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分钱啊……”
这位老领导哪怕是心里已经有预期了，依旧有些感慨。
除了能源产出的数量以外，
可控核聚变的能源产出成本也是无数人对它抱有无限期待的关键原因。
目前火电的发电成本，大概是0.3到0.5元每度，
如果按照0.4元计算。
火电和可控核聚变的发电成本之间正好相差了百倍，后者仅前者的百分之一。
或许这个对比还不够明显，
但从对普通人感知最为强烈的角度来说，
如同居民家用电的费用也按照这个发电成本进行下调，
那许多人家每个月一两百的电费，将降到每个月一两块钱。
而更重要的工业用电，对于那些用电大户来说，工业产品中的用电成本将极大的削减，这意味着竞争力的提高，生产力的提高。
而这儿，还是最基础，最基础的意义。
即便是将每一个商业堆的建造成本，分摊到它工作年限中发出的每一度电中，一个看起来庞大的数字，被一个更加庞大的数字分摊，
这部分增加的成本，依旧很小很小。
当然，
实际上，从发电到居民和工业用电，中间还有输电成本，
但这部分成本本来也不是可控核聚变发电独有的，火电它也得有输电基础建设。
另外，
即便是0.4分的发电成本，其实也只是商业成本。
从国家的角度来说，
考虑商业成本是没有多大意义的。
需要的，是在现有情况下，能够有足够的能源资源。
0.4分的发电成本已经很低很低，
但实际上，国家是能够在这个基础上，以一个比这个发电成本还低的价格，对国内供电的。
在发电和供电上，是可以亏本的。
在有足够能源供给的情况下，衍生出来的其他收益，弥补发电上的一点损失是绰绰有余了。
就跟高铁本身不赚钱类似。
“莫总师，谢谢你，谢谢你们在可控核聚变研究上做出的贡献啊。”
这位老领导再对莫道由衷地说道，
从这个发电成本，已经能够看出许多许多，未来可控核聚变技术突破后，能够给华国带来的变化。
再顿了下过后，这位老领导再笑了笑，
“另外，可能我都有些贪心了吧。我想再询问一下，就莫总师你说得那些问题解决之后，发电成本还能够下降多少呢？”
“应该还能够下降一个数量级。”
莫道给出了一个答案。
这位老领导听着，都停顿了好一阵。
在0.4分的发电成本下，在下降一个数量级。
这个发电成本，只考虑目前华国内的家庭用电需求，对于整个国家来说，都快可以忽略不计了。
莫道看着这位老领导，再出声说道，
“可控核聚变技术，目前来说，我们只是刚好踩在门槛上。可控核聚变技术的使用，应该能够延续很长一段时间。”
就如同裂变反应堆，有第一代，就会有第二代，第三代。
聚变作为一种能源方式，氘氚聚变只能算是开始。
理论上来说，绝大多数物质都能够发生聚变。
假若有一个足够发达的星际文明存在，那一步步往下衍生的可控核聚变技术，
足够支撑这个文明，使用到相当发达的阶段，也很难被淘汰。
作为一种能源来源方式，聚变实在是一种相当完美的技术。
延伸到重元素聚变，就能够将宇宙中大多数物质作为能源来源。
而大多数对可控核聚变‘无限能源’的期待，
其实应该是从氘氚聚变的下一代核聚变聚变，氦3聚变开始。
月面氦3的富集，让这种聚变方式，更加具有想象空间。
听着莫道的话，
这位老领导都不禁跟着有些畅想，
最后再失笑地摇了摇头，
“我可能是真得有些贪心了，希望有那一天吧。”
顿了下过后，这位老领导再正色地对莫道承诺道，
“当然，莫总师您之后对进一步可控核聚变技术的研究，包括氦3聚变的研究，我们一定会依旧给予最大的支持，就像是这一次一样。” 老领导显然提前了解过不少可控核聚变的信息。
“谢谢。”
莫道看了眼这两位老领导之后，笑着再应了句。
“莫总师，应该是我们所有人谢谢您。”
聊完了这件事情，
三人再交流了下关于这次示范堆点火成功的后续事宜。
“莫总师，这次点火成功的消息，可能还要晚一些才能够对外公布。”
“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做一些处理和安排。”
这对莫道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
莫道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另外，后面商业堆的建设，可能也需要多麻烦一些莫总师您。”
“行。”
正式交流完，三人再简单说了一些轻松的话，简单聊了几句，才结束了这次的交流。
……
十月中旬。
整个世界看起来，似乎和先前都没有什么变化。
而实际上，
在燧人示范堆的点火成功过后，
华国这边就动了起来。
就像是那两位老领导对莫道所说的，
需要就示范堆点火成功造成的影响，做一些预先的准备，
不过这个准备也不是从现在开始，而是从示范堆立项就已经开始进行。
进行到现在，只是默默处理最后一点收尾的工作。
能源物资上，华国默默放出了最后一点积蓄的，先前外部采购的石油天然气的物资。
其中有些物资当然即便是不作为燃料，也依旧有不小的价值。
但眼看就要掉价，自然没有必要捏手里，后面再抄底就行了。
此外，国际市场，
多股力量对能源期货，开始做空。
做空本质上就是‘以现在的价格签订预期合同’。
等到期了，期货价格变低了，买一批再以现在签订的合同价格卖出去的话，相当于赚了差价。
此外，
各种内部的调整，也在有序的进行着。
只等着关键的时刻到来。
而外边的一系列动静，
对于莫道和示范堆项目组的一众研究员，基本没有什么影响。
虽然一众研究人员，技术人员，依旧为可控核聚变的实现，对示范堆的点火成功感到无比震撼。
但还是推进着示范堆首次点火试验之后的检修，
并开始和电网那边配合，将示范堆接入电网，实现供电。
11月中旬，
在有事先准备和提前建设基础设施的情况下，
示范堆成功接入了电网，并且在首次点火之后，
完成了整体性的检修，开始进入到常态的，持续运行中。
于是，
在许多人都还不知道可控核聚变已经实现的时候，
不少人家，事实上已经用上了可控核聚变示范堆所发出的电。
然后，
时间来到了次年的一月。
一月中旬，
在完成了最后一些收尾的准备工作过后，
终于到了示范堆项目成果公布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