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浩浩荡荡的官兵从丰南走过时,几乎所有的老百姓都出来观看,并对此议论纷纷。
“大家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他为什么要反?这下朝廷出兵,林州那边肯定顶不住的。”
“这就是我大武都司的官兵吗?端是威武的紧呐。”
虽然自朝廷要出兵剿灭田保庆的消息出来后,许多人害怕被战火波及,有不少都从丰南逃走了。
但大多数人并没这么做。
别看他们都生活在丰南,但真没有几个人去过林州,那里盘查的实在太严格,而且里面的人都神神叨叨的,许多人都不喜欢那地方。
在他们看来,区区田保庆肯定不是朝廷的对手,这场大战很快就会结束。
至于田保庆攻城?别开玩笑了,没看都司官兵都进入了吗?后面还有几十万大军,他们拿什么攻?
即便是进来了,这么大的地方又要怎么守?
所以还有不少人涌入丰南,想看个热闹,最多的就是来自北方的牧州以及西边的丰州。
甚至丰南城比起以前还热闹了一些,有人直接开盘朝廷到底能多久荡平田保庆的。
林州,庸林苑。
“陛下,根据那边传来的消息,苗荡正率领两万大军出城,往我们这来了,另外东楼的计划也已经成功。
想来要不了几天,一场席卷整个大武多省的瘟疫便会迅速爆发,到那时就是我大庆笼络天下人心之时!”
贺泰正在上奏近日的情况,面带笑容颇为轻松的样子。
“做的好,只是才两万人,终归还是少了一些啊。”
田保庆说着,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足足等了十三年!
就算是李存世也只是猜测,金花教可能和田保庆有关,但是他万万不会想到,田保庆才是真正的金花教教主!
狄飞所铲除的那些人,实则是田保庆故意送出去的而已,为的就是麻痹朝廷,以为金花教元气大伤,不足为虑了。
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完成在整个武朝南部的部署。
这条计策正是贺泰提出。
虽然朝廷看似大度,将林州这么好这么大的一块地方给了田保庆,但这何尝不是将其画地为牢?
如果田保庆想反武,仅凭林州,仅靠林州境内的百姓,哪怕全民皆兵也不够武朝打的。
故此,只有逃过朝廷的目光,秘密发展更多人才行。
故而贺泰就提出,何不用对付林州百姓的那一套宗教理念去做?
于是金花教由此形成,如今所拥有的教众已经足有数十万,并且分布在南方各个州省。
除了金花教外,田保庆还令二子田庆方,秘密创办了东西南北四楼。
东楼,负责收集国内情报,并负责与外部势力沟通。
西楼,负责暗杀,制造混乱,里面之人皆是武艺高强之辈。
南楼,负责和方家以及其余反武势力的联系,通过商贾等手段为林州赚取钱财,笼络江湖人士以及一切可用力量。
北楼,负责腐化朝廷和军队官员,配合东楼刺探各种情报。
所以献林侯真正的底气,林州二十万军队只是一半,金花教及其数十万教众,以及四楼这些年的收获成果,占了另外一半,甚至可以说一大半。
正因如此面对朝廷大军,他才能够泰然处之,因为田保庆的最初目的,只是为了将朝廷目光全部吸引到林州。
这样他们的暗手才好发动,第一步,便是贺泰提出的“瘟疫。”
所谓的瘟疫,实则是他命贺泰和星罗的毒师,一起研究出来的一种毒药,具有极强的传播性。
其目的就是要在这种时候,借助牧州洪水大做文章,让这场瘟疫在武朝南方的州省迅速散开。
如此一来,必会对朝廷造成极大的动荡,到那时,金花教再以九目神君的名义出现,用解药救治病人,传播教义,并借此批判武朝和李存世。
以此来发展更多教众,旋即号召他们在各地高举反武大旗,整个武朝内部大乱,加上外夷大举进攻,他们再冲出丰南,将这些义军全部整合。
便可以轻松控制数省之地,坐拥百万大军,正式有了和李存世掰手腕的资格。
现在,第一步棋已经走了出去,瘟疫已经在南方各大州省散开,虽然还没引起足够恐慌,但按照速度这个时间将会非常快。
也是时候落第二步棋了,便是将苗荡这两万人,以及其他几个府的官兵全部吃下,彻底控制丰南!
只可惜苗荡等人对此一无所知,按照原本的计划开始安营扎寨,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和全盘计划,早已被田保庆掌握的清清楚楚。
甚至在各大府城筹措的粮草辎重中,也被下了手脚。
韩玉依旧在赶路的途中,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是有种淡淡的不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于是让丁冲加快了速度,仅仅四天时间,便已经到了凤云山脉,当初那伙冲城逆贼正是逃窜至此,杳无音讯的。
凤云山脉的官道上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和韩玉一样前往丰南的,尤其是士林学子占了大多数,他们大都结伴而行。
“韩夫子,今夜天黑我们就可以进入贡西了,晚上就在楚河落脚如何?”
楚河是贡西的一个府,这个地方在全国也十分有名。
因为地处南北交界,流动人口非常大,还有许多来往的商贾,所以青楼和赌坊这一类的地方很多,但秩序还是不错的。
“好,可以。”
韩玉对此并没有任何意见。
天色将黑之时,韩玉他们总算通过了凤云山脉,依稀可见楚河那座巨大的城池了。
可是韩玉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便是一路上看到数十拨送葬的人了。
而且还有许多衣衫普通的百姓正在往城中赶去。
“丁冲, 朝廷和林州还没打起来吧。”
“没有,时间还没到。”
丁冲很肯定的说道。
“那为何一路上看到这么多送葬队伍,而且如此多的百姓蜂拥入城,太奇怪了, 你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
“遵命。”
丁冲说着跳下马车,找人问了几句,旋即就脸色惊慌的跑了回来。
“韩夫子,近日来牧州出现了一种很厉害的瘟疫,已经蔓延到了周围许多地方,楚河也遭殃了,那些人都是家中有人得病,去府城中抓药的。”
丁冲说话的语气明显带着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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