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初捏住云栖枝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的双眼。
“我告诉你，你要死就滚出去死！别脏了我的地方！”
云栖枝再也没法维持住她厌世轻生的态度，只得用更大声的哭泣来掩盖此刻的尴尬。
云染初有些无奈的拍拍她。
“你这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连周彦安都已经不吃了，你觉得用在我身上能管用吗？”
云栖枝终于止住了哭声，抬眼看向云染初。
她的目光里带着询问之色，她知道，云染初会这么做，绝对是有需要她的地方。
云染初也知道现在到了进入主题的时候，她长眉飞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废话，我有一个主意，能让那个负心汉付出代价，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云染初轻笑，脸上带着几分雀跃之色道：“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合作？”
她这话虽是在询问，可语气里却已然有了九成的把握。
云栖枝却是面露狐疑之色，颇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要和我合作？”
她这般神色，让云染初一下明白过来。
这女人不是在怀疑自己合作的心，而是在动歪心思了。
她的手上还捏着云栖枝的簪子，想到这里，便将那簪子给抵在了云栖枝的脖子上，阴恻恻的警告。
“我劝你最好把歪心思收一收。虽说我把你给带回来了，可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你呢。”
云染初一边说着，手像是不小心一般，尖锐的簪头在顷刻间便划破了云栖枝的肌肤。
“嘶！”
云栖枝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对云染初怒目而视。
云染初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她并没有将刀放下，甚至还将发簪挪到了云栖枝的脸上。
“你该知道，咱们俩之间没有什么姐妹情分。若是你不能为我所用，那你猜我会如何处置你呢？”
云栖枝心惊胆颤，身子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连往后挪一下都做不到了。
她终究是不想死的，刚才那样闹一通，无非是想用云染初的同情心保住一条命。
现在她发现云染初非但不吃她这一套，甚至还很有送她一程的意思，心中的恐惧蔓延开来，自然不再敢轻举妄动。
“你想我怎么做？”
云栖枝稳住心神，她用尽量镇定的语气同云染初说道：“虽然我跟了周彦安很久，但是他一向很小心，机密的事情从来不让我在现场。”
言下之意就是，她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消息，也帮不了什么忙了。
云染初对她的这个答案倒是并不意外。
她将簪子放下，轻笑一声道：“倒是比你娘要聪明几分。不过你不必担心，我本来也没打算你能给我什么有用的消息。”
云染初眼珠一转，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要你……”
待到她将自己的主意说完，云栖枝的眼中已然变了好几次颜色。
她第一次发觉云染初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懂的乡野村姑了，输在这般心智下，她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冤枉。
良久，她有些犹豫的望向云染初：“你确定这法子管用吗？若是他没有按照你想的做该如何是好？”
“这就用不着你管了，”云染初笑笑，“而且你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
她想了想，又给了云栖枝一个新的承诺。
“不过放心，这件事情只要你乖乖的帮我办完了，我便会给你一笔银子并为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让你从此过上天高海阔的日子。”
良久，云栖枝朝她伸出一只手，正色道：“一言为定！”
……
已是冬日，上京的夜十分寒凉。
一出慈济斋，云染初便冷的打了个哆嗦。
她正想让翠墨给她加一件衣裳，还未来得及开口，整个人已经被厚厚的披风给裹成了一个球。
云染初一愣，抬眼便对上了景郁那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
她身上的披风是男子的式样，肩头甚至还有一丝落雪的痕迹。
云染初有些诧异的看向景郁，一张脸也不知是害羞还是被冻红的，只觉得有隐隐的灼热之感。
“殿下在这里等了多久了？怎么也不进去坐着等？”
景郁伸手握住她被冻的冰凉的一双小手，放在嘴里轻轻哈了一口气，然后不停的揉搓起来。
“没多久，就是觉着若是我进来会打扰到你发挥，所以便在外头等着了。”
云染初愣了愣，随即便猜到他大约是将刚才自己做的事情都看在眼里了。
“殿下都听见了？”
云染初想起方才自己和云栖枝对峙时那般剑拔弩张的态度，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殿下是不是觉得我很像个泼妇？”
“说的什么话。”
景郁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你能懂得保护自己，这样很好。外头冷，咱们还是上车说话吧。”
马车上，云染初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全都同景郁说了。
景郁越听，眼中对她的欣赏之色便越浓。
他原先还担心云染初将来同他回到天顺会受不住天顺皇宫里那些人的手段。现在一看，这丫头的本事也并不逊色。
有这样的本事，至少将来他不用担心她会受欺负了。
但是很快，景郁又察觉出了她这计划里不对劲的地方。
“虽说你的计划很完美，但问题是……”
景郁犹豫一阵，带着几分担忧的情绪看向云染初。
“你当真信她？”
云染初笑起来，颇为得意的一扬头道：“殿下觉得，我会这么傻吗？”
云栖枝这种人，傻子才会把宝全都压在她身上呢！
听她如此说，景郁倒是来了几分好奇。
“那你还浪费时间救她？”
云染初一脸理所应当的模样道：“我心地善良不行吗？”
她这话鬼都不信，更遑论景郁了。
他深深的看着云染初，直看到云染初都有些心虚了，这才得出了实话。
“好吧，”云染初尴尬的笑笑，最终选择实话实说，“我只是觉得，这么个大麻烦，若是轻易叫周彦安给甩脱了，那以后他的日子岂不是会更好过了？”
云染初挑眉，嘴角带上了几分戏谑之色。
“我这次，不仅要帮她回到周彦安的身边，还要为她拿到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正妃之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