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知道的那个王家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马俊生的脑袋里炸开。
他盯着赵亮和王梦嫣的背影，皱眉凝视半天，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对方眼熟了！
曾几何时，他借着已故爷爷的光，向王金堂讨要过好处。
但对方有所保留，不太看得上他。
这些马俊生心知肚明。
不过有时候人笨一点，少一些尊严，能捞着的利益就越多。
靠着扔掉的脸面，马俊生才有一个“王金堂徒弟”的名头，在艺术圈终于有人愿意看他一眼，也顺利挤进前途无量的玉石珠宝行当。
然而，他费劲心思得到的一切，竟然被赵亮比下去了？
马俊生直勾勾盯着和王梦嫣谈笑风生的人，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
“靠！凭什么姓赵的日子能过的那么好？明明他什么本事都没有，竟然能让王大小姐作陪？”
他没说的是，看上去两人还挺亲密的。
“咦？你不知道啊，赵总替王大小姐鉴定了好几块高货料子，其中不乏极品。”
刚才说话的人斜睨他，“和盛原本濒临断裂的资金链，都被稳住了，目前股价仍在小幅度上升。”
“而且赵总很得王老爷子的赏识，前阵子王老爷子私人博物馆展览的镇馆之宝青铜皿，就是赵总赠予的！”
“说的是，最近王老爷子带着青铜皿，在全国各地的博物馆展出，给他长了不少脸。”
两位主角不在，大伙儿议论的热情更高。
“你俩不是老同学吗？人家一点都没告诉你呀？”
马俊生和赵亮的对话被几个离得近的听了去，这会儿都在探头探脑地打量。
有人直白道：“马先生，你的画我买了。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联系下赵总？我家公司也想购入一批毛料，想请鉴定师傅。”
“听说他经手的就没废料，嘿嘿，如果顺利的话，到时候少不了你的介绍费！”
这人才说完，另一人也跟着道：“我公司也有需求！”
正所谓有一有二就有三，一时间五六个年轻的富二代围上来，都想从马俊生这儿走关系。
把他气得不轻。
马俊生一张脸铁青。
他想在赵亮面前耀武扬威，打击对方一下。
万万想不到，如今是他借着对方的名气卖出了几幅无人问津的油画。
沾了光他心情愈发郁闷，对赵亮的厌恶和嫉恨更深。
等应酬完这拨人，马俊生去到卫生间打了个电话。
“老方，你上次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他反锁隔间，压低声音道。
“啧，我还以为你多高洁呢，原来一周都忍不了。怎么忽然爽快了，是不是在赵亮那儿吃瘪啦？”
另一端，方文清开着公放，和姜婷搂搂抱抱正热乎。
暧昧的水声溢出听筒，马俊生皱眉，忍了又忍才说：“跟你不相关的事儿少管。我就问你是不是真的能让赵亮倒大霉？”
“哼，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批货是我现在的雇主要我处理掉的，从外观上看百分百都是真古董。”
“一般人根本瞧不出。”
“我们同学一场，有好事我当然会想着你。货一脱手，我就给你提成，一毛钱都不带少的！”
方文清阴狠的说着，耸动的力度也跟着加大，撞的姜婷惊呼出声。
“……大白天的你节制点，行了，时间定好通知我，不妨碍你办事了。”
马俊生被哼唧声搞得心神不宁，索性挂了电话继续回去接待宾客。
总是有些容易被舆论带偏的人追捧所谓的“新锐画家”，想提前押宝。
他得趁机多结交一些人脉才对。
已经在七楼的赵亮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
不过即便知晓，他也无所谓。
“老爷子够大方的，欧阳询的字画也舍得拿出来。”
赵亮的黄金瞳盯着眼前字迹洒脱的书画，打从心底赞叹。
【正在识别当前古董属性。】
【唐朝欧阳询书法作品。】
【价值：四千万元。】
欧阳询是楷书四大家之一，笔力苍劲有力，结构尤其特有的风骨。
后人称之为“欧体”。
不过欧阳询的真迹世间难寻，市面上确认的一共只有两幅。
龙国博物馆中有一副，还有一副则在王金堂手中。
当年王老爷子还年轻时，在海外游学机缘巧合之下花费重金所得。
“可不是吗？我爷爷为了帮马俊生提高名气，费劲了心思。”
王梦嫣撇嘴，“你看过来的富二代数量就知道了。不过这些人只是替家里走个过场，世家豪门的大家长是直接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直达七楼的，那些新锐画家不值得他们逗留。”
说到这里，她想起一件事。
“待会儿楼下还有个采访，是专门为新锐画家举办的联合访谈。你有没有兴趣？”
赵亮愣了一下，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字画上挪开。
光是这么一件宝贝，他吸纳的宝气就浓郁的凝实。
“我去做什么又不是采访我。”
王梦嫣白他一眼，“给你家公司打广告呀！营销号和媒体吹捧新锐画家，故意抬高他们的身价就是为了方面捞钱。”
“资本运作就是这样的。反正你人也在，顺便去蹭个镜头有什么不好。赵氏珠宝刚回到大众视野，你在平台投放的流量也太少了。要不是最近开的好料多，都没多少人注意。”
她为赵亮抱不平，但对方其实并不多关注。
“一直出高货就是最好的广告，”赵亮笑说：“豪门大佬光顾的多了，不仅高端市场火热，也会顺便带动中低端市场。”
“我是不想在平台太高调，说不定会引来反感。再说，做玉石珠宝的神秘一点不好吗？”
赵亮要的是格调。
这年头，有钱人就喜欢自己买的东西与众不同。
但凡赵氏珠宝频繁活跃在大众面前，哪怕他的东西再好，估计也未必能在众多世家的眼里上档次。
“嘁，居然被我爷爷说中了。”
王梦嫣小声嘀咕。
“什么？”
赵亮分心在看其他古董，宝气从四面八方逸散开，又一点点汇聚到他头顶百会穴。
等回过神，恰好错过王梦嫣的话。
“我说，我先前问过爷爷要不要让你也露个脸，结果爷爷的回答跟你一样！”
“咦，原来王大小姐时刻为我着想呐？我受宠若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