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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玛开着吉普,带着我一直朝东南方向行驶。我坐在后座,反复摸了摸迷彩服的防弹衣,才稍微感觉到几分踏实。

    在脑海里,阿虎他们一群人咬牙切齿的模样还清晰可见。

    不是我不带他们玩,实在对岸是太危险了。

    围攻代尔祖尔市的“伊斯兰国”成员至少有几千上万人,我自己过去都没有太大把握能全身而退。何况去的人多了,少不了会有伤亡。

    都是自家兄弟,那种无意义的牺牲,能免则免吧。

    “就这儿吧!”

    “这里是整条幼发拉底河最窄的的部分,而且对岸的防御等级也不算高……”

    我抬脚下了车。

    眼前的河面不宽,十来米的样子,水流安静而平缓。

    “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

    艾玛神色复杂的望着我,一番纠结之后,终究还是开了口。

    既然都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做他想,洒然一笑说道:

    “放心吧,如果事不可为我会拔腿就跑!”

    “就算是为了朱丽叶,我也不会拿我的性命去冒险地……”

    我挥掏出了那包裹了好几层塑料纸的三星手机,对着艾玛晃了晃:

    “等我的好消息吧!”

    艾玛点了点头,径直上车打火离开。

    望着渐渐远去的吉普车,我头也不回地朝着河岸边溜了下去。

    河水有点儿凉,水看起来挺深,墨绿色。

    我在部队训练武装泅渡科目的时候,便已经学会了游泳,倒也没过多担心。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极端组织的戒备等级。

    河岸边上埋着有地雷!

    我一眼就瞅到了那异常凸起的沙砾,我快速上,前将表层的泥土扒拉开以后,露出了一个塑料小圆盘。

    是战场上常见的压发式地雷。

    埋在土里的地雷一般分两种触发方式,压发和松发。

    直白的说,压发就是踩上去就炸;松发是先踩上去,松开脚之后才炸。

    电影里的地雷一般都是松发式,主要是为了给观众营造足够的紧张氛围。

    对了,还有种绊发式地雷,和压发式差不多,属于碰着就炸的那种。

    说实话,在见到地雷的那一刻,我心里真有一种扭头就走的冲动。

    反步兵地雷地雷这个东西你就不要想,只要出现了一颗,那么就意味着它周围至少会有十几个,几十个甚至上百个!

    保险起见,我开始沿着河岸边往西北方向走。

    只希望在接近代尔祖尔市的时候,能寻找到一条安全的撤退路径。

    天不负我!

    在沿着河岸走了两三百米的样子,我终于在一片隐蔽的灌木丛中见到了一段被人踩得瓷实发白的羊肠小道,顺着土坡一直延伸了上去,直达土坡顶部的水泥公路。

    脚踩着小道,我内心万分紧张,每走一步都要仔细观察好几分钟,直到踏上了水泥做的路面,我悬着的心才彻底放进了肚子里。

    我所在的位置离城边还有一段距离,我找了处泥巴地面,躺进去来回打滚,沾上一身尘土将水迹盖住。

    等到差不多了,才将身上多余的泥土甩掉,朝着城市奔去。

    越靠近城区枪炮声就越加刺耳,倒塌的黄泥墙、漫天的尘土和经久不散的硝烟,无一不在诉说着战争的惨烈程度。

    城外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大量沙土掩埋的痕迹,从零星裸露在外的衣角来看,埋着的应该是被极端组织成员处死的平民。

    恐怖组织突破了人类的道德底线,是没有人性的。

    他们每占领一片地区,就会将当地不服从的男性及老人处死,年轻女性全部抓走,或卖或作为性鲁,其残忍手段令人发指。

    在进城的一路上,我不时都能看见三两个匆忙奔走的极端组织及成员,“伊斯兰国”极端组织的底层士兵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

    千奇百怪的穿着打扮,好坏参差的武器武器装备,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可以说是将“物尽其用”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有穿长袍手拿m16的,也有穿着油光发亮的迷彩服手持AK47的,还有肩扛着火箭筒招摇过市的……

    我一身的穿着打扮在混在他们里面倒也不算扎眼。

    但无一例外的,他们的头顶上都包着有头巾,只是分露脸不露脸而已。

    极端组织的成员大部分都穷,有啥穿啥,唯一不能马虎的,也就剩头顶的那块布了。

    代尔祖尔市外城几乎已被极端组织成员拿下,枪炮声密集的区域大多聚集在市中心一带。

    我观察了好一阵子,每一条路口几乎都有五六个人在把守着,便只能从民房后面专挑偏僻的地方走。

    偏僻的地方也不好走,因为残存的完好民房数量不太多,偶尔还能碰见极端组织的巡逻队员。

    实在是躲不过去了,我就只能面对着墙壁装作撒尿的样子,倒也能蒙混过关,没有引起敌人的注意。

    眼看着离艾丽莎所在的关押地点越来越近,我表面上装的镇定自若,实际内心慌的一批。

    敌人巡逻队车辆的出现开始变得频繁起来,往往一辆皮卡,货斗里载着四个枪口朝天的战斗人员,就能担任一小片城区的巡逻任务。

    时不时心血来潮的还会对着天空开上两枪听响儿,高声喊着我听不懂的词儿。

    “就是现在!”

    趁着一辆巡逻车在路口拐了弯,我迅速从藏身的破楼里窜了出去,飞一般地跑到了街对面。

    那一片我已经观察了不少时间,民房废墟的背后的一栋三层楼高的水泥房,就是艾丽莎所在的关押地点了。

    水泥房外围有一圈两三米高的泥土围墙,将整个水泥房给围了起来,看不到内部。

    我躲在倒塌焦黑的墙后朝着泥土墙望去,只见围墙上的门口处有四个背着枪的敌人守着,无聊地吹水打屁。

    不时有三三两两的极端组织成员在门口进进出出,一边笑嘻嘻地打着哈哈,一边提了提裤子,紧了紧裤腰带。

    水泥房内部传出来的女性哭喊声我搁着老远都能听见,看来水泥房并不仅仅是关押人犯的地方,还带着些其他作用在里面。

    不仅门口有人严防死守,水泥房周边也不时有一队队三五成群的武装分子在来回巡逻。

    我所在的位置距离水泥房就只隔着一条不到十米的街道,而正是这条街道,成了我与艾丽莎之间难以逾越的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