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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倒打一耙了

    李充媛听不出秦柳瑟的言外之意,萧德妃却琢磨出不一样的味道。

    逮着只有两人的间隙,萧德妃开口问秦柳瑟,“妹妹如何要吓唬魏姑娘?”

    秦柳瑟眉毛一挑,低声问,“姐姐也瞧出来魏姑娘听见先皇后的事情便有些害怕?”

    李充媛跟先皇后和魏兰心接触都不多,听不出来看不明白,但萧德妃却是看得清楚,她点点头。

    旋即又好似贯通了一般,问道,“妹妹是怀疑她……跟先皇后的薨逝有关?”

    秦柳瑟想了想说,“白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妹妹也不瞒着姐姐,我就是想试探试探。”

    也得亏了魏兰心总归年轻,不像东太后那样活久了针扎不进的,所以秦柳瑟这段时间前前后后暗自花心思穿针引线,来来回回才能让魏兰心泄露出些东西来。

    贤妃七日后,永嘉帝宣秦柳瑟侍寝那一夜,秦柳瑟便把在先皇后宫里挖到东西的事情告诉永嘉帝了。

    永嘉帝先是惊讶,像是在思索什么,过了片刻,也好似才决定不瞒着秦柳瑟一般。

    他告诉秦柳瑟,他的人知道这件事,不过却不是挖到残渣,而是从先皇后宫里知道的。

    那熏香过量,虽味道不重闻不出来,但那盛熏香的香炉却是能瞧出端倪的。

    永嘉帝手下的人,都是处理过不少风波和案子的,坤宁宫的细碎东西,都被搬到大理寺去细细检查。

    那干坏事的人很细致,将香炉换了一个,大约是怕突然换新的被瞧出来,特意在除夕前后换了。

    那人估摸着是算着新的香炉,把熏香拿出拿入不容易留痕迹。

    殊不知,正是因为是新的铜面,大理寺的人根据铜面被熏烤的铜渍痕迹,反而能推测出香炉在这段时间用的熏香过量了。

    当时听到永嘉帝说这些给她听,秦柳瑟心里都抽了一下,难以想象永嘉帝的人手能细致到此。

    她挖到残渣是偶然,但永嘉帝的人查到这里却不是偶然,而是能力所致的必然。

    既然能查出来,自然就能顺藤摸瓜查出是谁在搞鬼。

    永嘉帝虽没对秦柳瑟明说是谁,但秦柳瑟知道自己没猜错。

    永嘉帝那时揉着秦柳瑟的手,云淡风轻的跟她说着这些能决定人生死的话,他说那人是动不得的,但臂膀可以慢慢砍掉。

    秦柳瑟猜测着永嘉帝的意思,是要温水煮青蛙,慢慢把东太后的左膀右臂都拔出,如此她心思再多,后宫也再无人可以帮她做事了。

    只不是她的势力在宫中浸染多年,还得慢慢揪出来。

    想到这里,秦柳瑟这几日看着魏兰心,便愈加觉得可笑。

    她大概不知,永嘉帝是怎么都不会纳了她的,偏生还作着春秋大梦。

    与永嘉帝那夜的私房话,秦柳瑟自然不会跟萧德妃说,但先皇后对萧德妃有恩,却不用听这些细节,萧德妃便会偏着秦柳瑟。

    接着几日,李充媛不在时,萧德妃便会跟着秦柳瑟打配合,时不时提起先皇后。

    说得多了,魏兰心的脸色真的是越来越难看。

    由此,萧德妃和秦柳瑟也愈加肯定,先皇后的事情,魏兰心便不是主谋,也脱不了干系。

    有人在前头忙得不可开交,有人在后宫闲得整日没事找事做。

    秦柳瑟午后办完事,回舒月轩,便迎面撞上秦怀瑾那张怨妇一般的脸。

    其实哪里是迎面撞上,是秦怀瑾知道这个时辰秦柳瑟回来,刻意在这里守着她。

    “你别以为皇上让你去看选秀就是可着你了!不过是后宫无主,让你去帮忙!别真当自己多尊贵一样!”

    秦怀瑾现在看秦柳瑟这不怎么爱搭理她的眼神,心里就来气。

    要不是她父亲当年从乡下把她带到京城来,送来选秀女,她秦柳瑟哪有今天,指不定在乡下嫁给哪一个老头呢!

    可偏偏,偏偏她当了秀女,还得宠!

    这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秦柳瑟明明不是她们秦家的亲生女儿,如今却顶着秦家姑娘的名头,在这里耀武扬威。

    在秦怀瑾眼中,永嘉帝宠幸秦柳瑟,也是因着有他们秦家支撑的缘故。

    提到这些,秦柳瑟便无语至极。

    明明是他们秦家势利,怕秦怀瑾被老皇帝选上,没几年就要当寡妇,又不敢赌九王爷能继承大任,所以才做两手准备。

    不忍心把亲女儿送进宫,不忍心把亲女儿送给无人看好的九王爷,这才从乡下把她骗来选秀女。

    这可倒好,倒打一耙,现在来说是秦柳瑟得了便宜不卖乖了?

    要是当年真被先皇选上,现在当寡妇的就是她秦柳瑟。

    要是九王爷没当上皇帝,被发配边疆,或是被排除异己,现在吃苦的也是她。

    要是她真的跟前世一样,听了她哄骗的话出宫,现在和娘亲客死异乡的,也是她不是别人!

    想到这些前尘往事,秦柳瑟就火大,什么事都被这明着叫贵女实则比谁都势利肮脏的人说了算。

    “你自己不得圣心,关我什么事儿?”秦柳瑟幽幽道,忍不住使劲往她心尖上刺两刀,“我倒是想着姐姐,叫皇上雨露均沾,可皇上好像翻的是别人的牌子,就是没宣姐姐去伺候。”“到了皇上面前,能不能得皇上喜爱是你自己的事情,各凭本事,父亲都把你送到皇上面前了,姐姐自己不争气,能怪谁?”

    “妹妹总不能架着皇上到姐姐面前,逼着皇上宠幸姐姐吧。”看秦怀瑾脸色越不好,秦柳瑟说得便越畅快,这比直接打她一巴掌都更痛快。

    秦柳瑟说着,捂着嘴在笑,好像是看到了那个场面一般,“你我在后宫,都是秦家女儿,要真那般伺候皇上,旁的姐妹,该笑话我们学那娥皇女英了。”

    秦怀瑾一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她气的还不止这些。

    她就跟秦柳瑟住一个宫里,知道平日里秦柳瑟侍寝,要什么时辰才回来,多半是快到鸡鸣之时了。

    每回秦怀瑾听见秦柳瑟回来的动静,就在被窝里生气,那么晚回来,可想而知那个狐狸精勾引了皇上几次。

    皇上把恩泽都给了她,也难怪她伺候的时候,都是一回了事了。

    秦怀瑾初晓人事,自然也是迷着皇帝的龙章凤姿的,她喜欢永嘉帝的肩膀,喜欢他的身子,那是京城一顶一的好男儿。

    能匍匐在这样的男子身下,秦怀瑾觉得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想想她以前那些姐妹,有的嫁给了比自己大许多岁的,有的嫁给有权势却大腹便便的,还有的嫁的人,整一个败家子。

    没有对比不知道,如今秦怀瑾自己有了夫君,自然知道这里头的区别和妙处,甚至有些可怜那几位给人做续弦的小姐妹。

    别的宫里的人多半只能猜测,可她跟秦柳瑟住一个宫里,自然能推算她伺候了永嘉帝多久。

    秦怀瑾既是嫉妒,又是愤怒,一方面觉得秦柳瑟不知捡点,一方面觉得她耀武扬威,总之就是看她哪里都不顺眼。

    秦怀瑾也不是吃素的,气归气,还是压住怒火嘲讽地笑道,“你去看秀女,也知道又有新人进宫,花儿娇嫩,别到时候皇上有了新欢忘了旧人,看你有没有地方哭去!”

    秦柳瑟一脸讶异地道,“说到新欢旧人,姐姐比我晚进宫,我先随了九王爷,算是旧人,可你看,我被忘了吗?”

    这可就杀人诛心了。

    秦怀瑾若是有胡子,都要气歪了,“你别嘚瑟!爬的越高摔得越深,我且看你还能张狂到什么时候!”

    秦柳瑟懒得跟她扯这些口舌之快,实在是无穷无尽的浪费精力。

    眼珠子一转,秦柳瑟忽然心生一计,“姐姐也莫要抓着我不放了,我再如何,到底跟你同家人,皇上念着我,也不会对秦家人太差。”

    “皇上却是年轻力壮精力旺盛,我瞧着那位魏姑娘,倒是挺得皇上青目,这不,太后娘娘都派她去看选秀了,像先皇后,保不齐以后这命运,也像先皇后。”

    秦柳瑟苦了心思要给秦怀瑾下眼药,又接着,状似不经意地提醒,“这几日皇上似乎去慈宁宫几次,好像是在说先皇后死因的事情,再者,我琢磨着,太后娘娘心思也明显,皇上不可能不知道。”

    秦柳瑟没说的是,永嘉帝最近闲暇时间多,是去跟东太后例行问安,并说一些杂事。

    秦怀瑾很明显是听进去了,没有再逮着秦柳瑟出气。

    这后宫,最想先皇后死的,就是那位魏兰心,只有先皇后这个挡路的没了,皇帝才能对她睹物思人,她才能上位!

    可偏偏,皇上却要去慈宁宫,每回都能被魏兰心看见,每回都要被她献殷勤!

    秦怀瑾想想就气。

    秦柳瑟见状,又说,“许是皇上看到魏姑娘,想起旧人了,毕竟先皇后乃是结发夫妻,情深似海。”

    “姐姐,你说若是皇上可着魏姑娘,要了她,她这荣华富贵,可不得向先皇后看齐啊。”

    这道理秦怀瑾自然明白,又有东太后撑腰,又有先皇后这个旧人相似,魏兰心若是成事了,后宫必然又要杀出一个风头跟秦柳瑟一样劲的魏姑娘。

    不对,指不定比秦柳瑟更有风头。

    因着魏兰心那性子,不像先皇后知书达礼,也不像秦柳瑟安守本分,要是她跑到她们头上,那肯定尾巴都翘起来,没什么好日子了。

    秦怀瑾不仅怨秦柳瑟,也怨着魏兰心,怨东太后偏袒她,也怨魏兰心高调跋扈,还没成皇帝的女人呢,可每回秦怀瑾去慈宁宫碰见她,却总是一副已经是皇帝宠妃的模样在对待她。

    其实不仅如此,还有秦怀瑾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

    那便是她在魏兰心身上,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朝气蓬勃,她总是“皇帝表哥”前,“皇帝表哥”后地娇声喊着。

    明明是没有的事情,却叫秦怀瑾听多了,也快要以为魏兰心得龙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一个冒牌货,还未出阁便如此不要脸,哪里比得上先皇后的一根手指尖?”秦怀瑾冷哼道。

    秦柳瑟温声细气道,“像不像是爹娘给的,爹娘给的,又跟老天爷给的差不多,可能这魏姑娘,就是有荣华富贵的命。都是太后娘娘跟前的红人,我是替她高兴的。”

    秦怀瑾脸上挂上一股冷意,“不论比家世还是容貌,她哪里比得上咱们秦家的,仗着那张脸,就来这里招摇撞骗!”

    秦柳瑟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点到即止,没有再添油加醋了。

    喜欢后宫第一美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