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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皇皇大明,当迎盛世!

    一席话,说得方孝孺再也不敢在白玉台上继续了,只得羞红了脸皮,以衣袖遮着脑袋,匆匆下了台。

    见到方孝孺竟然是这种表现,在场的这些文武官员们,表情都有一些不太自然了。

    毕竟是当朝为官的同僚,大家彼此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见他这般狼狈,那自然是有些心中愤慨了,当然也有不乏心中窃喜者。

    总之,人心之复杂,并非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楚的。

    同为浙东派的杨宪、宋濂、刘伯温等人,表情有些凝重。

    不论怎么说,方孝孺好歹也是他们浙东派的人,在这种公众场合遭人打了脸,虽说最为难堪的当属儒家,可他们浙东派也难免会被嘲讽扩大化所波及。

    毕竟……距离他们不远处坐着的,可全都是淮西派的人啊!

    你是没瞧见,那徐达、常遇春、李善长、郭兴、汤和、周德兴……那一众淮西派的表情,可是相当的值得玩味啊。

    宋濂此时的表情相当阴翳。

    虽然这只是儒家跟诸子百家的事情,但方孝孺的身份复杂,既属于是儒家的,又属于是他们浙东派的。

    所以,就颇有一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感觉。

    在瞧见了方孝孺如此拉胯的表现之后,他也不由对儒家产生了丝丝的动摇:莫非,当真如鬼谷子先生所说的那般,儒家一直是在故步自封?

    但宋濂并未多想,只是有这样一种怀疑而已。

    至于杨宪,他倒是对鬼谷子所说的这些内容多了几丝兴趣。

    最了解你的人,永远只能是你的敌人。

    对于这句话,杨宪深以为然。

    鬼谷子既然能够将儒家的弊端如此一针见血地指出来,那就说明他其实私底下是有认真研究过儒家学说的。

    否则,根本不可能如此真知灼见。

    换而言之,那么鬼谷子所说的这些情况,只怕是真实存在的。

    儒家仗着自已一家独大,其学术研究、学术交流之类的事情,恐怕是早就已经停滞不前了。

    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在于儒家学子们竟然对此毫无察觉,仍然处在自已的幻想之中!

    一念及此,杨宪不由狠狠打了个冷颤。

    倒是刘伯温,他的表现至少看上去仍然平静如初。

    事实上,从鬼谷子登台的那个刹那,他心里就已经知道这场辩论,究竟谁胜谁负了。

    方孝孺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已是儒家弟子,对于儒家的经典也算得上是倒背如流。

    可惜,他却只熟读了儒家经典,对于诸子百家的各种文献记录,却嗤之以鼻,觉得根本就只是旁门左道罢了。

    那么现在,方孝孺也该为自已的夜郎自大咽下苦果了。

    不敢说这都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但某种意义上而言,方孝孺的确是相当具有代表性,在当下的儒家学子中,有他这种想法的必然不是少数,而是绝大多数。

    虽然眼下这情况,看上去似乎方孝孺算是受了屈辱,但实际上却也是打醒了他,让他冲破了儒家的桎梏,有了“开眼看世界”的机会。

    所以,倒也算得上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了。

    至于鬼谷子嘛……这的确是位大才啊!

    他可以料想,在这场月旦评结束之后,鬼谷子的名声肯定会大涨,届时纵横家在民间的影响力,肯定也会因此而上升。

    而有了纵横家的珠玉在前,诸子百家们肯定都会不甘人后,纷纷登台亮相,展现自家学说的优势。

    如此一来,岂不是能够再现当年“百家争鸣”的盛况?

    一念及此,刘伯温再看湘王朱柏的时候,眼中的佩服之色更盛了。

    这一切,他毫不怀疑,必然是湘王朱柏的手笔。

    若是当真能够重造一个“百家争鸣”的盛况出来,那岂不是说大明即将迎来兴盛?

    刘伯温想到这儿,心中不由激动得难以附加!

    如果湘王殿下的理想,竟然是如此深远的话,那至于方孝孺受辱这种小事,根本就无足重轻了!

    反观淮西派这边。

    徐达、常遇春两人虽是武将出身,但因为二人的脾气秉性稍有差距,所以在看待这件事情上,也就各自有了南辕北辙的看法。

    常遇春的想法相对比较简单,就单纯是吃瓜看戏的乐子人心态,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孝孺吃瘪了?好!

    等等,他好像还是浙东派的?那更好了!

    所以,对于他来说,总结下来就是一个字:好。

    除此之外,他倒是没太多别的想法。

    徐达呢?

    徐达本就谨小慎微,尤其他现在官职越来越高了之后,便更是如此。

    树大招风,他是不愿意多生事端的。

    但,考虑到这场盛会是他的女婿亲自取撺的这个局,便不由从心中生出了几分自豪感来。

    湘王朱柏越是争气,越是出色,那便表示他的两个闺女越是有眼光,越是嫁对了人!

    这对他们老徐家日后的发展,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

    所有人的反应,都各自有所侧重。

    唯独李善长,他这时候的表现格外值得让人玩味。

    按照他现在的习惯,是打定主意不可能会去有事没事掺和进来的。

    有那闲工夫,倒不如闭门谢客,继续待在家里低调发育的好。

    但他还是来了。

    可笑的是,明明都已经坐在了高台之上,却仍然还想着要低调做人,不希望被人看见。

    世上哪儿能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陛下就坐在上方,左右两侧陪坐的,则是太子朱标和湘王朱柏。

    而李善长的位置,好巧不巧就刚刚好在湘王朱柏的斜下方。

    这不由让他心里隐约产生了一种,自已正巧被湘王朱柏给踩在脚下的错觉。

    他心中忐忑,生怕湘王朱柏会给他为难,令他下不来台。

    更担心湘王朱柏,会说漏了嘴,让他身败名裂,当场被斩首。

    好在朱柏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关注的点至始至终都只在白玉台上。

    李善长一边庆幸,一边失落。

    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的情愫开始变得愈发严重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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