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今日不论发生什么,你无需插手。”
他在桃树下是这么对我说的。
没等我反应过来,亦芷又在一边说:“是闻不惯这个味道吗?这是大周特意找人泡的,里头放了一些药材,喝了之后能解春乏。”
原来是燕北桓的手笔,说出来到让人觉得他用心。
其实这水里面的药材味不重,闻着还有一股回甘的味道。
我和陆凝也是最后落座的,除此之外,每个人面前都有那么一个杯子。
从亦芷的神情来看,她也不是第一次解释,所以觉得这水有味道的,不止我一个人。
孟冬宁矫揉造作的暗指我:“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姑娘比在座的诸位都要金贵呢,喝个水都要怀疑,难不成公主还会害你?”
我恰恰不是觉得亦芷要害我,在座的二三十个人里,她就算要报复,首先也是逮着他们夫妇。
“侧王妃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这水的味道,我没有闻过,有些新奇而已。”
接着不再犹豫,仰头喝了一口。
我大约能闻出来,这水里头都放了些什么,也不是真的像嘴里说的那样,觉得味道新奇。
药材是有,大概加了三四种,我能叫上名字的,都不是什么稀罕物。
混在一起,喝下去,对人体也没什么伤害。
但真要说像燕北桓形容的那样有功效,也不至于。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奇怪,打着一个解乏的幌子,喝这种并没有什么作用的药水,燕北桓到底想干什么?
还是说他什么也没想干,毕竟在坐得这么多人里,有一个出了差池,他都会有麻烦。
除了我。
但算计我,并没有任何好处。
至少在我现在看来是没有的。
虽然面对陆凝也的时候,我坦言刚刚对燕北桓是装的。
但是触及到燕北桓的目光,我还是很没好气地转开脸。
他在跟陆凝也说话,不知道聊到什么,四双眼睛都朝我看过来,燕北桓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德性。
孟冬宁大概是看我吃鳖非常愉悦,毕竟她不能压制我,但是燕北桓可以。
也不知道她高兴什么,咬了一口糕点,又娇嗔的去跟萧牧野说话。
没怎么听清,大约是肚子里的孩子踢她之类的。
已经入了席,我也没有半途离开的道理,于是坐在桌边,听女眷们说家长里短。
有的让亦芷早些生个子嗣,说她如今是大周的国母,第一个生了男孩儿,未来大周的社稷,也就有她的一份。
这些话甚至没有避讳燕北桓,如同起哄般,七嘴八舌。
也正常。
从前我嫁入王府,沈家的亲戚也是如此劝我。
在女人的心里,她们永远觉得,有了子嗣,才能坐的稳一家主母的位置。
我有些担忧亦芷,她本就对燕北桓毫无感情,而燕北桓现在的种种亲力亲昵,也裹挟着算计和利用。
亦芷这样的性子,怎么会为了不爱的人生孩子?
但她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沉静,淡淡笑着说:“顺其自然吧,不强求。”
“公主这话就错了,您得主动去经历,体验过好的,才能知道自己以前过得都是什么糟烂日子。”
孟冬宁笑意盈盈。
我喝了口水:“侧王妃嘴巴真快,哪儿都有你,不怕被人说像个长舌妇吗?”
面对她我向来不太客气,短短一句话将孟冬宁的脸都气青了。
“都给本宫一点面子,今天就不要吵了。”亦芷及时出声制止。
她又抬起手,朝侍女示意:“给侧王妃添一些茶,所以说是春日,可日头大,难免口干舌燥。”
“哼。”孟冬宁冷哼,将那杯茶水当成我,一口气喝完。
萧牧野始终垂着脸,看不出来到底在想什么。
宴过三巡,燕北桓鼓了鼓掌,将宾客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今日诸位来捧孤王和公主的场,自然需要尽兴而归的,咱们草原上的人,向来以马会友,来云苍近半月,不肆意一场,孤王觉得自己骨头疼。”
萧牧野往事先准备好的跑马道看了看:“燕北陛下也不怕被人说胜之不武。”
“图乐子嘛,就知道成安王得理不饶人,所以孤王已经准备好,蒙眼同你们赛马。”
蒙眼?
我不禁在心底一声嗤笑。
燕北桓究竟是太自信,还是太自信?
马若是跑错了方向,那都不是输赢问题,遇到意外,难免会碰伤。
好歹是千金之躯,我没明白他作这种死干什么。
陆凝也率先站起来:“倒也不必,你也说了图乐子,让你蒙眼跑,显得我们云苍欺负人。”
他睥睨高傲,全然一副自信满满,他未必会输的姿态。
萧牧野难得跟他达成了一致:“云苍不做这种小肚鸡肠的事。”
“确定吗?”燕北桓不意外:“孤王可是准备了彩头,头筹礼就在终点等着诸位呢。”
至于头筹礼是什么,陆凝也和萧牧野看起来都不大感兴趣。
反倒是其余的人有了兴头。
大概觉得大周皇帝准备的东西,不会是什么廉价物,不是稀世珍宝,也该是鲜见的旷世绝品。
所以参赛者众多。
坐骑都由下人牵过来。
周拓抱剑立在我旁边,冷冷看着前面人头攒动。
大家都有家眷,只有我孑然一身,于是问周拓:“要不你也去?给我把那宝贝赢回来。”
周拓还没来得及回答,燕北桓又在那吆呼哦:
“诸位,赛马的锣鼓是要自己的家眷敲响的,鼓声起,比赛开始。”
他翻身上马,在马上垂眸看亦芷:“公主准备好了?”
搞得要参赛的像亦芷似的。
而后他又看向陆凝也,笑说:“忘了太子还未册立太子妃,这可怎么办?要不让谢姑娘代劳一下?”
“可以。”
“不行。”
陆凝也和萧牧野异口同声。
一个神情悠闲,问萧牧野:“关你什么事?”
“男未婚女未嫁,你占她便宜干什么?”萧牧野语气呛人。
陆凝也慢悠悠,没带着脾气:“男未婚女未嫁,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我头皮发麻,看向周拓:“不了,我替我们家周拓……”
人呢?
刚刚抱着剑站在我身后的人呢?
岂有此理。
“谢姑娘倒也不必害羞。”燕北桓还在拱火。
锣鼓已经递到面前,在陆凝也的视线压迫下,我只好接过来。
他好像满意了,施施然翻身上马,动作飒利。
萧牧野显得十分不爽。
我同孟冬宁排排站,她挑衅地看我,肚子高隆。
肚子,孩子。
我失神的那刻,哨声吹响,导致我的锣鼓慢了一拍。
十几匹马冲了出去,陆凝也最后回头看我,但我看向了亦芷。
那个欲盖弥彰的茶水,我似乎明白作用是什么了——
呦呦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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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因为一个朋友突然出事,一直不能平复,希望大家都健康平安「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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