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琳薇言笑晏晏,目光直视着王夫人穿过人群稳稳当当的站在了方老太太跟前。
“舅母觉得我不在这里,那该在哪里?在这屋里吗?”
她说着,笑着又是一把推开了才被关起来的房门道:“老太太和母亲一直扬言我在屋子里,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屋里冒充我,往我身上泼脏水。”
门被这么推开,所有人又急忙朝着屋里看去。
一时间,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竟是没人再注意方琳薇。
“祖母,咱们回家去吧,这种肮脏之地,以后咱们少来才是。”
方琳薇扶着方老太太,抬脚就要走,却感觉裙摆被人抓住。
她回头一看,正是方夫人抓着她,泪眼婆娑道:“薇……薇姐儿……”
她眸中满是乞求和歉意,她真的以为屋子里的人是方琳薇,适才,才会那样不遗余力的阻止方老太太开门。
她和方琳薇确实离了心,可她始终是自己的女儿,她又怎会害她?
她只是希望她能嫁进苏家来,那样她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同心同德了不是吗?
“母亲这是做什么?还有什么脏水要泼吗?那请尽快,否则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方夫人看着方琳薇面无表情,那冰冷的眼神中,甚至连怨恨都没有,看她,就当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她哆嗦着嘴唇,不可置信道:“我是你母亲,亲生的啊……”
你不能这样毫无温度的对待我!
方琳薇冷笑,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你还知道你是我亲生的母亲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又做了什么?”
她说完,撂下话就扶着方老太太走。一群人还未走出院子,王夫人便带着人追了出来。
“方琳薇,你给我站住,你害了我成儿和琴姐儿,如今想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方琳薇转身,便见着王夫人领着几个婆子气势汹汹的追了出来。
方琳薇拍了拍方老太太的手,微微往前了一步笑道:“舅母慎言啊,没有证据的事可别乱说,小心下地狱被拔舌。”
“凭你怎么狡辩,也改不了你害人的事实,搜,给我把方琳薇和那个贱丫头的身给我搜一遍。胆敢害我成儿,就是告到金銮殿上,我也要你方琳薇不得好死!”
“我看谁敢?”
面对几个气势汹汹的老婆子,方老太太一把将方琳薇护在了身后,她怒视着王夫人,今日若让旁人当众搜了方琳薇的身,那他方家何以在这京城里立足?
奈何,王夫人却是半点不惧怕方老太太这个低门小户的老婆子。
事情闹到今日这个地步,想要在方家身上捞得好处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那她又何必忍着心中这口气在这里与这老婆子虚情假意。
“老婆子,你看清楚,这里是安国公府,当今圣上亲赐造赦的国公府,我还能怕了你不成?”
这是要与方家彻底撕破脸皮了?
“好好好,就让这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圣上亲封的国公府,是何等的嚣张跋扈。
光凭着一张嘴,就要当众搜身羞辱我方家嫡长女!”
方老太太说着,一众贵妇正从院子里赶出来,王夫人见状,忙对身边的老婆子道:“听她个老不死的废什么话,搜身,快搜身。”
几个老婆子闻言,撸了袖子就上来。这时,翠儿心中一紧,急忙把方琳薇护在了怀中,同时也庆幸方琳薇有先见之明,早早把那些药给了沈珏,否则一旦被这几个老婆子搜到,那便是罪大恶极。
可方琳薇却是知道,王夫人铁了心要搜身,定是做足了准备的,只要让那些个婆子近了身,那就算她身上什么也没有,也难说不会被搜出什么脏东西出来。
“救命,救命。国公夫人要杀人了。”
方琳薇半点闺阁女子的体面都不顾,也不意味地躲在方老太太的身后。
她拉着翠儿,跑着躲开上前来的婆子,一边跑一边叫,就是不让那几个婆子近身。
方琳薇和翠儿满院子的跑,那几个老婆子在身后不住的追。见半天追不到人,王夫人也是急得跺脚。
如今她苏家和王家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方家却是完好无损,她哪里就咽得下这口气了?
今日,她是铁了心非要替他们苏王两家找个借口,找个台阶,那还不得让方家这软柿子来背这个锅?
一众老太太见闹得实在不成体统,骠骑将军家的聂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便挺身站了出来道:
“住手,住手,都快住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何必就闹得这么不成体统?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在这里动手不成?”
她说着,目光看向王夫人,心中难免觉得往日风光的国公夫人,办起事来竟是如此的不体面。
那些个追着方琳薇和翠儿跑的婆子,见聂老太太如此,不由得停了脚步,方琳薇这才气喘吁吁的躲回了方老太太的怀中,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王夫人见聂家老太太插手,心中一急,很是烦躁道:“聂家老太太有所不知,我成儿和琴姐儿做出如此……如此有伤风化的事,皆是因为这死丫头高的鬼。明明……”
明明在房里苟合的应该是她?是她才对!
她忍了忍,又才道:“明明琴姐儿是跟她一起离席的,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屋子里了,说不是她下药害人,谁信?”
她指着方琳薇,一口咬定是她害了人。
这时,杜知意站了出来开口道:“这点我可以证明,琴姑娘确实是与方姑娘一起离席的,在座的姐妹都可以证明王夫人所言非虚。”
杜知意话落,一众贵女纷纷点头附和着,一个个的,竟都不怀好意。
方琳薇笑着看向杜知意,心中一阵暗恨,这笔账,她会好好给她记着的。
王夫人见有人向着自己,嘴角难得露出一抹嘚瑟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能说的可多了!
方琳薇朝着一脸担忧的方老太太眨了眨眼,朝她怀中挣扎起来道:
“没错,我是与琴姐姐一同离席的,当时我说身上热,她便说领我去换衣服,还我还请了丫头去取衣服去了的。”
“这话方姑娘说的是事实,我当时亲耳听到的。”
接话的是聂清荷,她说完,对着方琳薇俏皮的眨了眨眼,弄得方琳薇一时间竟还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她对着聂清荷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又道:“当时我们是朝着园子绣楼方向走的,谁知琴姐姐走到一半便说要与我说几句体己话,便让丫头都退了下去。我的丫头不肯,还被她斥责了呢。
当时我想着琴姐姐难得与我亲近,并未为此事多计较。待丫头都退下后,她却让我在那里等她,她说有急事先走,谁知道,她的急事竟是……”
方琳薇话说的是八分真两分假,真的部分都有认证,假的部分却只有她和王宝琴两人,一时间,到是人人都信了她的说词。
但是王夫人是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的,又岂会听她在这里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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