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放在沈越身上,罗景宁不想去看老鸨那张恶心的脸。于是,便让沈越去交易了。
老鸨把绑着手脚的女人推过来了。
“这位大爷,这小蹄子不服管教,若是不下狠手恐怕不会听话。日后您别怜香惜玉,整治怕了,她日后就知道该怎么服侍您了。”
那个女子嘴巴也被堵着了,不知道是防止她寻死,还是不想让她胡言乱语。
其实,外头的人不知道,今夜进来喊价的人,天仙楼都暗地查过底细。这两兄弟是外乡人,孤身到边城做生意,买过马,也逛过楼子,还和掌柜说要置办外室。
买下这个女人,并不稀奇了。
因为看不出他们有何不妥,这笔买卖才成,不然,他们有的是借口反悔。
那个女人浑身不能动弹,被推向了沈越,沈越侧身然后扶了她一把,她就看到了沈越那双深邃无波的眼。
这个人其貌不扬,可是一双眼竟然显得这么好看。而且,他的眼睛清澈幽深,并没有那些臭男人看到她之后,露出来的令人作呕的**。
她心中不觉一动,原本抗拒的心情,就松了许多。
沈越交了钱,老鸨清点之后,买卖结束了。
沈越走在前头,示意她跟上,女人看着沈越高大的背影,心里居然泛起了涟漪,也许他是她的良人。
她不需要人催促,就跟着走了上去,罗景宁等着十步之外,看见沈越人来了,就迎上:“好了吗?我们回去了。”
沈越点头:“回去吧。”
罗景宁看到沈越后头跟着的女人,身姿婀娜,行走间颇有仪态,看起来不像是一般农户人家的孩子,颇有一股书卷气。
她微笑着说:“姑娘别怕,跟着我们走就是了。”
那人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就越过她走了。罗景宁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算了,也许她以为他们是坏人,所以态度不冷不热的。
回去的时候,也是一辆马车。这马车是他们临时租来的,并不宽敞,罗景宁自然是和沈越挤在一边,让那个女人坐在另一边。
上了马车,罗景宁就伸手把女人嘴里堵着的布拿了出来,她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女人瞥了她一眼,一双眼睛水盈盈看着沈越:“小女姓苏,闺名婉娘。恩公怎么称呼?”
沈越对上她的眼眸,皱眉不语,然后侧过脸来,没再看她。罗景宁看苏婉娘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个猜测,不会吧,这个苏婉娘看上沈越了?
她不动声色,态度正常地说:“我们兄弟姓罗,这是我大哥。”
“原来是罗大爷。”
呵呵,好吧,她十分确定,这个苏婉娘看上了沈越。这救人还救出一个情敌来了,当然,现在她和沈越是兄弟身份,而且到天仙楼买人的,不就是冲着女人来的吗?
人家有这个心思也算正常。
但是,罗景宁心里就是那么不爽。
都换了一个样子,还能招蜂引蝶!
她不满地瞪了沈越一眼,沈越莫名其妙,不知道她为何不高兴了。
“怎么了?”
他的嗓音低哑醇厚,十分好听,苏婉娘只觉得耳朵都酥软了。
苏婉娘觉得她十分幸运,能跟了罗大爷这样的男人,他的眼神告诉她,他不是那种贪花好色之人,一定是她的美貌吸引了他,才让他舍得花九百两买下了她。
如今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她心里就像开了花一样,喜悦不断冒出来。想着想着,她眼里就带着柔情,看向沈越:“大爷,我没事,就是背后的绳子勒得太紧了,大爷能帮我解开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刻意温柔小意,说得婉转动听。
罗景宁没好气看了她一眼,真会自作多情。
沈越根本就没看她,而是盯着罗景宁,他从她的表情中,已经发现了,她不高兴。
“到底怎么了?”
罗景宁没有回答,沈越不禁追问,语调还是那般温柔。
苏婉娘心中不悦,既因为被沈越忽略,也因为罗景宁的态度。
“大爷真是关心二爷,二爷太不懂事了,怎么好让大爷干着急呢?”
罗景宁嘲讽地看了她一眼:“关你屁事!”
这句话,说得极不文雅,罗景宁却觉得解气。她这是救了个什么玩意,气死人了。
苏婉娘马上哭诉起来:“大爷您看,二爷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我是您的人了,怎么着也算是他的长辈,他竟然一点脸面都不留给我,这摆明就是不尊重大爷您啊!”
罗景宁真是服了。
沈越冷着脸看苏婉娘:“闭嘴,我们夫……我们兄弟的事,与你何干。若再啰嗦,现在就把你扔回天仙楼。”
沈越又不是傻子,到了这会,他已经看出来了。敢情是这个苏婉娘看上了他,景宁生气了。
早知道,买个蛋都好过买苏婉娘。
如今人买下来了,又不能不管,毕竟天仙楼可能还在暗处盯着呢。
原来罗景宁还想着苏婉娘刚被拐卖,说不定能从她嘴里问出最新的情况。现在看来,他们还是别问了,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可靠。
刚脱离的牢笼,就恋爱脑了。
苏婉娘听到沈越的喝斥,眼睛里就流出了难过的泪水。她不明白她说错了什么,为什么大爷要这么生气。大爷就算再疼爱二爷,可是她日后是他的枕边人,不该比二爷更亲近吗?
不过,她也算看明白了,二爷在大爷心中的位置不低,她还是小心应付着吧,等日后她得了大爷的宠爱,再来计较。
“苏婉娘,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出现在天仙楼?”
罗景宁想着,别的不问,基本情况还是要了解的。
苏婉娘现在老实了,她没敢再次忽视罗景宁,老实地回答:“我是京城丰原县人,我爹是泰东镇的秀才,自小就教导我读书写字,从小到大,我一点苦都没吃过。”
“腊月底,我带着婢女小香出门逛街,小香肚子疼我便在街边等她,之后我就被迷晕了。”
“大爷你放心,我的清白还在的,我家是书香门第,礼义廉耻我还是懂得,若是没了清白,我必不会苟活于世。”
罗景宁心中叹息,好吧,听到这句话,她暂时又讨厌不起来了。
礼义廉耻,懂得就好,她现在以为他们买她是充当妻妾的,对沈越有这种心思也还算情有可原。但若是日后说清楚了,苏婉娘还要胡搅蛮缠,那她可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