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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黛心下微转,笑言:“实不相瞒,我家老夫人的寿宴要到了,宴席上正缺些有新意的小玩意布置,夫人将采买活计交给了我,我瞧这络子就正好,想与四夫人定一些,不知四夫人意下如何?”

    秦家人大喜。

    这可是好事儿啊。

    纷纷看向苏梨。

    苏梨没有冒然答应。

    “不知老夫人寿宴在什么时候,络子又要多少呢?”

    打络子也是费时间的。

    撇去平日干活儿的时候,苏梨一天也就打三四个。

    “寿宴在七日后,络子的话,只能给五日时间,要一百个,梅花同心各五十。”

    这种络子挂在床帘上,桌布凳角都十分好看。

    客人们上门,临走时府里会备一盒糕点做礼送客,木盒上也能挂,丫鬟腰间也需佩。

    零零散散算下来,一百个差不多。

    苏梨粗略一算,应该来得及。

    “好。”

    青黛当即拿出荷包,取了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多余就当赶工费了。”

    青黛拉着苏梨的手,把银子放在她掌心。

    柴氏距离最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莫要推辞,时候不早了,我等还要赶回府县,不多留了。”青黛看向黄桃,黄桃意会起身,同苏梨和秦家人道别。

    田桂兰悄无声息摸到苏梨身侧,从袖里掏出个鼓鼓的钱袋给她。

    苏梨把钱袋给青黛。

    “辛苦诸位跑一趟,这些银钱请大伙儿吃顿好饭。”

    青黛显然对这种情况驾轻就熟,笑着收了钱袋。

    “娘,我去送送。”苏梨对田桂兰道。

    等一行人彻底看不见人影,秦家瞬间就炸开了锅。

    一群人围在正屋,看送来的礼。

    “远香楼的点心!一盒就要一两银子!”

    崔氏没怎么去过府县,也听说过府县的远香楼,是远近做糕点最好吃的一家铺子。

    “这茶叶也不便宜吧,一下就是四罐!”

    “还有饴糖和红糖!”

    “绢花也是时兴的呢!”

    “素纱和缎子做成衣裳一定很漂亮!”

    田桂兰一把拍开柴氏摸藕荷缎子的手。

    柴氏忿忿,“不就是块缎子,摸下都不行?”

    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之前她手里那宝蓝缎子只有三尺,还是回娘家的时候老娘给的。

    这可是八尺啊,又是漂亮的藕荷色,正适合女子用。

    “娘,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理?”

    崔氏不关心那些点心绢花,她在想婆婆得了这五十两,是不是可以去府县或者芜州请个大夫为见海看诊,把吃的药换一换。

    她总觉得这药没太大作用。

    田桂兰诧异,“青黛姑娘都说了,县令夫人赏给阿梨的,自然是给阿梨。”

    别说崔氏,就连柴氏也不淡定了。

    “这么多东西都给她?!”她震惊指着那放了五十两银元宝的红木盒子,“那五十两也给她??”

    田桂兰坐下歇着,先喝了口剩下的红糖水。

    “这是阿梨运气好。”她说。

    现在想来,阿梨随意编造的话都能解县令夫人的围,这气运绝非常人能比。

    家有福宝,自然该供着。

    柴氏才不信,她觉得是婆婆偏颇苏梨乖巧,心疼老四躺了半年,故意这样说。

    “大家都是一家人,哪分谁的谁的,秦家又没分家……”她心中不平。

    崔氏没吱声。

    徐以然远离漩涡中心,站在后面。

    “是啊,都是一家人。”田桂兰叹了口气。

    “那就不瞒你们了,老四虽然醒来,大夫却说,还要根老参作补药,老参要二百两,大家一起凑一凑吧,你们有私房钱的,无论多少,都分担一些,待老四身子好了,大伙儿都高兴。”

    “多少?!”柴氏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二百两?!”

    这事儿崔氏倒是知道,老四醒的时候她就在跟前。

    只是田桂兰当时没提,不就是不打算买老参的意思吗。

    现在怎么……

    “二百两,娘,您怎么也没跟大家商量一下,咱家辛辛苦苦劳作那么多年,一共才攒多少,供着老六在云州读书一年就要十两,北边还闹灾,小宝五岁了想读书,我和他爹都没让!还有几个姑娘要议亲置办,四房一下就要二百两,那咱们剩下的人要怎么活?!”

    柴氏异常激动,秃噜秃噜说了一大堆,最后不往扯三房一把。

    “老三身子不是也不好?也没像老四要老参补身子啊!”

    家里公爹和老大常年伺候庄稼,秦秋泽也见天儿忙活地里。

    老五是个木匠学徒,赚的也少。

    就属秦见湖每个月交公中的银钱多。

    一声不吭全给四房填窟窿?

    那怎么可能?!

    田桂兰嘴都插不上,绷着脸听柴氏说完,才压着火气开口。

    “我是没跟你们商量,这不也没同意买那老参吗?大夫为老四看诊,老三媳妇就在跟前,她可听的清清楚楚,家里用银子的地儿多我不是不知道,不会偏颇给四房!”

    柴氏心头刚松,又听田桂兰道:“想要给老四买参,是阿梨自个儿的主意,我允许你们攒私房,她有这个心,我自然全力支持,这五十两县令夫人说了赏她,那就是她的。”

    柴氏嘴巴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

    “若你们有意见,那便把私房全上交公中,以后咱家和别家一样,媳妇儿不许私下留银钱!”田桂兰语气不容置疑。

    柴氏手指紧紧绞着衣角,“娘的意思,若是我们将私房交公中,这五十两便也是公中的?”

    “是这么着没错,不过我话放在前头,虽然你们私房上交了,但老三和老四都是我儿子,秦家有了足够的余钱,能把他们治好,那还是要治的。”

    言外之意,钱可以上交,但病也要治!

    柴氏面色难看至极。

    王氏不在家,徐以然向来不管这些,崔氏怕是恨不得交了私房好可以给秦见海看病。

    这场仗只有她自己在打。

    既然怎么都要治,那还交什么私房?!

    苏梨一个人攒钱,总比拖着一家子要那二百两好。

    柴氏逐渐冷静下来。

    “娘说的是,既然老四家的有这个心,那就让她扛着吧。”

    二百两,真以为是地里的大白菜,随便捡一捡就能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