上,有陈川给她买的摩托车。
收音机,陈川没让买,而是买了一台三洋牌的21吋彩色电视机送给了姐姐。
这么多天看着忙前忙后的陈川,陈悠不知道感动了多少次。
财迷的陈悠,明天就是婚礼了,白天还在饭馆忙着。
到了晚上,陈悠带着林诗彤回到家。
林诗彤看见六间大瓦房,不禁感叹道:“这房子,真漂亮。”
陈悠挽着她的手,笑着问:“想不想住这样的大房子?”
“当然想了。”
“咯咯,想,你跟小川俩还不抓点紧儿,我都替你们着急。”
林诗彤瞥了一眼陈川,红着脸道:“姐…怎么又提这茬。”
陈悠把她拉到一旁,低声问:“诗彤,你跟姐交个实底,你到底对小川有没有那层意思?看你俩整天跟没睡醒似的。”
林诗彤有些幽怨道:“姐,他跟个木头人一样,我能怎么办。”
“你们俩现在各忙各的,本来一起相处的时间就不多,要想办法制造机会。”
“制造机会?”
“对啊,等下小川要去山上抓蜈蚣,你跟他一块儿去,这不就是机会吗。”
“能行吗?”
“能行,那我们村的翠花两口子就一起抓了几天蚂蝗就怀孕了,后来没多长时间就结婚了。”
“噗!”
林诗彤掩嘴轻笑。
“什么跟什么,这也太荒唐了。”
陈川拎桶过来,问:“姐、诗彤,你们俩嘀咕什么?”
陈悠改口道:“哦,没什么。”
“你,家里交给你们布置了,有大娘和姑,反正我也不懂,我抓蜈蚣去了。”
陈悠给林诗彤使了个眼色。
林诗彤会意,道:“陈川,我跟你一块去吧。”
“你抓过吗?”
“没有。”
“那不能去,蜈蚣可不是小鸡小鸭,万一被咬可是要人命的。”
陈悠接过话茬道:“诗彤常年采摘山货,不会有问题的,晚上多个人说话好打发时间。”
话锋一转,又说:“诗彤,锅屋有手套和夹子,你去拿上。”
“喔。”
林诗彤颠着小碎步跑进屋。
陈川还想说什么,又被陈悠拉过去叮嘱早去早回,别熬的太晚,伤身体。
三句话没说,林诗彤全副武装的出来了。
“陈川,走吧。”
“那就走呗。”
陈川看她兴致勃勃,也不好打击她的自信心。
俩人骑摩托走了。
陈悠也没闲着,和李桂花很陈玉玲把家里的东西归置归置。
俩人嘱咐陈悠一些结婚的事宜。
到了山脚。
林诗彤看林子里黑漆漆的,有点发怵。
“陈川,晚上就你一个人在林子待到半夜三更?”
“对啊。”陈川把桶提下来。
“你胆子真大。”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走吧。”
陈川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见了钱,更有干劲了。
林诗彤紧紧跟在陈川身后,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四周,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凉飕飕的。
穿过密林,陈川带她到一处灌木丛边上。
“诗彤,咱开始吧。”
“你找一个我看看。”
陈川踢开脚边的石头,露出一个小坑,里面趴着一蜈蚣。
“看见没,其实很简单,在石头里扒拉就行,千万别用手抓。”
“嗯,知道了。”
林诗彤有样学样,跟陈川一块儿找。
话说,两个人速度确实快不少。
两个小时左右,他们已经找了大半桶,至少有五六斤。
林诗彤起初还有点害怕,必须跟着陈川才好点儿。
找着找着,就把这茬事儿给忘了,到最后俩人距离越来越远,各找各的。
找这些活物就得满山跑,扎堆耽误效率。
不知不觉,林诗彤到了一坟头旁,专心找蜈蚣的她起初没觉得,当看见墓碑上猩红的大字后,整个人一激灵,后背发凉。
“陈…陈川。”
结结巴巴喊了一声,可没人应。
机械般的回头看了看,身后空荡荡的,不见陈川身影。
坟头上的枯叶被风吹动,发出“莎莎”声。
林诗彤慌了神。
“陈川。”
“陈川你在哪?”
林诗彤带着哭腔大声喊,可除了回音什么也没有。
想迈步子退开,可林诗彤两条腿不听使唤。
正当手足无措时,坟头石碑后忽然窜出来一身影。
“啊!”
林诗彤吓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
林子里的陈川听见声,忙不迭寻声跑过去。
“不会遇见兽了吧?”
越想越害怕,顺手抽出两把飞刀。
按道理山脚不应该有兽,就算有也是野鸡兔子啥的。
“诗彤。”
一边走一边喊,转眼就到了身边。
陈川刚看见她,余光瞥见树旁有一只黄皮子。
黄皮子好似人一般站立,两只前爪不停地挠着脸,长长的尾巴拖在地上。
“畜牲!胆子不小。”
陈川手腕一甩,飞刀极速飞射出去。
黄皮子察觉到危险,一溜烟跑没影了。
陈川快步上前,道:“诗彤,没事儿吧?”
“呜呜~”
林诗彤一咧嘴,冲进陈川怀里哭了起来。
边哭边用粉拳捶打他,抽泣道:“你上…哪去了,喊你也不…不应声。”
陈川拍了拍了她,柔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呜呜…刚才有坟头有东西出来。”
“黄皮子,已经被我打跑了。”
陈川一般不打黄皮子,都只是吓唬。
黄皮子又称黄大仙,与胡黄灰柳白并称五仙。
虽然没什么根据,不过黄皮子确实挺邪门的,这玩意儿处处透着古怪。
林诗彤一听是黄皮子,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抹了抹眼泪,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一分硬币,朝着黄皮子消失的方向丢了过去。
陈川笑着道:“你也信这个?”
“钱又不多,有好无坏。”
“没看出来,你还挺迷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