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月在心里开始怒骂沈清漪。
几乎所有他能想到的恶毒词汇,都招呼到了沈清漪的身上。
他发誓,他一定要给沈清漪下蛊。
他要让沈清漪像一条狗一样跪在他的面前,摇尾乞怜。
“皇上,臣子瞧着唐家二公子,似是不服气。”师承志的声音响起:“刚刚皇上册封唐四公子时,他翻白眼儿了。”
“臣子不常在京城,不知道这"翻白眼",究竟是一种礼节,还是挑衅。”
“臣子愚钝,觉得这是挑衅,不服。”
唐泽月心里正骂的欢,闻言脱口而出:“混账东西,你狗吠什么!”
大殿里,瞬时变得安静起来。
片刻后,唐远道一脚踹在唐泽月的腰上:“孽子!竟敢在皇上面前污言秽语,你该当何罪?”
唐泽月正跪着呢,被踹的一个趔趄,就趴在了地上。
手肘着地,钻心的疼。
唐泽月感觉,应该是破了皮。
但,再疼,也不及他此刻的恐慌,他刚刚竟然在圣上面前,脱口辱骂平西王三公子。
“皇上,臣子有罪,臣子胡言乱语。”唐泽月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不服?”明德帝冷声问道。
“服。”唐泽月忙的说道:“皇上之言,臣子不敢不服。”
唐远道一拍脑门。
果然见明德帝沉了脸:“不敢不服……”
唐泽月胳膊肘疼的厉害,脑子一瞬间乱成一团浆糊,没听出明德帝话里的冷意,只管拼命磕头:“不敢不服,不敢不服。”
明德帝的脸,顿时黑了。
唐远道只觉得一颗心差点儿就从喉咙里给蹦出来了。
“孽子,住口!”
唐远道再次一脚踹出,正好唐泽月拼命叩头,这一脚就直接踹在唐泽月的肩膀上。
唐泽月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够了!”明德帝将茶杯猛地墩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茶杯都因此碎了,茶水流了满桌子。
赵无谓立刻上前擦拭,免得脏了明德帝的衣服。
唐泽月不敢再哀嚎。
唐远道颤巍巍的说道:“皇上,唐泽月突发疯病,惊扰了皇上,实在不该,请皇上处罚。”
唐泽月瑟缩着,脸色苍白,双眸赤红,看起来确实不正常。
“既犯了病,那就让太医好好瞧瞧。”明德帝冷声道:“瞧完之后,就老老实实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吧。”
这是要禁足,而且还没说多久。
但能保住一命,已经难得。
唐远道立刻叩头谢恩:“微臣领命,微臣一定看好这个孽子。”
唐泽月回过神儿来,抖抖嗖嗖道:“谢,谢皇上。”
“还不滚!”明德帝哼道。
“是,微臣告退。”唐远道和唐泽月齐声道。
等到唐远道和唐泽月父子退下后,顾沉这才说道:“今日是上元佳节,父皇可切莫为了这等小人生气。”
“待会儿,烟花就会燃放。”
“儿臣听说,这次进贡的烟花很是不俗。”
“定能让父皇开怀。”
明德帝点点头:“你们也下去吧,朕一会儿回去观看烟花的。”
“是,儿臣告退。”顾沉说道。
“臣/臣子等告退。”师承志等人也恭敬说道。
等到他们一行人都退下后,顾燃给明德帝重新倒了一杯茶:“臣弟这几年没在京中,年轻一辈的倒是多了不少能人。”
“这证明,天佑我北梁。”
“有了这些青年才俊,将来的北梁,只会越来越强盛。”
“臣弟恭喜皇兄。”
明德帝这才心情好转,哈哈笑道:“皇弟说的对,这些孩子们都长大了,一个个都成了栋梁之材,将来都会造福我北梁。”
顾燃笑眯眯道:“阿沉还是这么优秀,他身边的那几个人也都很优秀。”.81.
“这些优秀的孩子站在一起,看着可真好。”
顾燃一边说,目光还一边向外瞧。
眉眼间含着温润的笑意。
明德帝一开始也是笑着的,但是笑着笑着,一双眸子就眯了起来。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桌面。
优秀的孩子站在一起……
老九确实很优秀,平西王三公子的身份很优秀,新任固安候很优秀,固安候夫人的母族也很优秀……
这么多优秀的人凑在一起,他们想干嘛?
造反吗?
越是这么想,明德帝心里就越气闷。
可又不好在顾燃面前说出来。
顾燃还纳罕道:“皇兄,您怎么了?突然间脸色就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太医?”
明德帝摆摆手:“无碍,就是有些累了。”
顾燃体贴道:“烟花燃放应该还有一会儿,臣弟陪您去歇会儿?”
明德帝点点头:“也好。”
说着,便起身离开了,顾燃紧跟其后。
唐远道本以为明德帝说的请太医,就是随口说说。
毕竟他说的疯病,也只是个借口。
没想到,太医真来了。
墨荆山大嗓门的说道:“唐大人,我奉皇上之命,前来为二公子医治疯病。”.81.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唐泽月脸上有伤,已经红肿,嘴唇也翻着,看起来十分狼狈。
束发散乱,衣服上满是褶皱,尘土。
确实像是发疯的。
周围的人默默观察后,都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一步。
唐泽月嘴巴动了动,他想解释。
旁人的窃窃私语就传来了:“怪不得刚刚那么癫,是因为犯了疯病啊。”
“有疯病,还不育,又养娼妓小倌,搁谁谁不和离啊。”
“也就是女子不能休夫,不然一定休了他。”
“沈家大小姐以前也真可怜。”
“现在也可怜,都和离了还要被恶心。”
唐泽月脸色再次胀红起来,头顶都**辣的,他开口就想辩驳:“我……”
“行针不能说话,不然容易偏瘫。”墨荆山说着,将一根银针直接扎进他的脑袋里。
唐泽月不敢不遵太医的话,只能把话憋了回去。
狠狠瞪了周围那些人一眼。
“接下来会有点儿疼,二公子忍住了,千万不能叫,不然容易偏瘫。”墨荆山又重复了一遍,这才又飞快落下几针。
刚扎的时候还好,只有微微刺破皮肉的一丝微痛。
可没过片刻,便感觉一阵剧痛。
像是有人再刀砍他的骨头。
简直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