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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太子曾找过王妃

    可能是太过于沉溺情绪,我竟然顺着他的话,没有过多的思考就脱口而出。

    “在想王府变样没有。”

    然而自己的声音将自己吓了一跳,我反应过来,去看萧牧野。

    他的面色很沉,掺杂着令人看不懂的难过。

    也许难过是我臆想出来的。

    也毕竟,周围的恭贺声此起彼伏,即便他在同我说话,也依旧有人不断地招呼着王爷。

    “没变。”他回答的很干脆:“都说物是人非,但本王想着,既然人非,总得物是,若不然故人见着,该生气了。”

    我觉得他颇为无头无脑。

    故人指谁,物是是什么物。

    但我无暇多想,只略带嘲讽地道:“没想到成安王还是性情中人。”

    “听闻你封了督察使,还是皇帝钦点的。”

    他知道这事不稀奇。

    这两天,太子殿下大婚的消息和我被封官的消息风靡京都。

    走到哪都能听见恭喜声。

    我不避讳地道:“是。”

    “你应该知道咱们的皇帝绝非善类,他显得极好说话时,没准心底已经对事情全局有了新的打算。”

    绝非善类几个字,若是传到陆衍耳朵里,是难逃罪责的。

    从古至今,也没有哪个臣子敢如此大胆,当众非议皇帝。

    幸而萧牧野的声音不高,除了随侍在旁的司珏,没有引起旁人的关注。

    我哼笑:“王爷怕不是昏了头,什么话都敢说。”

    他依旧拧着眉:“我说的话你听清了么,你的胆子太大了,连他身边的主意都敢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依旧是面对别人时说的那句:“扬名立万,振兴家族,王爷有疑问吗?”

    “陆凝也知道这事吗?他若是知道还让你去冒险,简直就是胡闹!”

    我越发觉得可笑:“王爷你昨夜没睡好吧?”

    我要做什么关他什么事,我同陆凝也之间达成过什么协议又关他什么事?

    怎么一出口,反而是他在责怪。

    真有趣。

    “你要当官也好,为了钱或者权,都可以,但你不要在皇帝面前做小动作,你想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他今天竟然没有自称本王,口口声声都是我字。

    好似他真的完全在为我好。

    “意思是王爷要同我站在一边,可以帮我达成目的,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真好笑,有一天萧牧野居然会跟我说他要帮我。

    “不需要条件。”他很快地说。

    就跟那天给我草编的小金鱼一样无厘头,我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如果是为了招揽我,那无论是一只小金鱼,还是现在抛出帮我的橄榄枝,都不足以引得堂堂成安王做这样的让步。

    若只是想将我纳入他的阵营,那应当不是这个做派。

    而是应该从一开始,就站在不能忤逆的权力顶峰,像捕猎一样一点点布下陷阱,将我诱捕进他的牢笼。

    而非像现在这样,哀求般,用他自己当筹码,企图要我停下来。

    我有一会儿没说话,只是目光一直落在萧牧野的脸上。

    他面无表情,只是有些严肃,大概是为了告诉我,他没有在开玩笑。

    “给我个相信你的理由。”

    听见我这句话,他的表情又变得生硬难看,甚至垂下了头,清瘦的脖颈叫人觉得脆弱。

    这个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的情绪,有点可笑。

    “我不会害你”他低着头说:“也不会利用你。”

    “那我就更加不明白了,王爷什么都不求,什么也不要,据我所知,京城里人人都说,成安王现如今野心勃勃,无往不利,到了我这儿,竟然什么都不求了。”

    可能这话颇为咄咄逼人。

    正常来讲,萧牧野此刻应该翻脸不悦了。

    毕竟他的骄傲不允许被人明嘲暗讽。

    但他竟然都没有,只是还依然试图说服我:“就当....你同妙妙长得有几分相似,我不想你卷入政局,将来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他又提沈妙缇。

    我抗拒也厌恶。

    于是冷笑着拒绝:“不用了,将来尸骨无存的人是谁,结局还未到,还不能见分晓。”

    大约是能读出我语气里的嫌恶地。

    萧牧野徒然沉默下来,不知道是打算放弃,还是做别的打算。

    他又看了我一眼,没有表情,只是比了个请的动作:“一会儿人该多了,先进去吧。”

    门口的礼宾在写名册,我将手中红色丝绒的盒子递过去。

    打开时两旁有不少人。

    我听见感叹声:“这对东珠成色也太好了!”

    “真可爱呀,谢姑....谢大人出手真大方。”

    我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毕竟满月宴,一生也就一次,恰巧得了这对东珠,便聊表心意。”

    礼宾唱和:“谢府谢司遥,东珠发簪一对!”

    迎宾的下人匆匆出来,竟然是一年未见的管家。

    见了我,祁叔微微一愣:“王、谢大人。”

    要说王府还有谁真切的对我好过,在失踪后有心将我找回,也只有祁叔。

    面对他脸上的怔忪,我宽慰他:“你也觉得我同前王妃相像吗,难为您惦记她。”

    管家偏开头,我见他伸出袖子在眼角仓促一抹。

    继而又无奈地摇摇头:“大人莫见怪,实在是我家王妃福薄,又事出仓促,老奴时刻盼着当初的消息是假的,盼着能再见一面。”

    他引着我踏入王府。

    穿过蜿蜒的长廊,廊下是结彩的红绸,真如当初萧牧野迎娶孟冬宁时一样。

    如此之外,我震惊地发现,这里面的一切,竟然同我离开的时候别无二致。

    明明....当初只剩一缕魂魄存在时,这亭台和阁楼,草木,都已经大变模样。

    我还记得孟冬宁不喜花,因着花粉过敏,哀求着萧牧野将院里的所有花草都铲除干净。

    可现在目之所及,那些铲除的花竟然出现在王府。

    夏初草木生长,海棠花期未过,树下有一堆落红。

    远一些的假山旁,几颗石榴树的白花已经落尽,枝头上结了细密的青色果子。

    不知道是谁在刻意营造一种王府旧景常在的景象。

    又是为了谁。

    宴客的前院宾客众多,我立在廊下没有走过去。

    只远远看着人群中穿着尊贵的孟冬宁,她刚坐完月子,脸上被胭脂盖住,看不出原本的脸色是好是坏。

    不过脸上挂着的笑容倒是得体。

    身边跟着抱孩子的奶娘,那孩子胖乎乎,被红色的小衫裹着,睡得正香。

    管家在我身边感慨:“若不是我家王妃突然出事,王府现如今该有两位小主子,早知道——”

    我不大将他面前那句感慨放在心上。

    “早知道什么?”

    祁叔也不是多话的人,他长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当初太子殿下派人过问王妃,老奴就该禀报王爷,不管如何,若是派人去找了,或许.....”

    他剩下的话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只是在听完前面的话时,我的四肢便凉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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