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奢侈了一回,让我手下的侦查员坐了一回飞机,现在他们已经押着犯罪嫌疑人在返程的火车上。”高志远说,“这两个家伙确实不好对付,我们的侦查员有一人受伤,听说市局还有市委、市政府的有关领导准备亲自到火车站迎接他们。”
马志强颓然,“是我害了他们,我不该给他们打电话。”
高志远说“也谈不上是你害了他们,这两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们在当地表面上是生意人。其实他们本就是黑道中人,当地公安机关已经盯上他们了,要不然的话,怎么一接你的电话他们就能带枪过来杀人?如果当地公安机关没有盯上他们,我们去抓人也不会这么顺手。”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这样呀,”田春达痛心疾首,巴掌将茶几拍得砰砰作响,“你刘玉,商界女强人,事业如日中天。你马志强,大小也是个政府官员,副处长的职务可能是有点委屈你,但你年龄并不大嘛,四十还不到。你在单位的口碑也不错嘛,再往下干,正处副厅不是没有可能。还有文水清,你这个酒楼是很有品味的,你看看,古色古香,多好!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呢?你们三个人,还要搭上马志强的两个朋友,就为了一个社会垃圾,值吗?”他这话一说,两个女人都哭了起来。
“都怨我,是我昏了头,”文水清抽抽搭搭地说,“我没想到肖建是那么坏的一个人!刘&nbp;玉,我要是不把你和马志强的关系告诉他,他也不能敲诈你。”
“你们俩之间本来就没有**,我和刘玉来往也没有避你嘛,只能说是命中有这一劫,躲不过。只是我不该连累我那两个战友!”马志强说,“田队长,两百万呀,他肖建一开口就向刘玉要两百万呀!少一分钱都不行。否则就向李映明告发我和刘玉的关系。”
“就因为你和刘玉的关系?这关系暴露了又怎么样?大不了你受个处分,官不再升了就是了,大不了你离婚,你和刘玉不是初恋吗?”
“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我还真没把官儿看得有多么重,可我老婆是谁你知道吗?我们师长的独生女儿,为了我背井离乡来到南山市,我能抛弃她?还有刘玉,她正在和她前夫办复婚你知道吗?她前夫在加拿大定居,正在为她办移民,我不能给她一个家,但我不能让她因为我没有家呀,两百万,怎么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现金?可这小子一分都不让,而且把元旦晚上20时定为最后期限,晚一天都不行。我也算个有血性的汉子,别说刘玉一下子拿不出两百万,就是能拿得出来,我能眼睁睁看着我心爱的女人受那种社会垃圾的敲诈?”
“既然你这么看重你的妻子,既然刘玉准备与她前夫复婚,你们就不应该——”
“人的感情是逻辑思维吗?不是我为自己辩护,你让柏拉图活到今天试试?何况,我与刘玉的关系说起来是一言难尽,不说也罢,我只能这样大概说一句,我们没能成为夫妻是命运的安排,认了,我们都不愿破坏现在的家。但是,为了保护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又愿意做任何事情,”马志强说,“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文水清了解我们。文水清,现在我有点后悔了,我们实在不该让你打电话约肖建在天河夜总会见面。我当时也有点赌气的意思,怪你不该把我们的事说给他听,要不然,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刘玉让我约我能不约?这事本来就是我错在前,只是我没想到你约他是为了杀他,我以为只是你出面找他谈谈,吓唬吓唬他。要怪就怪我嘴不稳,怪我瞎了眼把那种社会垃圾看成纯情少年,我为什么要把你们的事说给他听呢?我知道他敲诈刘玉的事后,我自己都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王八蛋,可惜我是个女的,没有杀人的本事。”
“都别怪了,要怪就怪我们的关系太好了,文水清,你跟肖建的事也没瞒我,我也说给马志强听了。真要怪的话,就怪我们都太过于看重一个情字,以为有情就可以包容一切,没把这种事当回事,对吧?”刘玉站起来,用作总结的口气说。
“是不是还应该怪我们不该破案?”田春达问。
“田支队长,你怎么还说这种话?是不是在笑话我不该在你面前耍小聪明?”刘玉质问。
“你这个小聪明耍得好哇,如果不是你误导了我们,我们很可能当晚就抓住了真凶。也很可能很快摧毁了两个涉黑犯罪团伙,最少是一个。你逃脱不掉欺骗公安部门的罪责!”
马志强在一旁叹了一口气,说“唉,再聪明的生意人,也有算不清账的时候。”
田春达也感叹地说“是啊,一笔账算错了,就再也赔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