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
余瑶草草洗了个澡,准备去睡觉,又被唐云泽强行拉回去吹头发。
她喝了酒,体温本来就比平时偏高,他帮她吹头发还开的热风。
余瑶心浮气躁地想去抢吹风机:“好热,我自己来。”
结果被唐云泽躲开:“老实点。”
“那你开冷风吹。”
余瑶娇气地提意见,唐云泽充耳不闻,直接无视了。
余瑶瘪嘴,又拗不过他,只好垂着脑袋被迫接受。
算了,也就几分钟,忍忍好了。
她默默地劝慰着自己,一边感受着他的手指带着暖风,在她发间穿梭。
洗漱台很高,余瑶坐在上面,双腿悬空。因为怕踢到唐云泽,又不敢乱动,只好百无聊赖地抠着他睡衣上的扣子玩。
“好热,我可以往冰箱里囤冰淇淋吗?”
“洛尘好像快出新歌了,等我的新账号开始运营后,找他打个广告吧,说不定能涨几个粉。”
一边碎碎念,一边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了一阵之后,余瑶突然问:“唐云泽,我那么编排你,你不生气吗?”
在吹风机的掩盖下,余瑶的声音有些不太清楚。
唐云泽没回答,听着余瑶一个人絮絮叨叨没什么重点地说醉话:“你们男人不是都很要面子的吗?我编的理由你居然会同意?”
唐云泽不理她,余瑶忍不住抓住他的衣摆拽了拽。
又拽了拽。
然后——
领口系好的两颗扣子竟然崩开了!
睡衣本来就很宽松,又是光滑的料子,扣子崩开后,衣襟往两侧翻开,露出了**的胸口。
唐云泽给她吹头发的动作一顿。
余瑶僵住,尴尬地一边胡乱拽他的领口,一边甩锅:“你的衣服……质量怎么这么差?扣眼也太松了吧?”
唐云泽扫了他一眼,提醒:“是被你扯松的。”
余瑶想也不想地反驳:“你少诬陷,我没动过你的衣服好吗?”
唐云泽摸了摸她仍旧潮湿的发尾,继续平静地给她吹头发:“每次让你脱衣服,你都会扯。”
余瑶这会儿脑子不好使,迟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这些发生在什么时候。
她容易害羞,唐云泽每次哄着她主动的时候,她都会特别纠结磨叽。很多时候,一场情事结束,她的指尖还揪着他的衣襟借力。
再好的衣服质量,也经不起她这么折腾,睡衣的扣子就是这样被她拽松的。
只不过,余瑶每次都会被他做到精疲力尽,没注意过这些细节。
唐云泽要是不提,她自己根本就没意识到。
“我……我不是故意的。”
余瑶心虚,主动帮他系扣子,顺便手贱地把手指戳进扣眼里试了试,竟然真得能轻松地自由出入!
“没关系,我习惯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余瑶更羞愧了。
她转移话题:“差不多干了,不用吹了。”
“嗯。”唐云泽关掉吹风机,随手从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一根头绳递给她:“头发扎起来。”
“干嘛?”余瑶不明所以。
唐云泽没解释,只是哄道:“听话。”
“哦。”
余瑶接过头绳,一边绑头发,一边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收吹风机的线。
唐云泽其实是很容易让人“以貌取人”的那种人,毕竟,他的出身、外形、气质,都会让人先入为主地觉得,他应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但事实上,这些刻板的印象,对也不完全对。
他并不是什么生活白痴,不需要一群人围着伺候。
起码他们住的这边,只有一个莲姨帮忙打扫卫生和做饭,平时一些细碎的琐事,唐云泽会随手收拾。
但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又和别人不太一样,有种不疾不徐气定神闲的从容。
余瑶的目光,从他修长的指尖,转到他英俊的侧脸,又从他的脸上移开,回到自己的腿上。
她的思绪漫无目的地胡乱跳跃,反而突然福至心灵,隐约触及到了刚才没问到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唐云泽不生气她的胡乱编排甚至愿意配合,大概是因为“不需要”也“不在意”。
就算她编排他一百遍“委屈屈”、“哭唧唧”、“弱兮兮”,他也不会真的变成这样。
他有立足于这个社会的能力,这些东西并不会因为别人言语上的认可或否定而改变。
好……好羡慕啊……
余瑶偷偷瞄他,被他抓了个正着。
“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
余瑶飞快地扎头发。
马上就要睡了,防止硌脑袋,她直接把头发抓到头顶,潦草地扎了个丸子头。
“好了,走吧。”
余瑶推了推唐云泽,想要自己跳下来,却被唐云泽抵住。
“你、你干嘛?”
看着他挤开她的双腿,余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可是,明明刚刚她扒拉他的衣服,他都没什么反应来着,还以为他今晚体贴她,不会那什么了……
唐云泽握住她的腿。
余瑶今晚穿的是睡裙,因为坐得位置高,裙摆就在他的手边,十分方便他的动作。
唐云泽一手按住她的脖子低头亲她,另一只手向上推卷裙摆。
头发刚才被余瑶自己扎上去了,丝毫不用担心会压到头发扯疼她。
余瑶这才反应过来他让她扎头发的用意,仰起头边躲边气恼地谴责:“唐云泽!你怎么这么坏!”
[亏我刚才还悄悄在心里夸你羡慕你!]
唐云泽“嗯”了一声:“你编写的剧本里,不是醉酒轻薄了我吗?正好你今晚也喝了酒,实战演练一下,不要浪费机会,免得你没经验,不清楚细节。”
“没有人会询问这种细节的!嘶……你别咬……”
……
唐云泽已经说好了明天给她放假,她所有的工作和时间方面,都有姜赫去协调。
所以,余瑶连这个借口都没有了。
她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他算计好的,还是他随机应变。
总之,消除各种阻碍因素后的唐云泽,放纵起来是相当得不做人。
今晚对于余瑶来说,或许是鸡飞狗跳的混乱,以及多年爱慕的崩塌。
但对唐云泽来说,是从骨子里逸散出来的,恶劣的、隐秘的兴奋和躁动。
他没有在表面流露出一丝一毫,却用行动毫不遮掩地全部宣泄在了余瑶的身上。
到后来,余瑶眼里和心中除了唐云泽以外,再也没精力容纳其他任何东西。
——
余瑶一直睡到下午才醒。
她摸到手机看清楚时间的时候,欲哭无泪,在心底悄眯眯地骂唐云泽。
说什么“现在答应,明早就能搬家”,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早上天亮的时候,他还没放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