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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明月和周仲谦下午三点落地川城景阳。

    两个人没有休息,直接去了时代大厦参加四点的会议,会议结束,已经六点三十分了。

    “周总,晚上想邀请你和阮秘书一起吃个饭,在海豪酒店,我们都安排好了。”时代集团的孙总热情邀约。

    “好。”

    孙总安排了司机送他们去海豪酒店。

    路上,阮明月一直在活动她的手腕。

    “怎么了?”周仲谦问。

    “没事,有点酸痛。”阮明月的手腕有职业病,刚才开会的时候她一直在录入文件,这会儿手腕酸得有点难受。

    “给你买个膏药贴一下。”周仲谦说着转头看向司机,“师傅,就近找个药店停一下。”

    “好的,周总。”

    司机在附近找了个药店,靠边停车。

    “你等一下,我去买。”周仲谦说。

    “周总,还是我自己去吧。”

    阮明月哪里敢劳烦老板替她买膏药啊,她赶紧先周仲谦一步下了车,没想到,周仲谦也跟了下来。

    “周总……”

    “我抽根烟。”周仲谦说。

    “哦。”

    阮明月进药店买了一盒膏药,出来的时候,周仲谦正好抽完一根烟。

    “给我吧,我帮你贴。”周仲谦说。

    膏药贴手腕上,阮明月一个人也的确不好操作。

    “谢谢周总。”阮明月把膏药盒递给周仲谦。

    周仲谦拆了一张膏药,朝阮明月迈近一步,低下头来。

    阮明月闻到周仲谦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正准备往后退一步,却被周仲谦握住了手。

    “别动。”他说。

    阮明月愣神的功夫,周仲谦撕开了膏药。

    膏药还没来得及附到阮明月的手腕上,就听到马路对面传来“嘀嘀嘀”一声长按的车鸣声。

    阮明月和周仲谦起初都没注意,以为是对街交通阻塞,有人路怒症犯了,结果,那车鸣声一直不间断地响着。

    “月月!”

    有熟悉的声音喊过来。

    阮明月回头的刹那,车鸣声停了。

    对面的黑色迈巴赫上,段祁州推门下来了。

    阮明月看到段祁州的那一刻,简直傻眼了,他怎么也来川城了?

    红绿灯正好跳绿,段祁州快步朝她和周仲谦走过来。

    阮明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周仲谦握着,她赶紧抽回了手。

    这个动作落进段祁州眼里,简直就是心虚本虚。

    是谁说的,周仲谦是个很有分寸感的老板,哪个有分寸感的老板会当街握着女下属的手?

    段祁州真是庆幸自己跟来了川城。

    “月月,这么巧啊!”段祁州在阮明月面前站定的刹那,就单手圈住了她的肩膀,“我刚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是你。”

    阮明月安静地看着段祁州,心想,这男人真够狗的,这是不是巧合,他心里清楚!

    但既然段祁州的戏这么唱了,她就只能跟着他往下演。

    “是啊,我和周总来出差。”

    段祁州装得像是才看到周仲谦,转头对周仲谦笑:“周总,好久不见。”

    周仲谦的目光落在段祁州圈着阮明月的手上,心里已经对他们的关系有了明确的定位。

    他们在一起了。

    “是啊,好久不见。”

    “你们工作结束了吗?”段祁州问。

    “结束了。”

    “那我做东,请周总吃个饭吧。”段祁州看着周仲谦的脸,“感谢周总这段时间对我女朋友的照顾。”

    果然,他还是把“女朋友”三个字说出来了。

    阮明月算是彻底摸透了段祁州的意图。

    “不用了段总,晚上客户要请我们吃饭。”周仲谦说。

    “行,那就下次吧。”段祁州理了一下阮明月的鬓发,善解人意道:“那你先和周总去应酬,吃完饭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好。”

    **

    阮明月跟着周仲谦再次坐回车上。

    手腕上的膏药热乎乎的,她的脸也热乎乎的。

    男朋友在老板面前那么刻意的秀恩爱,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幸好,周仲谦完全没有当回事。

    周仲谦上车后,若无其事地回复了几条手机里的信息,等快到海豪大酒店的时候,才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和段总在一起了吗?”

    阮明月笑了笑:“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段时间,刚得知身世的时候。”

    周仲谦点了点头。

    她得知身世的时候,一定是她最脆弱的时候,段祁州在那个时候陪在她的身边,是一个绝好的追到她的机会。

    可明明,他比段祁州更早知道她的身世。

    周仲谦暗暗握紧了拳,母亲汪潇蔓说得对,他在感情上,真的太迟钝了。

    但凡他当初勇敢一点,不顾虑那么多,也许现在站在她身边的人,就是他了。

    是他不争气,错过了机会,也错过了她。

    阮明月和周仲谦来到海豪大酒店。

    孙总是个典型的川城人,非常热情好客,他个两人点了一桌川城特色菜。

    周仲谦平日应酬不饮酒,但今天他和孙总喝了很多,结束的时候,周仲谦明显有点醉了,他眼神迷离,脸颊泛红,走路东倒西歪的。

    阮明月和司机合力才把周仲谦扶上了车,关车门的时候,周仲谦忽然一把抓住了阮明月的手腕。

    “你……”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

    阮明月的心莫名一紧。

    “周总,怎么了?”

    周仲谦摇摇头,最终只轻声问了一句:“你的手腕还疼吗?”

    “不疼了。”

    “好,好。”

    他松开了手,颓然倒在后座。

    “周总!”

    “阮秘书别紧张,周总只是喝醉了而已。”司机师傅说,“男人喝醉了就是这样,胡言乱语,然后倒头就睡。”

    阮明月替周仲谦系好安全带:“师傅,麻烦你帮忙将周总安全送到酒店。”

    “好,你放心。”

    阮明月安顿好了周仲谦,才给段祁州打电话。

    “我这边结束了,你在哪?”

    “在你后面。”

    阮明月吓了一跳,转头往身后看去,果然,段祁州正端坐在海豪大酒店的大堂里。

    他什么时候来的?

    阮明月刚才扶着周仲谦出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他?

    “你干什么?今天一天都神神叨叨的,先是一声不吭出现在川城,再是一声不吭出现在酒店。”阮明月说。

    “恋爱中的男人患得患失你不懂吗?”段祁州起身朝她走过来,一张俊脸上写满了醋意。

    阮明月只觉得好笑,她以前给段祁州当秘书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位段大总裁有朝一日会这样没有安全感。

    “你是不是有点不太相信我啊?”阮明月问。

    “当然不是,我是不相信我自己。”段祁州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腕抚摸着上面那张膏药,“周仲谦长得帅又温柔体贴,我怕自己比不过他,留不住你。”

    阮明月笑起来,段祁州这张嘴可真会哄人。

    “你手怎么了?受伤了?”段祁州问。

    “没事,只是有点酸,职业病了。”

    段祁州替她按摩着手腕:“你看,我果然不如周仲谦,你在我身边两年多,我都没有发现你有手疼的职业病,你在周仲谦身边这么几天,他就发现了。”

    这话乍听是自省,但再听就有那么一丝阴阳怪气了。

    “你什么意思啊段祁州?”

    段祁州慢条斯理地揭下了阮明月手背上的膏药,然后从兜里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盒更好的膏药,这盒膏药阮明月进药店的时候也看到了,但因为价格太贵她没舍得买。

    “你……”

    “我这人小气爱吃醋,见不得你手上贴着别的男人给你的膏药。”他撕开一张,温柔且小心翼翼地说,“贴我买的。”

    阮明月:“……”

    段祁州真是让人无语,但她心里还怪甜的怎么回事。

    **

    阮明月在川城出差三天,段祁州就在酒店陪了她三天。

    谁懂啊,她原本出差就够累的了,结果每天夜里还要被段祁州缠,这趟出差,简直就是双倍的“工作强度”。

    好在,出差结束回榕城就是周末,她可以休息两天。

    这两天,她是在宋家过的。

    父亲宋林和母亲魏芝芝早早就打电话给她,让她周末回家去过,正好,这个周末宋予棠和宋寻杰都在家,一家人可以好好聚聚。

    母亲魏芝芝在宋家的大庭院里,准备了丰盛的庭院午餐,还请米其林大厨现场烹饪,做的也都是阮明月爱吃的菜。

    “二姐一回来,我们都失宠了。”宋寻杰揽着阮明月的肩膀告状,“二姐你是不知道,以前只要是我回来,妈妈肯定会给我准备很多好吃的,但今天,一道我喜欢的菜都没看到,全都是你爱吃的,你说妈是不是好偏心?”

    宋寻杰工作忙,一年也就回来一两次,原本只要他回家,就是众星捧月搬的存在,可今天,这宠爱全都给了阮明月。

    阮明月难为情地笑。

    宋母魏芝芝过来,敲了一下宋寻杰的脑袋,“妈疼你二姐你不乐意是吧?”

    “乐意乐意乐意,我就是开玩笑。”宋寻杰笑着说,“只要有二姐在,我吃什么都香。”

    “快去洗手准备吃饭,还有叫你大姐赶紧下来。”

    “好。”

    宋寻杰上楼去把宋予棠叫了下来。

    宋予棠昨晚有应酬,喝了点酒,今天没化妆,脸还有点肿。

    魏芝芝一看到宋予棠,就把准备好的醒酒汤端给她:“昨晚那些人又灌你酒了是不是?”

    “没有,我自己喝的。”

    “还没有呢,你总是报喜不报忧的,我还不知道你吗,长得太漂亮,一上酒桌,就成了那些不怀好意的臭男人争相想要攻略的对象了。”

    “瞎说,我堂堂大总裁,谁敢来招惹我,看我不扭断他的手!”

    魏芝芝笑起来:“你呀你呀,做女强人妈不反对,但我不希望你太累,很多事,你不需要自己冲在前头。”

    “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妈放心你,但我更希望啊你和安安一样,踏踏实实找个男朋友,有另一半帮你挑担子,你也不用太累了。”

    宋予棠“啧啧”两声:“绕了半天,还是催婚。妈,你这催婚催得是越来越有水平了,但不好意思,我不想谈恋爱。”

    “你看看你,说到这个话题你就给我玩摆烂。”

    “对,你就当我是摆烂吧。”

    宋予棠之前是谈过一段恋爱的,那男人是她的初恋,两人大学就认识,毕业后一起创业,相互扶持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光,后来两人的事业慢慢走上正轨,公司也日渐壮大,那男人身上有了一点钱,就开始在外找网红外围,被宋予棠捉奸在床。

    这件事情对宋予棠的打击很大。

    她不敢相信,每天在耳边说着爱自己的男人,竟然还藏着这样一副恶心的嘴脸,她开始怀疑真心,恰好,她失恋的那段时间,她的闺蜜也被相恋多年的男友背叛,闺蜜比她更惨,不仅搭进去一颗真心,还被骗光了所有钱财。

    那个时候开始,宋予棠就对男人产生了阴影。

    她觉得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问题的,且没情没义,不值得女人托付终身,而她,又没有自信能遇到其他百分之十的好男人,所以干脆不谈了。

    与其浪费时间在男人身上,在虚无缥缈的爱情身上,不如好好搞事业赚钱,钱永远不会背叛她。

    这些年她一直都是单身状态,虽然有时候的确会觉得寂寞,但是,更多的时候,她只觉得自由与快乐。

    “妈,单身是会上瘾的,我现在已经单身上瘾了。”

    “瞧你说的,单身有单身的好,谈恋爱也有谈恋爱的甜啊,是不是安安?”

    阮明月笑:“妈,感情也是靠缘分的,姐姐现在缘分未到,你就让她开开心心地享受当下呗。”

    “看,还是我妹懂我!”宋予棠对阮明月竖了下大拇指,又看向母亲,“妈,我也不是说一定不谈恋爱不结婚,也许哪天遇到了,我就迫不及待想恋爱想结婚想给你生个外孙玩玩了呢。”

    “你就会给我画饼。”魏芝芝懒得理大女儿,转头看向阮明月,“安安,祁州今天怎么不和你一起过来?”

    魏芝芝特别喜欢段祁州,阮明月都还没有和他结婚,她已经有了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上头感了。

    “他今天飞国外了。”段祁州在川城黏了她三天,一回来就自己去出差了。

    “祁州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长得帅能力强就不说了,我看他对你也挺好的。”魏芝芝握住阮明月的手,凑到她身边轻声地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订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