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规矩,约战之后不到日期不能出手,洪七公重诺守约,不能对付李星月,轻笑一声微微摇晃着脑袋说道:“老叫花子这副身子骨还算硬朗,一时半分用不着棺材,以后就算死了,随便挖个土坑埋了就是,大丈夫逍遥世间,俯仰不愧天地足矣。”
“江湖大侠,九指神丐,果然是英风豪气。”
李星月撇撇嘴,手拉缰绳准备过桥,对面走来一位青袍人,头戴斗笠,步履沉稳,他在洪七公身后一丈处停步,冰冷嗓音从面罩后传出:“李星月,答应我一件事,今日我就助你杀了洪七公。”
莫名其妙,哪里钻出来的棒槌,李星月不认识青袍人,有心看看他的武功,随口说道:“好啊,不过我要先看看你的实力。”
青袍人对洪七公拱拱手,摆出一个起手式,脚下一点,身子浮空,双掌同时拍向洪七公胸口,洪七公随意与他拆了几招,便知眼前之人不凡,收起轻视之心,两掌运气,出手现神龙。狂猛霸道的掌风在两人身边肆虐,青袍人与他对了一掌,身影倒飞,落在桥头围栏石球上,单脚而立,青袍猎猎,很是飘逸。
“老叫花走遍大江南北,竟不知武林中还有阁下这等人物,呵呵,再接我一掌。”
洪七公两掌翻飞,带起重重幻影,一道黑色龙影在身边飞舞一圈,伴着阵阵龙吟冲向桥头,青袍人十指泛起白光,身边内气翻涌,玄妙劲气将龙影一分为二,引进桥下河道,轰隆一声炸起两团巨大水花。
青袍人脚下石球悄然开裂,面罩后的眼睛看向李星月:“还不出手吗?”
“算了吧,两人合伙欺负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叫花子,传出去让人笑话。”
李星月不知青袍人底细,摇头道:“左右不过五个月,到了约战之期我一样能杀他,就不劳烦你了。”
见两人谈话间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洪七公也不生气,斜靠着围栏,拿起葫芦灌了一口烈酒,将葫芦放在耳边摇晃两下说道:“要打就快点,解决了你们两个,老叫花还要去买酒喝呢。”
青袍人沉默不语,李星月策马前行,从两人身旁走过,对青袍人说道:“藏头缩尾,看来跟我一样不是什么好人,说实在的,我还真不喜欢跟坏人打交道,哈哈,驾……”
残阳欲落,城楼响起沉闷暮鼓声,李星月踩着余韵进了城,顺着大道前行,找了一家距离内城不远的客栈住下,洗个热水澡,叫了一桌酒菜坐在三楼阳台边独饮,随意打量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两杯酒下肚,李星月两眼逐渐失神,头脑微晕,浑身绵软提不起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加了毒药,这酒喝着味道还真不错。”
李星月心意一动,体内泛起氤氲紫气,眼神恢复清明,隔空取来挂在房里的葫芦,倒空以后把壶里的毒酒装进去,脚尖一点,跃上房顶,在房檐之上肆意远纵,越过一座座屋顶,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皇宫里摸到后宫外敲晕一个太监,换上衣服后按照上次记忆的位置,转悠着来到一座线香味很浓的道观。
西王母神像前,一身杏黄道袍,打坐静修的妙玄睁开眼睛,回头观望,李星月走进大厅,打量着满屋蜡烛说道:“路过临安,来看看你,这屋里烟气太重,空气浑浊,长时间待在这里,对身体不好。”
想起上次被他随意摆布的羞辱,妙玄冷然起身,体内真气涌动,李星月不慌不忙道:“咱们两个打起来你能不能赢了我另说,但是这宫里最起码要死上百人,道长济世修德,饶他们一命吧。”
“再说上次我只是帮你练了一些道家回春功里比较难学的一些招式,虽然你只穿了两件小衣,但是身子还是雪……清白的,没必要这么生气,也就是我了,换了别人抓到你这么漂亮的女子,指不定怎么对付你呢。”
妙玄忍着怒气道:“我不想看到你,速速离开,不要污了我这道观。”
“好不容易来一趟,总该让我喝杯茶水再走。”
李星月靠着神像下的砖台盘腿坐下,与妙玄隔着一米距离面对面说道:“赵昀这个昏君,荒淫好色,忠奸不分,置万民于水火,你又不是他的女人,干嘛非住在这后宫里为他看家护院呢?”
妙玄冷眼相对,李星月又问了一些别的,妙玄还是不理他,他起身拍拍屁股道:“本公子看你一个人在道观里太孤单,才好心来陪,不领情算了,听说谢皇后貌美无双,却一直不受赵昀宠爱,我去坤宁宫安慰安慰她去,顺便看看传言是不是真的。”
谢皇后这些年在宫中一直不得宠,伤心之余经常来道观与妙玄作陪,两人关系甚好,李星月凶名在外,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妙玄担心皇后,出声说道:“皇后是个可怜女子,你别去打扰她。”
“我凭啥听你的,既然她在宫里过得可怜,正好抢回去跟我做个暖床丫鬟好了。”
“宫中高手如云,你当真以为无人可以治你吗?”
“那你尽管发信号叫人来抓我就是了,天下武林,就算四绝亲至,我李星月要走,也无人拦得住。”李星月如今内力精纯,体内窍穴只有三个还未冲开,距离先天不远,自信在一灯几人手下只要不血拼到死,就能从容应对,至于修仙者,管他呢,打不过就死给他看,反正能复活。
“你……”
妙玄心中郁闷,轻舒一口气说道:“你不是要喝茶吗,我这里有上好的西湖龙井。”
“呵呵。”
李星月回头盯着妙玄笑道:“不让我去也行,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妙玄没有回应,起身来到烛架后的木桌旁,打开炉火,用扇子扇了一会,将炉上壶水烧开,放在桌上,拿出瓷杯清洗了,等水温下降到一定温度,泡上茶叶,轻柔倒入杯中。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送你一杯,米酒,不算荤。”
李星月拿起一个杯子,从腰间摸出葫芦,倒了一杯米酒推到妙玄面前,妙玄担心里面有毒,不敢喝,李星月轻笑着说道:“放心喝吧,我绝对没有往里面下毒,我是个坏人不假,但绝不是一个淫贼,上次都那样了,不是也没冒犯你吗。”
混账,你那叫没冒犯,本姑娘穿着两件贴身小衣被你上下其手摸了个遍,妙玄恨不得一掌拍死李星月,端起瓷杯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仰头饮尽,浇灭心头火气。
客栈房间内,青袍人站在屋内,刀疤汉子与另外几人恭敬地立在门口,被称呼圣女的女子将酒壶查看一番,对青袍人说道:“教主,仙人醉他肯定喝了,想来现在正浑身无力躲在暗处,我们只要在两个时辰内找到人,就能制服他。”
“他确实喝了酒,不过却没中毒,从房顶离开了。”
青袍人头上没了斗笠,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他挥手关上房门,走到阳台背负双手说道:“李星月性子古怪,你莫要招惹他了,安心潜伏,等公主大婚时,按照计划行事。”
“是。”
女子拱手后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教主,您是不是要选他做传人?”
青袍人沉默不语,屋内气氛变得压抑,女子等了一会,猛然低头道:“云芳知错了,义父恕罪。”
青袍人身后手指微动,示意女子退下,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伫立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