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我们都被田保庆骗了。
此人找了一个,和巡抚大人身材声音极其相似之人。
用一张足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将之替代,真正的罗千大人。
早在苗将军他们入城之前,就已经遭了毒手。
这个假罗千,在苗将军他们的粮草中动了手脚。
导致他们在鹰嘴谷和庆国大军交战时,腹疼难忍。
苗将军拼死杀出血路,率残部退回丰南时,又被假罗千污蔑成叛党。
不开城门,最后导致苗将军他们全军覆没。
事后,他们将真罗大人的首级割下,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
“混账!这些庆国乱党,他们安敢如此!”
听完之后,众将无不是怒不可遏。
尤其是几个和苗荡关系不错的将军,更是满脸杀意。
恨不得立刻带兵杀入林州,将庆国一举歼灭,为苗荡报仇。
“当日假罗千,当着我们的面揭下面具。
后来令人将我们全部关押起来,起初对我等用利益相诱。
遭到我们拒绝后,又开始对我们严刑拷打。
让我等说出大军的一些隐秘,帮助他们做事。
后来更是不停的和我们说他们的部署,包括瘟疫,以及一统南方七省的计划。
妄图以此来击碎我等的心理防线。
但曹某以及大家,都是陛下亲封的臣子,吃着武朝的皇粮。
又怎能臣服田保庆此等逆党,我等始终相信。
武朝大军总有一天能够收回丰南,救出我等。
若是等不到那天,无非一起成仁,也不枉我辈读书人的一身傲骨!”
听完曹礼的话,韩玉不禁对此人刮目相看。
以他的目光,自然能判断出,他这话不是在敷衍,而是发自内心。
李存世能够击败诸王,一统天下。
能够将大武朝治理的井井有条,不是没有理由的。
自古开国之初的臣子们,的确有着许多能臣,忠臣。
“曹大人说的好,这些日子来你们辛苦了。
但是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们做。”
得到韩玉的夸奖,曹礼他们都很兴奋。
“钦差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下官等人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诸位大人,不用如此紧张,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
在田保庆入主丰南的这段日子中,我丰南百姓遭受了很大伤害。
你等身为丰南的父母官,必须要想办法尽快消除这些影响。
让百姓们的生活重新回归到正轨当中。
另外,田保庆现在应该还在丰南躲藏,不论你们用什么办法。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这老东西给我挖出来!”
韩玉深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不是乘胜追击,一举攻破林州灭掉田保庆。
而是稳定丰南的经济和社会动荡局势。
这才是根本。
其次,田保庆是庆国的所谓皇帝,如果能够抓到他。
到时对于攻取林州,定然会起到极大的作用。
这些事,交给曹礼他们去做无比合适。
他们在此耕耘多年,没有人比他们对丰南情况更加清楚。
“请韩大人和朝廷放心,下官等人定然全力以赴!”
“嗯,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一番吧。”
他们走了之后,韩玉也对晁天等人说道。
“诸位将军,都是一夜未眠,人不睡觉可不行。
现在大局已定,大家都回去休息。”
“大人,您也要保重身体啊。”
潘虞关心的说了句。
毕竟昨天没有合眼的可不仅仅是他们,韩玉也是如此。
韩玉躺在床上,没多久就已经呼呼大睡。
相较于此,堂堂的庆国皇帝田保庆,此时确是狼狈至极。
他一直到现在,都无法接受一夜时间未到,丰南就已经被武朝大军占领的事实。
昨夜,在阿狗的全力保护之下,他危险至极的逃出了巡抚衙门。
慌不择路之中,也不知道往哪跑,最后逃入了一处民宅之内。
虽然这些年养尊处优,但当年好歹也是一路反王,身上有些武艺。
可怜那一家三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就被他残忍杀害。
心狠手辣的田保庆,连那三岁小童都没放过。
之后他一直躲在屋子中,幻想着庆国大军就在南城门外。
定然很快就能够打进来,将自己给救出去。
只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儿子竟然带着大军直接回了林州。
对他这个父亲的死活不管不顾。
“叛徒,都是叛徒!朕要把你们都杀了,一个不留!”
田保庆待在屋子中,就如同得了失心疯,不停的自言自语,脸色无比的狰狞恐怖。
一阵发泄过后,田保庆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说也是一代枭雄,又怎会被眼前的局面轻易击垮。
田保庆开始考虑,怎么才能离开丰南。
留在丰南迟早会被找到,只有先离开这里才行。
至于林州那边,暂时肯定是回不去了。
虽然那里才是他的根基,可是和自己性命一比却又不算什么。
田庆方如今已经去了南蛮。
旁人不知,但田保庆很清楚。
星罗国主最宠爱的公主,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早就芳心暗许,非他不嫁。
也正因如此,这次起兵之后,星罗那边才会鼎力支持。
他对自己的儿子非常了解。
那星罗国国力弱小,而且许多人尚未完全开化,和蛮夷没多少区别。
田庆方去了南蛮,只要能将那位公主娶到手。
以他的手段,必然可以很快彻底掌控星罗,到那时暗中积蓄力量。
未必没有一点翻盘的机会了。
可是,眼下要怎么离开丰南,前往星罗?
田保庆可以确定,自己的画像和追捕令,很快就会贴满整个丰南。
并且迅速至整个武朝。
自己虽然有两张保命用的人皮面具,可当时情况紧急,他没带出来啊。
就靠自己这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行这么远的路,一旦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绝不会有半点机会。
“也不知狗儿是否已死,他若是还在,我还有一线生机。”
一念及此。
田保庆将挂在墙上的草帽摘下戴在头上。
又换上了这里的粗布衣服,佝偻着腰离开了屋子。
自问这副打扮,除非特别熟的人照面,否则应该还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