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挑了挑眉,虽不明白她说这些做什么,但还是温和的点点头。
“那是自然的。”
“说起江州,我有一桩事想和夫人打听。”
谢氏倨傲的抬着下巴,“你说吧。”
“这几日,盛京城有传闻,说江州境内有人兜售一种,名叫登仙的药物。听闻吸食后人会快活的像成了仙一般。这药物流传甚广,不少百姓深受其害。但实则这种药,是一种成瘾性极强,名叫阿芙蓉的花制成,非常难戒除,不少百姓因此丧命。不知王府可有听过?”
谢氏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正努力和祁野套近乎的谢任飞也马上转过头来。
“侯夫人,出了这种药物,朝廷可有说如何解决?”
纪舒道:“朝廷马上就要派遣监察御史,和钦差大臣前去清缴了。要找到散播这药物的源头,再将江州境内的阿芙蓉全部都销毁……世子这样问,是早知道有这类东西存在?”
“是有耳闻。是……听祖父说,江州也在极力调查贩卖源头,只是迟迟没有结果。”
祁郅言:“大嫂,这监察御史和钦差大人,人选确定了没有啊?”
纪舒往他看去,微笑说:“我哥哥正想去为民除害。”
“啊……是他啊……”
纪舒手指捻了捻,脸上虽然笑着,眼底却已经没有笑意了。
这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你们都让开!别拦着小爷的路!”
“行哥儿!伯爷和王妃侯爷正在用膳呢,您不能过去啊!”
“我偏要!你给我闪开!”
乔管事阻拦不成,祁谨行拨开他从九曲桥上跑了过来。
李氏忙上前接他,“行哥儿!乖孩子,祖母不是让你在房里休息的吗?你怎么来了!”
“祖母,我想我母亲了,我来见母亲的!”
祁谨行往纪舒看去,怯生生的喊道:“母亲!我、我……”
李氏脸色一变,“行哥儿!她是你哪门子的母亲,快别说了!”
纪舒哂笑道:“行哥儿,你现在要喊我一声大伯母。”
“我不要!你是我母亲!你就是我母亲!”
李氏着急,生怕祁野发作,打了祁谨行的屁股一下,谁知就这一下把人打哭了。
祁谨行边哭边道:“她就是我母亲!爹爹说了,她永远是我母亲!呜呜,你为何不要父亲,你嫁给旁人,你是水性杨花!爹爹不会放过你的!爹爹早晚会把你抢回来,然后打死你!”
祁承序脸色顿时就懵了。
他拍案而起,咬着牙喝道:“混账东西!胡说八道什么!还愣着干嘛,还不把这个逆子给我带下去!”
祁谨行挣扎的很厉害,哭着说道:
“我是有母亲的,我母亲是大千金,我母亲特别厉害!我不是没母亲的小孩!我也不是庶子!我才不会被她肚子里的孩子比下去呢!爹!爹我要娘——爹!”
直到祁谨行被带下去,祁承序还不敢回头看祁野的表情。
倒是纪舒惊讶的看向祁承序。
“行哥儿方才说什么孩子?难不成是纪姨娘有孕了?”
李氏讪讪道:“前两天府医断脉才看出来,刚一个多月。”
她在心里头把纪霏霏骂了个狗血喷头。
本来让纪霏霏养着祁谨行,是因为她和纪舒一样,都是纪家的女儿。
多少也应该受过熏陶,和纪舒一样才对。
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沉不住气,这才刚养了多久,就和祁谨行说这些!
“那真是恭喜二弟和小娘了。”
祁承序紧盯着她的脸,希望找出一点点嫉妒的表情,但却丝毫没有。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一个东西从侧面飞来,稳稳的打在他的左眼上。
“嗷!”
祁承序哀嚎一声,捂着眼睛趔趄的摔坐在地上。
李氏尖叫着扑了上来,拿下他的手看他的眼睛,哭着道:
“府医!快找府医来!”
桌上的人全都站了起来,看着掉在地上的筷架,眼神畏惧的看向祁野。
武定伯颞颥狂跳,大吼:“祁野!你反了!”
李氏抱着儿子大哭:“大爷,你越发没有规矩了,你凭什么打你弟弟!他好歹是你的弟弟,是你的手足啊!”
祁野板着脸,深不见底的眸让人望而生畏,扫视着二人,缓缓说道:
“他若再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我下次就亲手剜了他这双狗眼。”
“还有,你们这些人的嘴里,我不想再听到不该说的话。”
祁承序捂着现在仅能看物的眼睛,畏惧的看着祁野。
他吞着口水,忽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硬着头皮失声大吼:
“纪舒,你仔细看看!我不过是多看你一眼,他就如此残暴!他不是良人!你可想好了往后他会不会这样待你!”
祁野本想放过祁承序,听了这话瞳孔当即就变了。
正准备把这嘴贱的玩意儿踹飞出去,一只柔软的手裹住他青筋暴起的手。
纪舒轻笑着说:“你若真要剜也别亲自来,当心脏了手。”
她没有任何畏惧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是桌上最镇定的那个人。
说罢,纪舒站起身,走到祁承序身旁,拿起桌上一叠菜,倒在了他脸上。
李氏没反应过来,也被倒了一身,惊叫连连。
纪舒拍了拍手,微抬着下巴,冷声威胁道:
“你下次再敢出言污蔑我夫君,当心我再把你门牙打掉一次。”
她回身牵起祁野的手,大摇大摆的从凉亭走了出去。
祁承序心痛如绞,跪爬上前追着她吼道:“你迟早会后悔的纪舒!你迟早会的!你记住!”
祁野心中怒火和甜蜜交加,听着后头的犬吠,撮着牙花子,眼里闪烁着杀意。
不如就动手解决他算了。
可是不想让纪舒跟他一块被‘流放’到关外受苦。
啧,真是难办。
-
月初有票的投一投叭,催更勤点点嘛,谢谢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