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德之人是什么人?
谢昭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元济活佛。
可她去哪里寻找元济活佛?这个老疯僧居无定所,她都快五年没见过此人了。
陆非烟身边的女侍问皇家供奉的湿婆神庙的主持算不算大功德之人?
陆非烟嫌弃地说“他就是个和尚而已,光头又不代表就有功德。”
谢昭昭说“我回去找元济活佛,他肯定是大功德之人。”
殷槿安忽然说“解不了就解不了吧,就这么过也很好,每个月大不了一次,一年再有那么几场雨雪,一年也不过几次而已,不解了。”
他自从知道自己是个蛊帝,一直很膈应。
他堂堂殷二爷,是个虫帝!人蛊!
反正活观音、李云幕、周令胤、顾重锦……所有的老朋友都见了一遍,他已经无憾。
大不了,他一刀结果了自己,不至于害别人,也不要拖累九天一生。
谢昭昭说“怎么能不解呢,回去我就找元济活佛,一定能救你。”
“也行。”殷槿安笑着说,“我们都出来太久了,破解的秘法我已经熟记在心,回去后,找到圣人之血,我再解吧。”
陆非烟也是一国之主,身不由己,她女儿和九天差不多大小,已经立为皇太女,但是接管女王帝国还不行,她走不出去。
谢昭昭和殷槿安、九天,在女王帝国待了一个月,在殷槿安的强烈要求下,众人返回。
陆非烟拉住谢昭昭,泪眼朦胧“等皇太女大一些,我便去玉龙国找你,如原先在青朴苑,我们还无忧无虑地住在一起。”
谢昭昭握着她的手,说“你放心,玉龙太子已经十五岁,你不能出来,我便来看望你。”
洒泪告别。
再次回到长河镇,谢昭昭对殷槿安说“你先回去,我去寻找元济师父,找到他便求他一起去齐国。”
她原想邀请殷槿安去玉龙国故地重游,然而殷槿安说齐国才刚成立,百废待兴,久不回,恐生变。
“活观音,齐国如今落后太多,如果交给你,会不会快速带着百姓富强起来?”殷槿安说,“我也不是非要做皇帝不可,原本也没那么大野心,只是觉得你做了皇帝,我若一无是处,无颜面见江东父老,如今皇帝也做过了,没什么遗憾了,看到玉龙如此强盛,也不愿意齐国百姓受苦。”
谢昭昭道“你不要多想,你没有野心,我怎么有那么大野心?
当初若不是被惠帝逼得没有退路,我哪里会想到做女帝?
我一个后宅妇人一步步走到今天,有奇遇,更多的是靠着大伙帮衬,靠着一步步踏实地带着百姓完成一个个目标。
没有人天生就会做皇帝,只要你有一颗爱心,最终必会成为一代明君。
我都能可以,你怎么不行?”
殷槿安笑了笑,他戴着面具,谢昭昭至今都没看见他的脸,也不愿意去看。
她固执地活在“面具后面还是那张脸”里,所以她只看见他笑起来清秀韵致的下巴,很好看。
“我不适合做皇帝,我受不得拘束。”殷槿安说,“哪一天我做皇帝做够了,就派人给你送一道国书,你快一点过来接手。”
谢昭昭忽然生气地说“殷槿安,殷二爷,谁说你不能是一代伟大的帝王?
九天说你修习了玄天真经,气贯长虹,凝水成龙。
只要找到了元济活佛,你就能克制月圆之夜,你便是暗夜之王。
铁制雷技术你现在也掌握了,又有远洋贸易经验,齐国的朝堂大臣都是跟着你打出来的。
你为何要泄气?为何要弃百姓于不顾?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是古今第一大帝?”
殷槿安哼笑道“你可真会鼓励人,那我试试,能不能超过你家老头子。”
谢昭昭忍不住笑“敢叫他老头子的就只有你了。”
齐历一年、玉龙历十六年二月十五日。
晴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殷槿安再次尝试月圆之夜破解法秘术,眼看着午时已过,殷槿安双目又开始发红。
九天在一边看着,托着腮帮子说“二舅,我算了一下,安帝陛下还是没找到元济活佛。”
与谢昭昭分开两个月了,谢昭昭在《玉龙报》上悬赏寻找元济活佛,一直不得。
殷槿安看着九天,忽发奇想“九天,每个月圆之夜,都是你用血符给我封印,要不试试你的血行不行?借一滴?”
九天说“可我不是大功德之人。”
“试试吧,反正元济活佛还没来。”
舅甥俩,一个敢想一个敢试,于是秘术引子用了九天一滴血。
血是午时滴下开始运作秘术的,不过一个时辰,殷槿安忽然觉得原本喧嚣纷乱的世界,忽然宁静而美好。
鸟儿的叫声没有任何异常,风儿的步伐也不再那么粗暴。
他听见了花开的声音,却不是吵,而是静谧。
他压着心底的兴奋,一把把九天举起来,抬头看向小娃乌黑的眼睛,说道“九天,我好像病好了。”
对,那就是病,一种身体到精神的绝症。
九天把镜子拿来,给他看。
眼睛没红!!
殷槿安坐在大河边,笑得百花羞惭。
他心情极好,运行玄天真经,水火两条龙在天空嬉戏,磅礴之力,愈发强盛。
酉时末,他停止了玄天真经的运行,舅甥俩一起坐在屋顶,看着月亮从东方升起。
皎洁而温柔的月光,洒在舅甥俩身上,暮春的晚上还很冷,俩人冻得鼻涕都快出来了,却开心地在唱歌。
殷槿安用自己的皮裘把九天包起来,问道“九天,你师父从哪里捡的你?”
九天摇头“不知道,他没说,我也算不出来。”
“原来你就是那大功德之人。”殷槿安撸着小道士头上的小发髻道,“九天,我想好了,以后齐国我也不交给活观音了,交给你,你一定能带着百姓过得更好。”
玉龙有活观音,而我家九天,说不得是个活佛呢!
“九天,该回去了。”
舅甥俩正在开心地望月憧憬美好未来,忽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强行插入进来。
一道黑影飘落在身旁。
白衣胜雪,长发如墨,冷淡疏离,仙风道骨,不可亵渎。
正是当初送九天来的大师兄凤无为。
殷槿安心脏猛地一缩,立即把九天用皮裘包紧,说“这里没有九天,只有龙骧公主。”
凤无为给殷槿安行了个礼“傲天帝陛下,我来接师妹回去。”
九天的小脑袋从殷槿安的衣服里露出头来,眼前可不是自己的大师兄嘛!
“大师兄!”九天欢快地说,“你怎么来了?”
“傲天帝渡厄圆满结束,师父派我来接你回去。”大师兄伸手,“走吧,师父还在等着我们回去。”
殷槿安抱着九天,声嘶力竭地说道“九天是我大齐的公主,城里为她建立专门的道观,只要心诚,在哪里不能修行?”
他蹲在九天跟前,心痛不舍,恳切地说“九天,我们不走,留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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