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原来,这是宗门私下开给弟子们的奖励。

    没想到,正是这奖励,让一时目盲的他上了大当。

    【若是没有气运至宝,我还真会稀罕这些,可惜,它们在至宝面前,连个葱都算不上。】

    赵詹一边想着一边后退。

    事实上,在得知对方姓房后,他不止一次想出手偷袭。

    也幸好他生性沉稳,才没有错失宝物。

    “嘿嘿,你却不知道,我已经投靠主公,这颗项上人头,随时可以为主公而献,何须你来挑拨离间。”

    他说着,伸手一指。凌丹子便僵立当场。

    一阶上品定身术。

    “下面,开始吧”

    房知举伸手从储物袋掏出一个X形的木架,安放在烂肉雕像面前。

    然后,他又将定身的凌丹子抱上木架,捆住手脚。

    如此一来,凌丹子便也成了X形。

    除去衣物,物品。

    房知取出一柄月牙状的尖锐弯刀。

    此时的凌丹子虽然四肢僵直,但人是清醒的,感觉反而变得更加敏锐。

    当对方将蝉翼般的薄薄刀刃贴在他身上,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刀锋喷薄而出的冰冷。

    房知举首先在他额头划了个小小的十字。

    鲜血如泉水般流出。

    从额头开始,经过山根,泪沟,下巴,再到胸腹,腿足,最后一点点溅落在地上。

    “神!”

    房知举以手蘸血,以凌丹子为中心,画了一个大大的圆。

    圆成后,鲜血开始加速喷涌。

    也就片刻功夫,便在地上形成一条川流不息的圆形河流。

    房知举也跳进圆中。

    开始以血书画各种诡异的符号。

    像字却不是字,像画也不是画。

    只有无尽的扭曲,阴森,狂躁和矛盾。

    赵詹只是看一眼,便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阴阳失序,五行颠倒的世界。

    所有的规律都被打破,所有常识都被倾覆。

    他的身体更是仿佛每一个部件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就连体内血液都在相互厮杀,碰撞。

    【不好!】

    他赶紧闭眼,远远躲开。

    而这时,房知举也完成了最后一笔。

    只见他高举双手,开始对着雕像匍匐跪拜。

    同时,口中还在说着疯癫的话,什么‘提渎酸矩,所以为框摞,无域马住,成光会晖,山三仙束,罗日负岳……’

    听得赵詹一头雾水。

    但古怪的是,他的肌肉在跳。

    好像在被某种神秘的伟力召唤,想要脱离自己的身体。

    赵詹无奈,只能拼死捂住耳朵。

    但是没用。

    他的肌肉带动着他的身体,在以某种让害怕的频率震动。

    通过这种震动,他再次“看”到了凌丹子,看到了捆绑凌丹子的刑架,看到了跪拜的房知举全身燃烧起了朽黄的火焰。

    “啊~”

    凌丹子发出了叫声。

    却是他的血肉在震动中开始了扭曲,蠕动,挣扎,跳跃……

    它们疯狂的,亢奋的,沿着他额头的十字切口,向外暴突。

    而他的体表皮肤,却在这场惨烈冲突中纹丝不动。

    看起来,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啊!啊!

    凌丹子惨嚎不断,似在经受难以忍受的巨大苦痛。

    房知举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开始出现一道道裂口。

    通过裂口,甚至能够看到一根根如菊花般炸开的肌腱,在相互吞噬,缠绕。

    【这是什么鬼!】

    有那么一刻,赵詹开始后悔被房知举带了过来。

    就在这时,只听啵得一声。

    凌丹子的血肉骨骼,竟然通过十字切口,钻了出来。

    然后每一根肌腱,每一条血管,都像刺猬一样炸裂在表面。

    “哈哈哈哈……”

    赵詹似乎听到了某个快乐至极的声音。

    那尊血肉组成的雕像突然张口,将血刺猬一样凌丹子吸入口中。

    咯嘣,咯嘣,咯嘣……

    雕像在咀嚼。

    暗红色的血液四下飞溅。

    恰似人类在吃某种爆浆的食品。

    有几滴汁液落到了下方的房知举身上,立刻便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整个过程,房知举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然后,雕像终于将它抓着弓的手伸了出来。

    “射日弓!”

    房知举面现喜色,立刻起身将架子上的完整人皮卷起来,放到雕像手里。

    轰!

    巨大的射日弓摔在地上。

    雕像则握着人皮蜷缩回去。

    霎时狂笑,深井,血肉,统统消失。

    地上,只有留有一张两人高的华丽巨弓。

    “主公,结束了。”

    房知举的声音传来。

    赵詹试着睁开眼睛,入眼看到的却是一个荒凉破败的小庙。

    没有神器,没有雕像,甚至若不是X形刑架尚存,他都要怀疑一切是不是全是做梦。

    “主公,请试弓!”

    此时的房知举,中气十足,精神奕奕。

    全身上下看不到一点伤口。

    似乎就连修为都有极大精进。

    “主公,请试弓!神器会认第一个接触的修士为主……”

    房知举见他不动,再次出声提醒。

    “是吗?”

    不知为何,现在的他有点不太敢相信对方。

    但犹豫许久后,他还是一步上前,抓起巨弓。

    嗡!

    弓弦动了起来,似乎是在庆祝新生。

    而赵詹也一不做二不休得开始炼化。

    没有陷阱,没有抗拒。

    在璀璨耀眼的光华中,弓身突然一轻,缩小到合用长度。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房知举再次跪在地上,大声道贺。

    “起来吧,这事你功不可没,等到至宝炼成,一颗筑基少不了你的……但现在,却不适合带着你回家。”

    “为何?”

    房知举一愣。

    “我虽是赵家少主,但一路上盘查重重,只要有一次露了马脚,理就说不清了。”

    “也是!”

    房知举再拜:“那属下就任凭主公吩咐。”

    “很好,你就等在此处,等我回家禀明老祖,再让老祖来接你。毕竟,少主的扈从他们敢查,金丹老祖的却没那个胆子。”

    “那属下就在这恭送主公!”

    他说完便走到门前,同样咬破手指,在门上画眼。

    然后破烂的庙门噶地一声打开:“和进来一样,只要跳出就可。”

    赵詹依言而行,果然在一跃之后,来到了外界。

    怪石,乱木,荒径,破庙……

    一切都和他来时一模一样。

    只有头顶,不时有三两个修士飞过。

    其中一行似乎怀疑到了他,法器一兜,便降落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