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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桥定睛一看,原来正是过午吃饭时,站在一旁侍候的小厮,待其走到近前,杨桥开口道:

    “不必通知春哥了,让他忙吧,我就随便看看。”

    小厮欣然领命,之后又将目光看向那守门青年,面容严肃道:

    “这位是春哥的朋友,再有不敬,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青年闻言,脸色顿时如丧考妣,在这春风酒楼,春哥可是他头儿的老大,如今得罪面前这麻衣少年,自己说不好明儿就得卷铺盖走人。

    想到此处,青年脸蛋瞬间垮了下来,刚欲开口求情,杨桥见状则是率先开口道:

    “今日之事,我不计较,但也要奉劝你一句,安分守己做好分内事,不然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还不快谢谢少侠!”

    “少侠大人不记小人过!谢谢少侠!”

    杨桥不再理会,自顾自走入酒楼,身边小厮原本还想跟随侍候,但被杨桥拒绝了。

    此时酒楼内桌椅还有不少空余,杨桥随便找了一处偏僻小桌,点了两道吃食,又要了一小壶烧酒,静待着春哥口中精彩节目的开始。

    对于美酒,杨桥当真算得上是一回生二回熟了。第一次喝,只觉喉头辛辣胸口发闷,到第二次,他便感受到不同滋味,好似除了辛辣之外,淡淡醇香同样十分诱人,他虽不懂品酒,但琼浆入喉被内力炼化后的香气,当真是比喝水有滋味多了。

    菜已上齐,杨桥边吃边喝,心中盘算着,到时回破角峰的时候,是让春哥给自己推荐好酒,还是自己亲自品尝,再决定带哪种酒给师父。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春风酒楼的客人来的差不多了,那舞台之上,一位看似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腰背微弓,面带笑容的对着四周拱手抱拳。

    周围喧闹声逐渐变小,中年男人直起腰杆开口道:“古往今来,唱曲舞台之辈最需要的就是看官看客,如今各位赤潜城的朋友,赏脸前来春风酒楼,邹某当真是不胜感激!”

    “闲话不说,今晚第一个节目,伏休斩蛟!现在开场!”

    伴随邹姓中年男人下台,台上登场出现一群各式装扮浓妆艳抹的戏子,手中持着各式兵器,你方唱罢我登场,惹得整座酒楼都被优美婉转的嗓音包围。

    杨桥认真听着戏,大概明白了这戏唱的什么故事。

    妖蛟祸害百姓,惹得周围城镇民不聊生,就连修为高深的修士们也都对其束手无策,就在众人心如死灰准备逃亡他处之际,一个名为伏休的少年,手拿一杆长枪,独战妖蛟三百回合,最终斩下妖蛟头颅,为民除害。

    类似故事,杨桥在秀水镇也听过不少,但从未有今日看的这般动人心魄,那台上戏子,各个都表演得出神入化,杨桥看得入神,以至于有些身临其境的感觉。

    耳边传来议论声,杨桥听的仔细。

    “据说这伏休至今还活着呢,应该得有六七百岁了吧。”

    “可不嘛,我还听说,当初闹妖蛟的地方,就在鹄山,这位当初的少年英豪伏休,如今正是寻江教的太上长老。”

    ......

    表演仍在继续,只是伴随着一个又一个节目的更换,一些看客的新鲜劲儿一过,就开始对着台上演员开始评头论足。

    更有甚者,还会拿着手中铜钱逗趣般扔向台上戏子,对于这些,杨桥心中虽然有些反感,但也不至于心生怒意。

    不说在赤潜城,就算是在秀水镇,戏子的生活也同样坎坷,没办法,在江湖上讨生活,不仅要消化流言蜚语,更得学会忍让退步。

    然而对于这种状况,那戏班子邹老板仿佛早有准备。

    当这一场戏唱罢后,他就再次登台,如往常一般朝着周围拱手略一行礼后,这才开口道:

    “今儿压轴好戏,名为,蝶恋花。”

    邹老板说完,待得气氛稍稍缓和,便又接着道:“上场之人,乃是我们班子里崔师傅的得意门生-甘恬!大家鼓掌欢迎!”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酒楼内不小骚动,显然对于这名叫甘恬的女子,酒楼看客中有不少人听过其名,杨桥被这周围的气氛感染,兴致勃勃朝着台上看去。

    乐器声响起,古典而优雅,一位女子,身着红色绮绣罗裙,从天而落,手握红色绸缎,随风而荡,好似仙女下凡。

    酒楼内嘈杂声断绝,但仍有蚊蝇般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春风酒楼二楼包房雅阁,恰好可以先睹美人容貌,随着甘恬身姿缓缓飘落,那些世家大族公子们的椅子就坐不住了,纷纷凭栏向下看去。

    蝶恋花,蝶恋花,描述的便是恋人之间至死不渝的忠贞爱情,尤其美人单独成舞,让那原本飘渺无踪的爱情甘果,又增添了些许神秘。

    一时间,杨桥竟是有些不知,自己到底是被这女人容貌吸引,还是被这意境美好的舞姿所俘获,亦或者两者兼有。

    少年本就是情窦初开,心中不禁将自己代入其中,反问自己,自己与青牡之间的感情,会如同这蝶恋花般至死不渝牢不可破吗?

    半个时辰后,随着甘恬收起红袖,意味着这段蝶恋花舞收尾结束。

    酒楼内,霎时间吵闹起来,有人大声吹起口哨,也有人走上台去,总之现场变得有些混乱。

    杨桥见状,心生离去之意,所谓混乱之所必有纠葛,他对那些争执之事不感兴趣。

    就在这时,酒楼内传出一声雄厚嗓音。

    “台上的那些贱胚子,速速退去!敢有不从,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言罢,只见一名身高九尺有余,宛若铁塔一般的男人从二楼一跃而下,舞台之上,来不及逃走的看客们,都被其粗暴打飞。

    一时间,场内安静下来,目光全部汇聚到那铁塔男人身上,静待着对方下一步动作,杨桥同样也不例外,对方有此身手,显然至少已是玄阶武夫。

    杨桥心中思量着,师父不许自己练功,但没说不让自己观察他人武艺,一念至此,杨桥反倒期望有人可以上去与这个铁塔男人交手,自己也好仔细观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