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纵半点破绽都没有,闻言还笑得出来,桃花眼都是弯的,“我哥为什么要知道?”
沈纵疑惑道,“我是意外遇见你,我哥当然不会知道,他也从不关心这些。”
“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没想过我们会见面。”
他老神在在,甚至还暗戳戳地又把设定加上了,“我们是很有缘。”
什么有缘没缘的,谢容没管,他刚才那句话,如果反应慢一点,或者真的是故意来和他偶遇的,那第一反应绝对会是否认。
而沈纵现在咬死了他是“偶遇”的,谢容也不知道他这个兄控属性到底有没有异变。
略微烦躁地扫了眼沈纵,颇为不爽地呵笑了声,“有缘?比起这个,你的脚皮恐怕更有缘,一看到你,就忍不住让我想起足浴店的脚皮。”
沈纵:“……”
旁边路过听了一嘴的男生:“……”
大型场景重现,沈纵看见那男生目光下移,扫了眼他的脚,憋笑得眼皮都抽了,然后对着旁边的人小声说话。
边说边小幅度地冲他这边挤眉弄眼。
这该死的脚皮,该死的足浴店。
沈纵恨不得现场脱鞋拍个照,对天发誓,他没有去足浴店,他也没脚皮!
而现实是,沈纵咬着后槽牙,大长腿迈得虎虎生风,飞快追着谢容跑了。
总算消停了一阵。
有着旁听证,沈纵一路进来的很顺利,张教授对他俨然还有印象,见了他还笑着颔首了下。
本以为沈纵还得作妖,结果一整节课下来,他都在认真做笔记,看上去还真是来听课的。
直到下课了也是安安静静地,谢容这边倒是有不少人找,围着他众星拱月的走,一副以他小弟自居的样子。
谢容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收了小弟,这些人就凑了过来,左一句马屁,右一句彩虹屁。
吹得天花乱坠,让人唇角上扬。
还提了句朱明明。
“啧,张教授得气死吧,他上一次才迟到,今天倒是好,直接没来。”
“等会的小组课题怎么搞?我跟朱明明一个组啊,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孽缘,容哥跟他一个宿舍,更是孽缘中的孽缘了。”
要谢容说,这孽中之孽的缘分还属沈纵是第一人。
说到这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沈纵正在和张教授说些什么,面上带着少见的凝重。
他收回视线,跟着热情的男大小弟们离开。
……
“看不出来,你对那块活血宝玉这么感兴趣。”
张教授道,“难道是我记错了?我记得当时是你哥哥和我聊了不少。”
“是吗?”沈纵脸不红心不跳地,“您记错了,我和我哥长一张脸,弄混也是常事。”
沈纵扬着桃花眼,信誓旦旦,“我对活血宝玉很感兴趣,教授您那天说的我都记得,不过这些不重要。今天过来就是想和再探讨一下。”
张教授听了点头,没有多做纠结,“好,你是有哪方面的疑问?”
“听说您亲手修补过那块活血宝玉做成的玉器,我仿做了一块,您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沈纵拉开背在身上的双肩包,取出一块半成品的陶瓷来,乍一看竟和那块玉器有六分像。
张教授也是一愣,没想到他会去仿这东西,他接过那块半成品陶瓷,捧在手心里,扶着平光镜细细看了看。
小小的一个,刚好是巴掌大,和他当初拿着活血玉器时的大小差不多。
不过上面的初学者痕迹同样明显,张教授自己就是个文物爱好者,考古到喜欢的文物,除了修补时几乎没别的机会可触碰。
心痒难耐之际,索性自学了一门陶艺,仿做了几个小样品当做收藏。
他曾一篇访谈中提到过,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和他一样因为喜欢而仿制,张教授对沈纵的好感顿时疯狂飙升。
他能看出上面的初学者,自然也知道一个初学者要做到这个份上不容易。
看起这半成品来也格外认真,回忆着那天的细节,指点沈纵出现的错误,正要长篇大论的输出,旁边的沈纵突然出声:
“您稍等。”
沈纵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设备。
记录的纸笔。
还挺专业。
张教授暗自点头,清了清嗓子,“那我就开…”
“先别始,工具还没上完呢。”沈纵歉意地打断了张教授,开始从背包里掏工具。
一支录音笔。
摄影机。
随后,张教授就看着沈纵点开了录音笔,将录制状态中的摄影机对准了他,还贴心地帮他倒了杯保温杯里的茶。
“好了,您开始吧。”
跟摄影红光来了个亲密对视的张教授:“……”
突然就汗流浃背了,家人们。
*
B大宿舍。
紧闭的门被人风风火火地拉开。
“粽子,听你舍友说你回来了?你小子最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诶,我草!”
“这什么鬼!”
孔从文差点被地上黏糊的东西滑倒,身边的周为及时扶住他,他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膛。
低头一看,地上糊了不少泥。
前头还坐着一个人,昏沉的视线里,他举着手上一个圆状物在对比,孔从文瞪大了眼睛,“粽子?”
“…孔从文?”
“靠,还真是你!”
“怎么不开灯?”周为摩挲着开了墙上的灯。
灯光大亮,照清了宿舍内的场景,沈纵坐着那一块地上沾了不少泥,旁边扔了好几个半成品陶艺,那张风流的脸上糊了几道泥。
双手举着一个圆形状的东西看,桃花眼目不转睛地盯着。
见他们进来也只是瞟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投入手上的陶泥里。
孔从文及身后的几个兄弟目瞪口呆地看着现场,尤其是沈纵的脸。
不敢置信,有一天他们臭美爱干净的粽子弟弟也会任由自己脸上糊了泥巴,还毫不在意地干手上的活。
“最近你都在这玩泥巴?!”
孔从文难以置信地喊着。
“什么泥巴。”沈纵百忙之中抽空瞥了眼他,脸上虽粘了泥巴,但挡不住那股子散漫勾人的劲,悠哉游哉地反驳。
“这叫‘爱我吧’。”
他低头看着那半成品,唇角的笑溢出来。
下一秒,笑容在孔从文的吼声中消失。
“什么?我把你当兄弟,你让我爱你吧?!”
“沈粽子!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