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大帐之中,手持一份军情简报的陈镇北缓缓侧过身子,望向了来报的斥候。
他微不可察地将手中写满小字的纸扔到了火把之中,屋内除了两人呼吸,尽是燃烧的噼啪作响声。
“幸儿,长大了啊!”一想到自己那个满脸倔强,早早觉醒聪慧的儿子,陈镇北铁面无情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温柔,“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在万蛊军中做斥候吧?”
军帐里半跪着的斥候同样微微颔首:“侯爷说的不错,小侯爷的成长我等都在看眼中,实在是进步非凡。”
“详细说说,他与苏惊仙不是伙同一起,去寻找受困于李家的那个大黑天了吗?”陈镇北虽然有心了解自己的儿子,但也只是派出了卢三象和商河在陈幸左右辅佐,并不能做到事事洞察。
斥候很快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更为详细的记录,双手奉送到了陈镇北面前。
“这是……”陈镇北随手翻阅了几下,却是越看越震惊,脸色惊讶。
“尊者境御灵、阴影教会议员还有这焰人马兽群?这小子真是闯出了一些名堂啊!有他老子年轻时的风范。”
陈镇北眼中闪过错愕,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我陈家儿郎本就应该如此啊!只是这李侍郎和他的那些走狗……”
他作为一方枭雄,在洞察力和对事物的敏锐性上丝毫不亚于和苏惊仙,很快意识到这背后有着李家从中作梗,否则焰人马也不会出现在那个方位了。
“这些家伙知道大雍帝朝即将回归,心思倒是不安分了,竟然想在我的儿子身上动手脚,真是不知死活!”
陈镇北心念一动,手中所有记录瞬间化作齑粉,足以见得其出奇愤怒。
他戎马一生只有两件事物不能被别人觊觎,一件是自己麾下将士们用生命打下来的疆土,另一件就是自己亲人妻儿。
假如这个李侍郎真的敢轻举妄动,就算他是堂堂大雍雷部侍郎,陈镇北也一定会要他血债血偿!
至于巨龟之上的羊、钱、甄三家尊者,陈镇北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他连王级妖兽都能斩下头颅,更何况区区几个不入流的尊者,即便放到镇北军中也根本排不上号!
“侯爷所言极是,如果这些家伙真的要加害小侯爷,我等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陈镇北淡淡一笑,仅从这些人口中便可以听出,他们对于自己的忠诚坚如磐石,镇北军内部也早已成为了铁板一块。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了。”
“为侯爷和小侯爷效命,是小人的荣幸,这就去继续追查此事。”
话音未落之际,斥候已然消失在了帐中,仿佛幽灵一般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陈镇北望着远处昏暗的天空,联想到先前发生的一幕幕,知道自己挂念着的那件事情即将发生。
“大雍帝朝和汉煌国,终究是要决出个雌雄了,就是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天下震动!届时,我等又该何去何从?”
……
另一边,陈幸几人终于放慢了脚步,来到了群岛更深处的地段。
经过密密麻麻、阴冷潮湿的茂林之后,再次翻山越岭,来到了一处不见天日的幽暗峡谷。
“主人,这里的氛围十分诡异,与先前不同,竟然连半点生物存活的气息都没有了!”
陈幸袖口传来天妖魔树的提醒,果不其然,随着众人环看四周,连半根指头长的树苗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御灵妖兽了!
“不对劲,小侯爷小心。”卢三象下意识拦在了陈幸身旁,以身作盾。
他的耳边随即传来了陈幸淡淡的声音:“卢叔,不必这样紧张,有什么疑问和不懂,咱们召出你那小黑天来问问便是,它可算是少有的土著民了。”
“嗯?”卢三象这才恍然大悟,有曾经的巨擘妖王在此,的确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不多时,一道黑色光芒于众人面前闪烁,那孩童模样的罕见御灵优哉悠哉伸了个懒腰,竟然直接盘坐在了大家的中心处。
“又有什么事情要劳烦本妖王,真是,耽误我修行恢复实力!”
小黑天还没有抱怨几句,脑门后面就被一只大手拍了上去,捎带着还又来了个脑瓜崩。
“老实点。”如果是别人对小黑天这么动手动脚,那它就算施展出仅有的神通,也要和那人生死搏命。
偏偏赏自己巴掌的是卢三象,自己与其已经签订了魂契,还要仰仗着他投喂资源才能重回巅峰,想及此,小黑天嘟嘟囔囔地站起了身。
“我也没说什么啊!快说吧,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这是群岛的什么方位,为什么如此荒凉怪异,难道有什么妖王级别的妖兽存在?”费鸣思路清晰,迅速做出提问。
谁承想,明明是一方霸主的小黑天却罕见地摇了摇头:“你问我,我又问谁?”
费鸣眉头一挑,略带些埋怨:“你身为曾经的大黑天,就算不能洞悉万物,起码自己的领地也要一清二楚吧?这才脱离李家的禁锢多久,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胡说八道,我可是妖王!”
小黑天抱着胳膊,不情不愿道:“说是这么说,可我这些年一直都被困在那里面,外面早就沧海桑田,不知道几人称霸几人为王了,你让我现在去打听,也来不及啊!”
陈幸微微颔首,小黑天这话有几分道理,即便它昔日一手遮天。
现在也今时不同往日了,群岛世界并非是大黑天能够做主的。
“不过,关于这处峡谷,我的确知道一些小道消息。”
“别卖关子了,快说!”
小黑天受制于卢三象的威慑,赶紧开口:“就,就是一只熊罴妖兽,常年霸占此地,惹得周围妖兽都不敢接近,那家伙……”
未等小黑天把话说明白,远处竟忽然爆发出了一声嘶吼,宛如惊雷乍响。
“什么声音?”费鸣打了个激灵,目光涣散,呆呆地看向那个方位。
只有陈幸一脸坦然,或多或少猜到了什么:“看来是说曹操曹操到了。”
“曹操是谁?”费鸣还没得到答案,已经被卢三象推搡着肩膀,叫嚷着离开了。
“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