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深处,沾满血迹的石砖上扔着一截染血的乌黑鞭子,鞭尾在地上拉出一道血痕。
伴随着地上虚弱的呼吸,无声地昭示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看着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眉间似痛非痛正狼狈地大口喘气的陆莽,谢容漫不经心地揉着手腕,“大人,爽吗?”
“……”
“够欲仙欲死吗?在下是第一次如果力道不好,还请大人见谅。”
陆莽艰难地抬眸,脸上带着污血,狰狞的疤痕旁还有一道伤绽开了丁点皮肉渗出殷红的血来,刺痛感让他连盯着谢容都十分困难。
见状,谢容蹲下身来,竟又把扔在地上的鞭子捡了起来。
沾着血的鞭身轻拍在男人脸上,谢容危险地半眯着凤眸,“陆大人,这行刑的力度你记住了吗?陛下让我在这待着,我自然会好好待着。”
“不过这怎么好好待着,就全看行刑的力道了,我要是不开心了,陆大人…”
他扬着下巴,手腕一动,那鞭身便拍打在男人脸上,轻蔑、高傲,如同他此刻的表情。
“那我就让这里所有人都不开心。”
“记住了吗?”
谢容甩手扔了那鞭子,起身拂了拂身上的囚服,嫌弃地拽了拽上面的“囚”字,踢了一脚地上半死不活的陆莽,走出了牢狱。
受刑是得受。
万一楚溆生那小人看到他身上没伤,小心眼发作还要关他几天再掐死怎么办。
谢容不想干,说好的三天那就必须是三天。
至于受多大的伤…
谢容心道,那是狱卒打得不够用力,关他什么事。
说什么来什么,他抬脚刚出去就和拐角巡逻过来的一队狱卒碰上了面,看见完好无损的谢容不由一愣。
谢容轻飘飘扫去一眼,施施然地走了。
“他…他怎么没伤?”
“也没有吧。”有一个狱卒弱声道,“我看到他掌心有一道红痕。”就是很淡。
“蠢货!被鞭子抽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只有一道红痕,等等…”
说话的狱卒脸色一变,如果谢容完好无损的走出去,那让人抽了一个时辰鞭子的不会是…
“大人!”
狱卒慌慌忙忙地跑进深处牢狱,其他人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跟着一同进了牢狱。
一进去就看到躺在地上,狼狈喘气、气息微弱的陆莽。
“大人!属、属下来迟,大人您没事吧?”
狱卒慌张地看着陆莽,额头的汗都冒出来了,眼见陆莽张了张嘴,立马凑过去,身体都在打哆嗦。
却见陆莽嘴角嗫嚅,吐出三个字:
“爽死了…”
眼神迷离,随即头一歪,晕了过去。
徒留一众傻眼的狱卒,面面相觑,继而发出一声凄厉地吼叫,“大人——!”
回荡在慎刑司内,余音绕梁、久久不能散也。
牢狱里虽然关的都是犯人,每天挨打、吃不饱受苦受罪的,但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就像狱卒听到陆莽抽了一顿谢容很解气,这些罪犯听到谢容的事也很解气,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妈的天天让那群走狗打来打去,叫你们打人,遭报应了吧。
天道好轮回,皇后饶过谁?
真不愧是做了皇后的男人,夫仪天下啊!
当然也有觉得谢容要完蛋的,陆莽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这是对方的地盘,谢容指不定要被怎么报复呢。
果不其然,深夜狱卒又来了,在众人的视线下走到了谢容所在的牢房。
铁链被解开,为首的狱卒绷着一张脸,手上持着乌黑长鞭。
谢容都快睡觉了,让他们解铁链的声音吵醒了,浑身散发着低气压,阴沉地盯着人,凶得对面腿都打颤了。
“现在就要受刑?”
虽然有预料陆莽不会就此罢休,但谁能想到这傻逼竟然大半夜找他麻烦。
谢容气压更低了,狱卒觉得这句话更像是“你来受刑了”,他牙齿打颤,努力把话说完,“陆、陆大人有事找你…”
看着谢容阴沉的神色,狱卒一咬牙,刷地一下单膝跪地呈上一根鞭子,憋红了脸道:
“请你再抽他一顿!”
“……”
谢容:?
竖着耳朵听动静的一干围观犯人:???
唯有对面顶着鸡窝头的陈平川一拍大腿,惊道,“我草,抖M?!”
谢容:“……”
谢容不太相信,这一定是个陷阱,也许是烟雾弹用来迷惑他的,为了报复他竟然连这一招都能想出来,此乃狠人。
正好起床气没消,谢容冷笑着拿着鞭子,索性去见识见识陆莽的招数。
去的时候冷笑连连。
来的时候沉默如斯。
大晚上慎刑司的人一个没睡,全等着他回来,跟看什么稀奇物种一样盯着又一次完好无损的谢容,哦不对…掌心有点红。
除此之外,真的什么都没有。
罪犯们惊了,狱卒们默了,只有陈平川再次真诚发问,“兄弟,你何必奖励他呢?”
“……”
谢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嘴角噙着冷笑,“知道什么人不会说话吗?”陈平川天真道,“哑巴?”
旁边牢房的犯人乐了,张嘴提醒他,“是死人啊。这位小兄弟,你话还挺多,从早说到晚。”
“……”陈平川闭嘴了。
谢容活着回来的讯号一息之间牢狱里的人都知道了,隔了几道的牢房内一众女子都在小声讨论着这件事。
“谢郎竟如此厉害,那他能不能救救我们?”
“你的脑子是叫猪啃了吗,若是他能救怎么不先把自己救了出去?我看他就是个祸害!”
“如嫔说的是,你我不过当他是个逗趣的乐子,谁曾想他竟然当了真,要不是他陛下怎么会把我们关到这鬼地方!”
“嘘。”话落立即有女子捂住了她的嘴,“可小声点,别叫谢容听见了,万一生了误会他不管我怎么办?”
“你们真想死在这?”
此话一出,几人也不说谢容坏话了,惶惶不安地闭嘴了,她们担忧着自己的性命,未曾察觉身后微凉的视线。
如附骨之蛆般一点一点地划过她们纤细的脖颈,薄凉无情,最后落在牢房外的某处,蓦然阴沉下去,半晌才移开。
这一处的密谈无人发现,尽管这些女子想自救,但她们连消息都传不出去。
牢房和牢房外隔得太远,女子的耐力远远不如男子,受刑后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更有甚者发起了高烧。
这些都发生在慎刑司的一处小角落里,无人得知。
而谢容期待的三天后终于到来。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越害怕来什么,越是什么来什么。
就在谢容满心等待楚溆生掐死他的时候,变故突生。
整个慎刑司乃至楚国都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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