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宁听了夏妙元的心声,眼睛一转。
她站起身,走到冯盼盼跟前,假装近距离欣赏她衣裙上的刺绣。
冯盼盼误以为在言语攻势下,百里宁已经甘拜下风,所以站在原地任由她看。
百里宁看了一盏茶的功夫后,笑道:“倘若,冯小姐身上所穿的,果真都是自己亲自绣的,那这刺绣风格也未免太多变了吧?”
众贵女听了这话,皆是脸上一怔。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冯盼盼身上的刺绣并不是她一个人绣的吗?
冯盼盼转喜为怒:“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什么意思?”
百里宁无声地笑了笑,继续道:“我的话还不够明白吗?这些刺绣很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啊。”
【大表姑厉害!哈哈哈!就是这样怼她,怼死她这个不要脸的货。】
“你竟然污蔑我!”冯盼盼气极,抬起手就要打百里宁的脸。
只见百里宁毫不慌张,伸出手迅速抓住了冯盼盼的手腕。
【好身手啊!不愧是在乡野之中长大的。这力道,这敏捷度,比那些养尊处优的贵女,强了一百倍。】
夏妙元不由地看呆了,拍着手叫好。
萧婉音伸出小手一把捂住她的嘴,把脸凑到夏妙元耳边,声音低低地说:“嘘!娘亲说过,看别人热闹的时候,不能笑,不能叫好,要忍住。”
夏妙元无语地看了一眼小表姐,默默点了下头。
“今日是皇太后寿宴,又是在宫中,还请注意言行!你这巴掌若是打下来了,就算去找皇太后评理,就算我会受罚,你也难脱身。”百里宁眼神镇定地看了冯盼盼一眼。
“是啊,冯姐姐,你消消气,还是不要动手。动了手事情就闹大了。”一个贵女在冯盼盼耳边轻声劝道。
冯盼盼恶狠狠地咬了咬牙,将手收了回去。
“你胆敢污蔑我,我定不饶你!”冯盼盼喝道。
“冯小姐可真是好定力啊,都被揭穿了还死不承认。”百里宁意味深长地瞥了冯盼盼一眼。
“你袖子上的刺绣,绣工细致,每一根绣线都劈地极细;而你下裙上的蝴蝶刺绣,针法活泼,更注重神韵。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绣的。”百里宁振振有词,底气十足。
【妈妈咪呀,大表姑的眼光狠辣呀,这都看出来了。】
冯盼盼已经气得双眼通红,鼓如铜铃,两个拳头紧紧攥着。
百里宁淡淡看了她一眼,继续道:“至于你帕子上的鸳鸯,针法多变,又是另一个人的手艺。”
“所以说,你这身行头,到底哪一处才是你亲手绣的呢?”
“又或者,它们全都出自别人之手,冯小姐你未动一针一线。”
冯盼盼已经气得说不出话。
“你……你……”她愤怒地指着百里宁,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
“不是她绣的?”
“好像刺绣风格果真不一样啊。”
“天呐,难道以前那些也都不是她绣的?”
百里宁这番话一说出口,殿内顿时喧哗一片,贵女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还有几个好事的,悄悄凑到冯盼盼跟前,研究起她衣裙上的刺绣。
“你是哪来的野丫头,信口胡诌污蔑本小姐,本小姐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
“你说我衣裙是别人绣的,你自己又拿什么证明,你身上的刺绣就是你自己绣的呢?”
百里宁刚要回怼冯盼盼,却听见一个温和的女声从外面传来。
“这是怎么了?”
贵女们朝门外看去,竟然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万安!”贵女们赶忙行礼问好。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平身:“本宫刚刚来寻小公主,听见你们似乎是在争吵?”
百里宁福了福身,淡然说道:“回禀皇后娘娘,臣女刚刚和冯小姐闹了一点误会。”
“我们都说自己衣裙上的刺绣是自己亲手绣的。不过,臣女却认为,冯小姐的刺绣并不是出自她之手。”
“我们刚刚就是在争论这个。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冯盼盼见百里宁占了先机,赶忙开口道:“皇后娘娘请为臣女做主啊。多年来,京城中人人皆知,我冯盼盼痴迷刺绣,绣工了得。”
“可是这厮竟然污蔑我。质疑我的衣裙是找人绣的。”
【哎呀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你被大表姑揭穿了,还好意思让娘亲为你主持公道!?】
皇后凝神细听女儿的心声,嘴角微微一弯道:“冯小姐啊,为你主持宫道那还不容易。”
冯盼盼听到皇后这话,激动地嘴角抽搐了两下。
她知道皇后历来跟皇太后不和,没想到今天,皇后竟然肯主动帮她。
“臣女先谢过皇后娘娘了。”冯盼盼忙不迭地向皇后福身。
皇后挥了挥手,唤来门口的小禄子:“去找两个绣绷来,小的就行。并绣针和绣线。要快。”
“是!奴才这就去!”小禄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冯盼盼呆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后,嘴唇抖了抖,没有发出声音。
冯盼盼:皇后,你是帮我还是害我啊?
【哈哈哈!娘亲威武,娘亲智慧!看你这个蠢蛋待会怎么出丑!】夏妙元伸出一双小肉手捂住嘴,但嘴角已经憋笑憋到抽搐,浑身都跟着抖起来。
“妙妙你怎么了?你抽风了吗?”萧婉音关切地摸了摸夏妙元的额头。
冯盼盼呆愣了许久,才喃喃道:“娘娘,我们只是姑娘家斗气吵嘴而已,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吧?”
“要么还是算了吧。”
皇后睁圆了眼睛:“怎么能算了呢?这可是关乎你的名声啊。本宫岂能看你平白被人污蔑。”
就在这时,小禄子气喘吁吁端着一个托盘跑了进来。
皇后吩咐他将工具分发给冯盼盼和百里宁。
“以一炷香为限,以梅花为题,能绣多少绣多少。”皇后淡淡道。
随即,一根香被点了起来。
皇后坐在侧殿的主位上,冷眼旁观着。
冯盼盼和百里宁被众多贵女层层叠叠围在中间。
百里宁调整好绣绷,劈开了绣线,穿了针,略一沉思,就飞针走线地绣了起来。
再看冯盼盼,脸上通红,耳根子发烫,囧地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装模作样地做着准备工作,就是迟迟不下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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