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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田孜及时出手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慧儿,何以惊慌,你这是在我宫里啊。”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如莺声燕语般好听的吴侬软语字正腔圆,且不失典雅尊贵。

    王法慧抬起婆娑的泪眼,一个高挽发髻的中年女人来到了床榻前,华丽的宫服上,绣着繁复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出匠心独运。

    她白腻如玉的鹅蛋脸光洁依旧,漂亮的杏仁眼中满含关切之意,如不是一头青丝中虽然夹杂着些许白发,很难判断她的年龄。

    “崇德太后!”王法慧不禁惊呼道。

    褚太后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两个梨涡显现出来,让王法慧不禁看呆了,感觉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

    只见褚太后侧着身子坐在床榻旁,从袖中取出一块丝巾来,伸手给王法慧擦拭掉脸上的泪水,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啧啧赞叹道:“还真是个美人胚子,王蕴怎会生出如此美貌的女儿,呵呵。”

    “崇,崇德太后更美,臣女不及万一……”王法慧红着脸,结结巴巴地低语道。

    褚太后爱怜地看着王法慧道:“你昨夜酒醉我派人将你接入崇德宫,命她俩帮你擦拭了身体。”然后站起身来,吩咐宫女:“你们服侍慧儿更衣,待会到前殿与我一起用早膳。”

    两名宫女一起屈膝施礼应道:“是,太后。”

    “谢崇德太后。”王法慧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

    褚太后朝王法慧莞尔一笑,转身时那眼角的余光都令王法慧既震惊又羡慕,令人不敢仰视和亵渎,除去美艳不可方物之外,三十年来母仪天下的尊贵典雅气质是任何人模仿不来的。

    褚太后并没有马上回到崇德宫前殿,而是去了偏殿中的一间屋子里。

    这里是当年陈望住过的房间,如今赐给了中常侍田孜居住。

    进去后,一股浓重的樟脑、麝香等混杂味道扑鼻而来,见两名小宦官正在给趴在床榻上的田孜擦药。

    看见褚太后进来,两名小宦官赶忙躬身施礼道:“拜见太后。”

    “嗯,起来吧。”褚太后边说着边来到床榻前,看见哼哼唧唧的田孜后背血肉模糊,伤痕累累,不禁蹙眉道:“陛下下手也太狠了,都是谁打得你,知道吗?”

    五官下耷的田孜趴着侧起脸来回禀,因为周身痛疼,更显的那张脸愁云密布。

    “禀太后,天黑也没看清,恕老奴失礼,不能起身——”

    褚太后幽幽地叹息道:“趴着吧,唉,你也一把年龄了,他们也忍心下得了手。”

    然后她摆了摆手,示意两名小宦官继续给田孜上药。

    田孜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叙述着昨晚的事,他呻吟着道:“按太后吩咐,老奴一直派人暗中盯着昭德殿(见第二卷53章末),昨夜有人报告老奴,说广陵公府的三公子带着左仆射大人之女王法慧进了昭德殿,老奴就觉察不对头,大晚上的陛下无缘无故怎么会召她俩觐见,哎呀,哎呀,你们轻点儿……”

    “嗯,你继续讲。”

    “因太后礼佛念经后已经就寝,老奴不敢去打扰,所以就自己带了几名崇德宫这边的宦官过去了,到了昭德殿后,发现那里有宦官和宫女正在收拾宴席,并未见陛下和陈观及王家女郎,然后老奴心里着急,就去了昭德殿后面的几个房间挨个找,当找到陛下办公临时休息的寝室时,看见了王家女郎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陛下正欲褪去她的衣衫,行那不轨之事,陛下连身上衣物都脱得一丝——”

    “哼!不必描述……”

    “啊,是,太后。哎呦,痛死老奴了……老奴随即闯了进去,吓了陛下一跳,他赶忙穿起衣裤,怒斥老奴,老奴只得打着太后的旗号,说是您派老奴来接王家女郎的,气得陛下暴跳如雷,来回在房里转圈。”

    褚太后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面,仿佛那个欲行好事却偏偏被人撞见,又急又羞又怒集一身的司马曜就在眼前一般,心中暗道侥幸又觉好笑,于是掩嘴轻咳了一声道:“咳咳,好险啊。”

    “老奴命手下宦官抬起王家女郎就向殿外跑,陛下跟在后面急命殿里的宫女太监阻拦,老奴和他们就打斗了起来,拼死将王家女郎抬回了崇德宫,哎呦,哎呦……”

    “幸亏你去的及时,否则就酿成了大祸,回头我重赏你。”

    “谢太后恩典。”

    “没看见陈观吗?”

    “并没发现。”

    “这慧儿也是,为何如此贪恋美酒,喝得酩酊大醉。”

    “依老奴之见,王家女郎并非饮酒过多,似是被人下了迷魂药物,一点儿知觉都没有。”

    久居高位,三度临朝的褚太后饶是涵养城府很深,但也是被司马曜气得蛾眉倒蹙,凤眼圆睁,恶狠狠地骂道:“尔母卑也!竖子寡廉鲜耻,穷极龌龊!”

    盛怒之下的她连李陵容也捎带着骂了。

    “太,太后,这样看来三公子也参与了此事……”田孜继续道。

    褚太后暗自思忖了起来,如果望儿知道此事,定会暴怒于陈观,引起兄弟阋墙,可能陈观年幼,并不知此事的严重性,等召他来加以训斥一番罢了。

    于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唉……”

    仿佛把胸中的怒火发泄了出去,平复了心情,柔声道:“此事不必让望儿知道,你……好生养伤吧。”

    “是,太后。”

    褚太后又看了一眼田孜的伤,心中不忍,这是服侍了自己近三十年的人,竟然被司马曜打成了这样。

    转身走了几步边道:“大夏门外兴善寺旁的那所宅院赏赐给你了。”

    “多谢太后,多谢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