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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回 甜腻腻的桑葚

    一顿急吼吼的雇车,直奔城外的庄子。

    此时桂花还开着为数不多花儿,香味儿是没有了,但此时的桑葚却正是成熟的时候,挂在树上,像一树红红绿绿白白的毛虫。

    树下还有个俊秀的公子哥,正在专心致志的摘桑葚。

    他穿着茄色的圆领衫,一方玄色的腰带将窄窄的腰给束起来,更是显得他猿臂蜂腰。

    他动作很利落,也很小心地摘着桑葚。他应是摘了有些时候了,手上挎的篮子沉甸甸的。

    虞香珠迟疑地看了张春一眼:不是说陆公子被箭射伤了,卧床不起?那如今在桑葚树下摘桑葚的又是何人?

    张春嘿嘿笑:“公子是被箭给射伤了,不过伤口不深,再加上公子身体康健,是以并无大碍。”其实就刮破了一点点的皮,若是虞姑娘来得再慢一些,公子的伤口就痊愈了。

    关键是,虞姑娘也没有细问,那便算他没有撒谎。

    曾护院在一旁听着,心中的小本本暗暗的给陆怀熙记下了:诡计多端,利用虞姑娘的善心,让虞姑娘白担心半日。

    那厢陆怀熙听得动静,朝虞香珠望过来,见到是虞香珠,唇角微微上扬:“虞姑娘,你来了。你快来尝尝,这桑葚可甜了。”

    虞香珠又迟疑地看了张春一眼。若是陆怀熙出的主意骗的她,她转头便走。

    张春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是公子想请虞姑娘尝桑葚,我怕虞姑娘不来,才……”

    曾护院在一旁鼻孔朝天:“卑鄙。”

    虞香珠挑眉,陆怀熙一向稳重,不会因为想请她尝桑葚,便让张春叫她来。

    她正想走过去,曾护院正要抬脚,虞香珠回头:“曾护院,你最近辛苦了,与张小哥一道摘下桑葚,放松放松罢。”

    曾护院正想说,他一点都不累,可看了看虞姑娘的神情,他默默的点头:“好。”

    沈公子,对不起了,虞姑娘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尽力了。

    曾护院眼睁睁地看着虞姑娘走到陆怀熙身边,与陆怀熙并肩而站,然后陆公子将一篮子的桑葚献宝似的递到虞姑娘面前:“尝尝。”

    虞姑娘今儿穿的是浅清色的对襟半臂,下着白色的百褶裙,宛若一株青荷亭亭玉立。她比陆公子要矮一个头,此时正微微仰头看着陆公子。

    鬼使神差,曾护院脑海里忽然跳出这么个想法来:其实,虞姑娘与陆公子,真的挺相配的。

    啊呸!他怎么能有如此想法,怎么对得住沈公子给的钱!

    虞香珠的目光微微垂下,落在那一篮子桑葚上。桑葚长得可真好,乌黑乌黑,红黑红黑的,像小指头那般大那般长。

    她随手拿了一颗,送进嘴中慢慢的品尝着:“听说陆公子受伤了?”

    “嗯。”陆怀熙大大方方的承认,“受了一点皮外伤,并无甚大碍。”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桑葚的确很甜,一口咬下去,口中全是甜腻腻的香气。

    “可是好吃?”陆怀熙没有直接回答她,却是问起她桑葚的滋味。

    “很甜。”虞香珠点点头,又拿了一颗。

    “你说,这桑葚拿来做酒可好?”陆怀熙问,一边很自然地往东边拐去。

    “那自然是极好。”虞香珠跟着陆怀熙,一道慢慢走着。

    曾护院眼睁睁地看着虞姑娘与陆公子,慢慢地消失在桑树林中。

    新鲜的桑葚虽好,却不能多吃。虞香珠吃了几颗便没有再吃,而是安安静静的跟着陆怀熙慢慢的走在桑树林中。

    陆怀熙提着篮子,领着虞香珠,拐进一处茅草房。

    陆怀熙不说要做什么,虞香珠也没问。

    茅草房前,守着张东。

    “熙公子,虞姑娘。”张东给二人行礼。

    “那小东西可好?”陆怀熙问。

    张东点头:“方才抓了条蛇进去,它还挺喜欢吃的。”

    喜欢吃蛇的小东西?

    陆公子又神神秘秘的……

    虞香珠猛然看向陆怀熙:“香獐在你这里?”

    陆怀熙微微笑着:“没错。”

    这张春,嘴巴竟这般严实,光说有人捕猎香獐,陆公子受伤,这香獐在陆公子这里的事情他是一个字没提。

    虞香珠想到这里,不由横了陆怀熙一眼:“陆公子瞒得好严实。”

    她不自知,她这一横,却是杏眼里带了些娇嗔,压根没有什么威胁力。

    陆怀熙心头怦然一跳,目光不由自主的变得柔和:“是我让张春不要说的。他嘴不严,又恐隔墙有耳。但那日,我受伤从坡上跌下,那些捕猎的人都看到了,这件事自然要夸大其词,让他们收敛几分。”

    “从坡上跌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虞香珠不由自主的有些急切。

    她上上下下的看着陆怀熙,疑心他哪里真的受了伤却假装没事。

    “坡下有厚厚的树叶,我虽然从坡上跌下,但是我真没事。”虞姑娘关心自己,陆怀熙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咧开,“那日我发觉莲花峰上,有两拨人马要围猎香獐。我带了张春他们去阻拦,到时却发现那两拨人马正在打架。那支箭,是误伤了我。我躲避的时候,不慎跌下山坡。那两拨人大约是见出了人命,便四下逃窜了。只可惜,那些人许是心虚,都戴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说话也像是变声,叫人难以辨别是什么人。”

    “却是在跌下山坡时,我发现了那个小东西。”陆怀熙朝关着香獐的地方奴奴嘴,“它倒挺有灵性的,许是知晓我不会伤害它,便跟着我回来了。”

    还真是傻人有傻福。虞香珠又横他一眼:“别人放箭,你不会躲吗?这次是大难不死,可下次呢?”

    陆怀熙笑着,柔声道:“这不是没有事嘛。还有,我以为你会先关心香獐……”

    “它如今很适应在这里的生活,我便不去看它了。”虞香珠说,“我身上有麝香的味道,它会受惊的。”

    原来如此。陆怀熙笑道:“虞姑娘最近可好?”

    二人从上回一别,也有些日子没见面了。

    “我很好。”虞香珠说,“既然你无事,我便回去了。”其实自从她拒绝他后,二人单独相处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的。

    “虞姑娘来都来了,不看看我们准备的白茅香吗?”陆怀熙道。

    “不看了,陆公子做事,我是放心的。”虞香珠说。

    “那,我便送一送虞姑娘。”陆怀熙倒是没有再挽留,“张春说,姚婶子此前对他分外照顾,他想多摘些桑葚送给姚婶子。”

    “好呀。”虞香珠没有拒绝。

    二人开始往回走,陆怀熙微微落后虞香珠半步。

    前面不远,曾护院和张春正卯足了劲摘着桑葚。

    阳光明媚,穿透空隙,在林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明日便要斗香了,虞姑娘若是觉得无趣,可以不必理会我那表妹的。”陆怀熙忽然道。

    斗香?虞香珠滞了滞,才想起赵玉容说的斗香大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