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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蹄子的壳也被陈川用刀背敲下来,这玩意儿吃挺好吃的,就是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林诗彤走了进来,道:“陈川,我帮你一块儿弄。”

    陈悠接过话茬道:“诗彤,不是让你歇着吗。”

    “悠悠姐,没事儿,干点活暖和。”

    林诗彤挽起袖子,四处打量:“还有什么没弄的。”

    陈川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你把羊宝划一下,再用盐巴搓搓,不然不入味儿。”

    “行。”

    林诗彤痛快的点头,伸向盆里的手却突然顿住了,俏脸一红,红到了耳朵根。

    “怎么了,不会切吗?”

    “没…没有。”

    林诗彤硬着头皮,抓起羊宝。

    软塌塌的,羞的脸滚烫。

    举起手中的刀,声如蚊蝇道:“陈川,直接切吗?”

    “对。”

    林诗彤一咬牙,举起刀剁下去,“咔嚓”蛋被剁成两半。

    陈川条件反射般的把两腿一夹,感觉凉飕飕的。

    “诗彤,不用把它劈开,划拉个口子就行。”

    “哦。”

    羊蹄子、羊宝、葱姜蒜全部切好,锅也热了,陈川挖了一团熊油倒进去。

    上次熬制的熊油已经快见底了,陈川做菜舍得用油,浪费的多。

    熊油熬化,林诗彤把准备好的小料递了过去。

    “陈川,给。”

    “嗯。”

    葱姜蒜、辣椒、花椒,一股脑全部倒进去煸炒。

    “咳咳!”

    辣椒刚煸炒变色,陈悠和林诗彤都被辣味儿呛得咳嗽。

    陈川把羊蹄和羊宝倒进锅中翻炒,下锅预热后一股子骚味儿扑鼻而来。

    陈悠跟林诗彤受不了这味儿,被熏跑了。

    没法,只能陈川自己动手了。

    羊肉难炖,得个把小时才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锅中的羊肉散发出诱人的膻香味儿。

    锅盖揭开,原本清澈的汤也变成了淡奶白色。

    这边羊蹄子也好了,筷子一戳皮就破,软烂入骨。

    陈川把二哥家的铜锅借来。

    难得吃一顿羊肉,喊他们两口子一块儿,冬天吃羊肉大补,也打打牙祭。

    “开饭了。”

    羊肉锅装好,陈川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来了。”

    二嫂刘艳,陈悠跟林诗彤帮忙把涮锅的蔬菜往桌上端。

    陈川端着火锅,香气扑鼻。

    刘艳叮嘱道:“小川,小心烫手。”

    “没事儿。”

    这边羊肉锅刚端出屋子,隔壁的几家邻居闻味儿纷纷探头望。

    “孩他爸,小川真是有本事,三天两头弄好吃的。”

    “可不是咋地,这羊膻味儿真是香,明儿个咱也割点羊肉回来解解馋。”

    男人吸溜一口手中的疙瘩汤,闻着羊肉味儿,咂咂嘴。

    女人瞪了他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有吃羊肉的钱,能买多少青菜萝卜,吃完喝西北风啊?”

    “嘿嘿,我就那么一说。”

    “你就会说,一会儿去山上转转,人家能打着,你怎么就不行?”

    一提这茬,男人装作没听见,闷头进屋。

    女人气的直跺脚。

    “瞧你个窝囊样,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另一边。

    陈悠先给二堂哥陈凡装了一碗羊肉汤,道:“二哥,先来点儿汤暖暖身子。”

    “诶,好好好。”

    陈凡吸溜一口汤,羊肉的鲜,葱花香菜的香,胡椒粉的辛辣,几种味道相辅相成,充斥着口腔。

    不禁点头夸赞道:“嗯,地道。”

    陈悠又给二嫂刘艳和林诗彤各装一碗递过去。

    “悠悠姐,你别忙活了,我自己来就行。”

    “就是,一块吃吧。”

    “千万别客气,敞开肚皮吃。”

    龙龙不知从哪翻了个蒲扇出来,拿在手中摇,道:“小叔,给我夹个羊角呗,我要跟济公学,大口吃肉。”

    “噗!”

    桌上的几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刘艳瞪了龙龙一眼,把蒲扇夺了下来,板着脸道:“你是不是虎,大冷天的不怕扇感冒啊?”

    龙龙噘着嘴,躲到陈凡身边不说话。

    陈凡宠溺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道:“艳儿,小孩子,你说他干啥,那彩电还不是小川买的,你不也跟魔怔似的,盯着它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

    “哪都有你,吃肉都堵不上你的嘴,吃你得了。”刘艳翻了个白眼,气笑了。

    “反正那玩意儿少看,跟抽大烟似的,有瘾。”

    “二哥、嫂子,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陈川夹了一块儿羊宝,丢进嘴里咀嚼,这东西大补。

    “嗯,挺嫩,你们也尝尝。”

    陈悠和林诗彤同时摇摇头。

    龙龙说:“小叔,我想尝尝。”

    “小孩子不能吃。”刘艳阻止道。

    “为什么啊?”

    “这……”

    一句话把刘艳问住了,林诗彤也闹了个大红脸。

    陈悠解释道:“龙龙,你妈意思太辣了,喝羊汤。”

    “哦。”

    桌子下,陈悠踢了陈川一脚,又狠狠地剜了一眼。

    陈川一笑,又夹一块羊宝。

    吃完饭。

    外面又飘起了雪花。

    刘艳,陈悠跟林诗彤把碗筷收拾好,一起看电视去了,聊着私房话。

    陈凡掏出一盒石林烟,递给陈川一根,自己点燃一根,道:“小川,跟我转转去,消消食。”

    “二哥,下雪了。”

    “雪贼雪贼,一会儿就停了,白天下不起来。”

    “嗯,那就走走。”

    “对了,把枪背着吧,回头有时间搂两枪。”

    “行。”

    陈川回屋背上枪,俩人奔着后山去了。

    兄弟俩边走边说着话,走的并不快。

    路上陈凡给陈川讲一些遇到的奇闻趣事儿。

    打小陈川就喜欢粘着二哥,陈凡比陈川大四岁。

    一路走走停停,冷风飕飕,满天雪花被风吹的肆意飘散。

    陈凡带的帽沿落了一层雪,变成了白色。

    吹着冷风,陈川却一点儿不觉得冷,可能中午羊宝吃多了。

    上了山,雪也停了。

    陈凡又掏出烟。

    陈川掏出洋火,上前帮着点上。

    嘬了口烟,陈凡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丝享受的神色。

    “小川,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上山吗?”

    “不是说消消食吗。”

    “七年前的今天,二叔就是在这片山头被熊瞎子祸害的。”

    提起陈洪胜,陈凡拿着烟的手微微颤抖,脸显现出淡淡的忧伤。

    一瞬间,仿佛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