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的丁冲拳头猛的攥紧,目光死死的看着上面的铜像。
身为从龙卫,对于这个邪教他并不陌生,同时也迅速确定了一件事。
金花教此时出现在乐阳县,而且还如此受欢迎,一定和瘟疫有关。
就在这时,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只见铜像左边的少女,目光缓缓看向一个年约五六十的老妇。
从她穿衣打扮上看,便是个普通之人,抱着一个木盆。
“奉九目神君敕令,赏神水半升。”
少女的声音响起,这老妇顿时激动的下跪磕头。
而后双手举起自己的木盆,此女立刻倒下了一些绿色的液体,还带着一股奇特的芳香。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许多百姓眼睛都红了,恨不得立刻去将它抢来似的,但是又不敢。
“大人,这所谓的神水到底是什么?为何让百姓们如此趋之若鹜?”
说话之人唤作童欢,是威虎卫中的一个百夫长,武艺高强。
“我也不太清楚。”
丁冲缓缓摇了摇头,不过心中有一股强烈的预感,这种绿色液体,很可能和他们此行目的,也就是寻找瘟疫的解药有关。
接着他们一路跟随,一直到这行游神队伍彻底离开县城,一路上他们共施神水九次。
不管是谁,得到神水后都如获至宝,此刻在城门之处,百姓们已经跪下一片,恭送这所谓的九目神君离去。
在丁冲看来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金花教是什么时候在乐阳出现的,朝廷竟然分毫不知。
而且从如今的情形来看,已经有许多百姓对此深信不疑。
县衙和府衙到底在干什么?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不上报?
“这位老丈,请问刚才是怎么回事?九目神君赐下的神水是什么?”
丁冲拦下一个大约六七十岁的老头,十分客气的问道。
老头一听,立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你们是外地来的?怎么连九目神君和神水都不知道?”
“是啊,我们刚从外面过来,不太清楚,能和我们说说吗?这一两银子请老丈务必收下。”
收起银子后,老头的脸色明显好看了一些。
“年轻人,现在乐阳瘟疫来的厉害,你们怎么想起跑这来了,哎,再想出去可就难了。”
早在几天前,县衙就已经下达告示,整个县城里的人非必要不允许外出,任何人要出去,都要经过层层盘查,非常困难。
可是一听这话,丁冲就有些疑惑了,刚才那些游神队伍,起码有上百号人,他们怎么如此轻易的就离城而去?
只是这话他没多问就是。
老头也和他们详细介绍起,九目神君和神水的情况。
大概在两个月前,鱼子山中爆发了异象,当时许多村民都说看到了仙人。
古人对神学堪舆之说,想来都笃信不疑。
鱼子山就在乐阳县内,最先爆发瘟疫的两个村子距离此山很近。
之后有许多村民进山试图找到仙人踪迹,结果让人大吃一惊的是,村民们虽然没看到仙人,可在山顶却突然出现一个神庙。
里面所供奉的,就是刚才那座九目神君铜像,之后便有一些人现身,自称为九目神君的神民。
说九目神君乃是上天之神,这次是下来拯救苍生的。
当时许多人没有太把它当回事,本以为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可突然有一天,有个村民从山上回来说。
他们这些人不敬神君,很快就会受到处罚,结果数十天前,瘟疫就在那两个村爆发了。
而且迅速扩散了出去,当地村民认为,这是神君在责怪他们的大不敬之罪。
为了赎罪,于是便组织人上山祭祀,此事甚至惊动了县衙。
之后神民奉神君之命,赐下所谓的神水,让感染瘟疫的病人喝了下去,竟真奇迹般的迅速康复了。
经过此事之后,九目神君和神水在乐阳再无人怀疑,尤其是这些天瘟疫爆发之后更是如此。
所有人都想得到神水,可他们说九目神君正在和上天祈求更多神水,目前数量有限,只能赠给有缘人。
昨夜,神民们传出,今日九目神君要游历乐阳县,并且赐下一些神水,于是就有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听完后丁冲等人非常震惊。
“年轻人,你们还是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吧,现在城中到处都是感染瘟疫的人。”
或许是收了丁冲的银子,临走时老头还好心提醒了一句。
“多谢老丈,对了, 官府也信这些吗?”
“当然信了,我们乐阳的刘知县,他家人也感染了瘟疫,也是喝神水喝好的。”
说完老头便离开了此地。
“大人,这些人应该就是逆党金花教徒。”
他们几个都是威虎卫的人,常年负责镇守丰南和丰州二省。
几年前,罪将隋镇农私下勾连田保庆,而且创立了一个金花教的邪教公然反武。
后来被朝廷发现,将之押往京城, 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
“没错,就是金花教,他们信奉的正是所谓的九目神君,现在看来很明显,他们要以金花教的名义来施舍解药了。
此教肯定不是隋镇农所创,一定和田保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隋镇农不过是他手下的一条狗而已。”
丁冲目光寒光四射, 一切都让韩玉猜对了。
“大人,既然已经找到解药,我们的任务是不是可以完成了?”
听到此言,童欢眼睛一亮,其他人脸上也都出现了一些兴奋和激动。
丁冲一摆手。
“没有如此简单,先生让我们来找解药,并非是那种神水,依我所见,那神水应该就是将解药倒入其中制作而出。
些许神水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哥几个,我们恐怕要去一趟鱼子山神庙了。”
丁冲脸色异常坚定,那里才是乐阳金花教叛逆的大本营,如果有解药,肯定在那。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丁冲判断,乐阳县衙也已经靠不住。
知县和官府衙役都对此笃信不疑,恐怕已经被他们洗脑成为教众。
而其他几组人,现又分布在牧州各处,根本联系不到,他们能依仗的,只有自己这十人小队。
“丁大人,来之前将军已和我们说过,此行一切都听您的,我等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要能找到解药,任何代价都值得。”
童欢的话,也是其余八人的意思,他们既然选择过来,也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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