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沈正禄去了驻地只是个挂名的督军,将领给面子的让你帮忙统计下粮草马匹,不给面子的打发到营地里数帐篷也是常有的事。
毕竟文臣武将之间的壁垒,那是自古以来就有的。
人家张鹤松是属于上头有人,有自己的亲舅舅罩着,怎么也比沈正禄好混。
所以沈清远想多跟儿子说一些军营里的事,还有一些大家都会遵守的“潜规则”。
“你记住,在部,在军营里,向来是强者为尊。
甭管你是几品官,那都不好使。
特别你这个五品督军还是个文官。
就算大家表面上敬着你,私底下也多半不会拿你当回事。
让你去真刀真枪的跟人干架,你未必是个儿,”
看见沈正禄一脸不服气的表情,沈清远唄儿都不打一个,继续道:
“就你跟杨树他们学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跟人家多年来在战场上厮杀拼出来一身本事,那能相提并论?
人家那练的都是怎么最快制敌取对手项上人头的招式,你比划那两下子,不出十招就让人拿下了。
你也别不服气,不服到了营地你就让张鹤松他舅给你找俩人练练。”
沈清远说这话,虽说自觉是大实话,但也有故意激沈正禄的成分在。
沈正禄若真是拉得下脸来去找人对练,反倒是个好事。
起码能更快的跟将士们打成一片,也能尽快让兵士们知道营地里来了沈正禄这么一号人。
才十五岁的小伙子,就没有哪个受得住别人激的。
沈正禄抿着嘴,记下了沈清远的话,心想等到了大营一定要找人过过招,让父亲好好看看,他这几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玩的到底是不是花架子!
一顿晚饭几人一直吃到子时才结束。
沈清远也不管儿子愿不愿意听,拉着沈正禄默默叨叨的说了好久。
天光微亮,当队伍再次启程沈清远家的两辆马车在队伍的末尾默默拐了个弯。
杨树在昨个儿半夜赶回来了,还带着这几日他们提取出的四十斤盐粒子。
沈正禄新派去的领队是他在押运队里找的一位汉子。
这人长得并不起眼,也没什么特长,身上唯一的特点就是“嗜弟如命”。
而他最看重的小弟,此时正在沈正禄身边鞍前马后。
杨树在坐在车帘前,一边指挥马车一边跟沈清远汇报这几日的工作。
“那几个的手把儿现在已经熟练了,天气好的情况下每日都能出个十斤左右。
新去的李大壮把后面十天的粮食补给也一道带给他们了,
不过小的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少爷好像是让他们干完这十天就归队?”
沈清远嗯了一声,肯定了杨树的猜测:
“也不能总让他们在外面待着,咱们这趟回广元就需要把这事解决喽。”
按照沈清远和沈正禄他们商量的,这制盐送盐的人前期最好还是用沈家自己找的人。
起码在上交取盐法之前,保证别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第一个盐井发现的时机摆在那,当时除了从队伍里抽调人手也没别的选择。
眼下要到自家地盘了,找些可以信得过的帮手还是不成问题的。
知道自家主子心里有数后,杨树便不再多话,专心赶车。
沈圆圆和夏芸娘抽空回空间整理这趟出门给家里人带的礼物。
各地具有特色的干果点心肉干蜜饯,还有衣服布匹,茶叶香料。
沈圆圆还特意带了一包蔬菜种子给沈老太太。
这里面有她从京城的粮食铺子里买的,也有在空间里的,趁着这次走的地方远,掺一块一起给奶奶最合适不过。
夏芸娘还给家里的女眷们额外备了份厚礼--从京城的首饰铺子里新打的首饰。
给老太太的是一对蛇纹嵌红玛瑙的实心金镯子,外加一支仙鹤展翅的银发簪。
镯子是给老太太撑场面的,银簪子则是给乔桂花平日里带着玩。
其余的三位妯娌大姑姐是一人一支绞丝的金簪子,小姑娘们每人一个小银锁外加一对如意结的银耳坠。
给家人打的这些金银首饰,用的都是从桌腿里掏出来的那些金豆子。
看着金豆子有剩余,夏芸娘还让金匠师傅给做了几个小挂件,留着以后走礼送亲戚家小娃儿。
要是没有沈正禄去军营这事,现在整理礼物的娘俩肯定是眉开眼笑的,哪像现在,一丝儿笑模样都没有。
见东西都整理的差不多了,夏芸娘不自觉叹了口气:
“收拾差不多了,等到家你直接把茶几上这几个包袱拿出去就行。
咱们出去吧,顺便把你爸要的药膏拿上。”
沈清远也不知道受啥刺激了,这两天非要自己骑马走,大腿内侧磨的都是血泡。
“嗯,早揣兜里了,放心吧。”
沈圆圆答应着,上前挎住老妈的胳膊,母女俩一起出了空间。
脱离了运粮队伍,沈清远加快了自家赶路的速度,几匹马轮流拉车,直到马累的喘粗气了,才会停下歇歇脚。
沈清远急啊,现在这种时候,在外面晃荡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再说他也着急回去见自家老娘和兄弟。
越离家近,这种情绪就越抑制不住。
终于,在四日之后沈清远一家抵达了广元府的城门。
同一时刻,沈正禄的信息在系统群聊里响起:
沈正禄大帅哥:我已抵达镇北军营地。
圆宝儿:这么巧!我们刚进广元府城门~哥哥,镇北军营地在什么地方?
沈正禄大帅哥:营中镇下面的一个军户村,叫砬子滩。
:..cc000
..cc。..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