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夜幕离去,太阳升起。
在清晨熹微的阳光中,府试的日子如期而至。
整个安阳县,都因为府文院的招生考试而早早的起床,显得热闹非凡。
现如今的天玄大陆虽然文弱武强,但在以文立国的唐国,两种体系依旧是各自占据半壁江山,有许多人还在学习文道。
所以,当太原府里最好的一家书院招生,其中的火热程度,自然无需多言。
如今的李讲,虽然有一整个华夏的文明可以学习,完全可以自力更生。
但文院就像是一个平台,他需要通过这个平台,来了解,来接触许多以前他没有机会认识的东西。
当李讲与娄娟来到府文院的时候,这里早已被堵得水泄不通。
府文院外红墙碧瓦,绿树成荫,文院的招生要求有两点最重要。
考生的年纪不得超过十八周岁,而且至少得是养气境一重。
在这两个条件的限制下,随处可见众多年轻的男男女女。
许多人围成一起,彼此交谈,神情紧张而又有些兴奋。
虽然早就想过,考生会有很多,可当亲眼目睹,李讲还是有些愕然,放眼望去,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
这恐怕得有上千人吧?
“今年府文院的招生人好少啊。”
有人见过往年的情况,居然还觉得人少了。
“没办法,如今武道如日中天,靖王又牵头瓜分朝内文道资源,许多人见风使舵,就连历史悠久的文道世家,都有转而投向武道怀抱的。”
“唉,现在不止朝内,就连天玄大陆各地都在盛传文道将断,武道才是未来大势所趋。”
“你们信了?不过是动摇人心的谣言罢了!”
在场的年轻人虽然目前只是初窥修炼,但对于今后的天下大势十分关心。
这也算是文道修士的一个共同点,对于时事总有自己的看法。
这时,府文院外驶入一辆马车,引起一阵骚动。
“那是贾家的马车!”有人低声道。
“哦对,贾天磊也是今年府试的考生,听说只差一步就可以踏入金丹境。论修为,论才学,都应该是今年第一。”
“那看来今年考入州文院的名额,要落到他头上了。”
贾天磊嘛……
李讲眼神微冷,此人与他也算是同窗。
但李讲对他的印象却是极差,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柳翠儿的男朋友,更是因为他曾经多次在寒梅居针对于李讲。
两人的关系不说是水火不容,也相差无几了。
马车的帘子翻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光明正大从中走出。
其中男人高大英武,女子妩媚风情,不过刚一出现,便将府文院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而去。
不过从柳翠儿那张阴沉得,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渗出水的脸色来看。
此时的她心情无比糟糕。
“李讲,你躲哪去了?给老娘滚出来!”
府文院外人山人海,柳翠儿一时之间找不到李讲,于是怒喝出声。
娄娟一颗心升到嗓子眼,紧张无比:“糟了,她要找你麻烦了!”
“没事,娘你别出声,我来解决。”
李讲安慰一句,望向柳翠儿的目光杀气腾腾。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对狗男女在这个关头找他,必然是想坏他府试。
“柳贱人,我在这,你眼睛往哪瞟呢?!”李讲一声怒喝,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而来。
柳翠儿和贾天磊自然也发现了他。
“你叫我什么?”柳翠儿勃然大怒,有火红色的才气从天灵盖冲天而起,引发一阵哗然。
她难道是想在府文院动手?
人群开始混乱,有人想要远离李讲与此女。
眼看着场面即将失控,就在这个时候,天地间有一道惊雷般的声音炸响。
“府试在即,禁止闹事,你们几人是想被取消考试资格吗?!”
府文院的大门敞开,一位老师含怒而出。
他认出了柳翠儿和贾天磊的身份,但还是冷喝道:“收起你的才气,我只给你三息的时间!”
“你!”柳翠儿很不甘,但还是收起了才气。
弥漫在天地间的压力散去,普通的民众终于得以松一口气。
“这位老师,我们之所以会出此下策寻找此人,是事出有因。”贾天磊淡道。
“噢?”那名老师的目光落在李讲身上,微微皱眉。
一个小小的养气境四重天罢了,有什么资格引起贾,柳两家的针对?
“就在昨天,他在我们安阳县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打晕我的未婚妻,事后扬长而去,不管不顾!”
贾天磊沉声说道:“要知道今天可就是府试了,若非我未婚妻家中有灵药救治,她即便及时醒来,也会影响到考试的成绩。”
“所以,我要求永久取消这名考生的考试资格!”
一石激起千层浪。
此言一出,如同将整个府文院都给掀翻了过来。
人们不可思议地望向李讲,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在这关头打伤柳翠儿。
这种罪名一旦坐实,那基本是一辈子与文院无缘了。
有一部分来自安阳县的学员听说过李讲,认为以他的家境,如果无法进入文院,得到更多的修行资源。
他这一辈子,很有可能就止步于养气了。
提及李讲府文院的考试资格,娄娟的神情当场就变了,惶恐紧张,脱口而出,“不可能,我儿子怎么可能伤到你?”
柳翠儿面若寒霜:“有什么不可能的?趁人不备出手伤人,也就你把你那废物儿子当块宝。”
距离开考所剩时间无几。
老师完全没有闲情雅致看这一出闹剧,冷声道:“少说废话,柳翠儿,你有没有证据?”
“当然有!”
柳翠儿微微转头,人群中走出五位少女。
她们都是昨日出现在李家的少女。
“学生黄鹂作证,李讲昨天动用才气,偷袭柳翠儿!”
“学生张巧作证!”
……
五人异口同声指证李讲。
李讲嗤笑道:“整个安阳县,谁不知道这‘五朵金花’是你柳翠儿的跟班?叫他们来作证,柳翠儿,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是吗?”
未曾想,面对李讲的质疑,柳翠儿没有半点慌张之色。
她仿佛就等着李讲的这句质问了,拍了拍手掌,人群中又走出一道身影。
李讲和娄娟都对其无比熟悉,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倍感震惊。
“老……老师?”
李讲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虽然那道身影遍体鳞伤,但他怎么可能会认不出自己的老师呢?
谭祥浑身颤抖,望着李讲,嘴唇嗡动,一双眼中仿佛有无数话要说,但最后只剩下一声轻叹。
孩子,我对不起你。
谭祥闭上眼睛,一滴泪流下,“老朽谭祥,教人无方,作证学生李讲公然打伤柳翠儿。”
“柳翠儿!”李讲额头青筋毕露,恨不得扒了此女的皮。
他望向柳翠儿的眼神,第一次充满如此强烈的恨意。
为了毁灭李讲的晋升之路,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甚至不惜动用手段,让他的老师出面指证他!
府文院外,师生翻脸……可想而知这件事情若是不妥善处理,李讲的名声会遭受多么沉重的打击。
面对李讲仿佛要杀人的眼神,柳翠儿怡然不惧,眼神中只有冰寒的讥讽。
“老师,现在这位考生的亲传老师都出面指证他了,我想证据已经够充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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