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妙的消息,方琳薇点心也不吃了,丢下才出锅的点心就朝卧房奔去。
“姑娘,姑娘你慢点。”
青苹和碧桃跟在身后,小跑着追到了卧房,便见方琳薇在翻箱倒柜。
碧桃见状,忙上前去整理被方琳薇翻乱的箱笼道:“姑娘要找什么?奴婢帮姑娘找。”
寻常,方琳薇的衣服首饰都是碧桃负责收拾打理,对于方琳薇的东西搁哪里她是在清楚不过的了。
方琳薇翻找半天不见她要找的衣服,便放了手道:“我记得有一套束腰窄袖的缎面裙,你帮我找出来。”
碧桃闻言,忙把归置的箱笼打开道:“姑娘找这个做什么,寻常都穿不着,都压箱底好久了。”
大家闺秀,寻常多穿广袖衣裙,方才显得女子优雅端庄,那些窄袖衣衫,大多时候是穿不了的。
方琳薇听碧桃这么一问,挑眉道:“去揍人自然是要穿得利索些,免得动手时不够利索。”
方琳薇此话一出,青苹和碧桃只觉眼皮一跳,难不成她家姑娘还想亲自动手不成?
这怎么使得?她家姑娘可是大家闺秀,蹲点打人的事怎么能……亲自去干?
青苹看着方琳薇坐在妆匣前取自己头上的发簪,丝毫不觉的亲自去揍人有什么不妥。
“姑娘,咱们跟过去看看就行,打人的事,咱们花几个钱去找人做了便是,怎么能劳姑娘亲自动手呢?”
方琳薇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着此时脸颊尚且还红肿的青苹。这丫头,哪里都好,就是太过谨慎。
“怎么可能?”方琳薇摇头道:“报仇要亲自报,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可是姑娘,这……这会不会……惹出麻烦来?”
“怕什么?”方琳薇转过头,拉开妆妆台下的抽屉边找着什么边道:“怕了就不干这事了。我为什么就要堵她落单的时候下手,就是为着揍完她后,她若想告状,咱们能来个死不认账,到时候空口无凭,就是说破天也没有用。”
方琳薇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嘴巴惊得老大的青苹和碧桃,又挑眉笑道:“大不了咱们揍人的时候下手轻一点,以羞辱为主,如何?”
听听,这都是什么鬼话?这还是她们端庄娴静的姑娘吗?
正说着,只见方琳薇眼睛一亮,道一声:“找到了。”
青苹和碧桃好奇,凑上前去,只见方琳薇从抽屉中摸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她轻轻将匕首从刀鞘中拔了出来,银白色的刀光在光照的反射下晃出一道白光。
青苹只觉额头突突,忙上前抓住方琳薇的手道:“姑娘,咱们是大家闺秀,是淑女,不是那等舞刀弄枪的假小子,不兴玩这个。”
她说着,伸手便要去把方琳薇手中的匕首夺过来,却见她手一偏,竟是巧妙的将她的手撇开。
青苹见夺不过来,心中着急不已,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竟藏了这么一把匕首。
方琳薇看她着急的模样,伸手拍了拍她道:“我知道你怕什么,放心,你当心的那些事断不会发生的。着小玩意也就是拿着防身,吓吓人罢了,我自个儿有分寸。快别磨磨唧唧的了,帮我把着发髻都拆了,赶快的梳个利索的头。”
青苹和碧桃对视了一眼,满眼皆是无奈。劝,肯定是劝不了的了,只盼方琳薇若真堵上沈妙了,能知轻重,教训教训她就行。
炙热的天气,像是要将大地烤熟。
沈家每逢初一便会到这三清观打醮,过程很是繁琐,一会要上香,一会儿要燃符,天气热,沈妙根本就耐不住性子听老道士唱诵经文。
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她便左顾右盼,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大张氏见了,也不与她计较,只是贴心的让她自己去玩,只是需带着人,不许跑远便是。
沈妙自是不喜欢与大张氏和两位嫂嫂待在一起,得了话,更是丝毫不客气的起身就走。
沈妙才离去,大张氏便起身带着两个儿媳去了偏房,这么热的天,沈妙受不住,她们岂又受得住?
打醮的事交给老道士就成,也并非一定要她们亲自上。
入了厢房,大张氏喝了碗凉茶,才觉得身上舒爽过来。
大张氏看了两位儿媳乖巧的站在一旁侍候,心中很是觉得满意,才喊了两个儿媳坐,而后又对着小张氏道:“倩儿,前儿让你打听的事可有打听清楚了?”
什么事?
二儿媳周妍听了这话,觉得有情况,便恭敬的竖起耳朵听起来。
张倩闻言,便将这些天打听来的事给大张氏说了一遍。从方琳薇落水被沈珏救,再到满城流言蜚语,无一不细细与大张氏说了一个明明白白。
婆媳几人听完那些话,脸上皆是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三叔真是,越发的不像样了。”
周妍听完那些流言蜚语,红着脸颊堪堪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沈家大郎二郎皆是张氏所生,而沈珏和沈妙,却是沈家贵妾刘传舞所出。
当年张氏与刘氏之间的恩怨纠葛,也是许多勋贵人家私下的谈资。周家虽不是门第多高,在勋贵遍地的京城也不过算是中规中矩,但因着嫁了沈家二郎沈扬,周妍多少还是从她母亲那里听来了一些旧事。因此,她从嫁入沈家的那一刻,就知道不能与沈珏和沈妙深交,因着上一辈的恩怨,她们能做到互不干涉那已经是和气了。
大张氏看了一眼周妍,垂了眼敛叹气道:“是啊,这些年我是越发管不了他了。原以为,他不过是去那些烟花巷柳之地胡闹,我也随了他高兴,却不想竟又祸害上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
我这个嫡母啊,竟是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对了,管严了,人家说我容不下庶子,不管吧,又真真是不像话!”
大张氏话说到这里,张倩向来是闻弦歌知雅意的妙人,当即便接了话道:“姑母的难处,外人自然也是知晓的,谁家嫡母待庶子女能有姑母这样宽厚的。
要我说,三叔如今也大了,当母亲的管不了,倒不如给他娶房媳妇回家,让媳妇管着说不定还有用呢。”
张氏闻言,心中一喜,却又是一副为难的模样道:“谁说不是呢,这事儿我又不是没想过,只是这些年三郎胡闹,外头传得不好听,那些高门贵女,谁会愿意嫁给她?
门第低了的听说他的事,也是不愿意的,而且三郎媳妇门第若是太低了,你公爹那里也是没法交代的。”
对于沈珏的婚事几乎成了大张氏心中的一根刺。
她无法接受沈珏一个庶子娶高门贵女,不想他有岳家可依仗,所以这几年来,她不遗余力的坏沈珏名声。
可她也不能给沈珏娶一个低门小户的姑娘,这样有损她贤惠大度的名声,也无法向候爷交代。
如今不用她动手,沈珏倒是与那小门户的女子传出了这等丑闻。
这方琳薇,无论门第和性子,都是她“极为满意”的三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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