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家宴,皇后亲自操办,隆重而庄严。
连平日里不出门的太后娘娘也亲自参加。她环顾四周,眼睛停留在莞嫔身上,“莞嫔,身子可好些了?”
甄嬛起身回话,“劳太后娘娘挂怀,已经痊愈了,多亏了太医院江太医的诊治。”
华妃一听,挑了挑眉毛道:
“是,太医院两位江太医,不知道莞嫔说得是哪位?”
“他们是兄弟二人,无论是哪个都一样,是穿一条裤子的罢了!”莞嫔针锋相对,话里有话。
太后在,众人不免拘谨。
“怎么没瞧见惠贵人,她身体好些了吗?”太后看着我问。
我站起福了福身子道,“太后娘娘,眉姐姐身子好多了,只是不能吹风,还要再养半个月便能出来了。”
“好,经过这次时疫,哀家也看清楚了一些事。后宫安宁,皇帝才能好好处理国事。如今哀家看着熹嫔懂事,敬妃也十分稳重。皇后,让她俩学习协理六宫事宜,以后好帮你的忙。”
太后看着皇后说道。
“是,太后娘娘!”皇后端庄微笑。我看得出皇后笑得十分勉强。
华妃更是心里不舒服,她在前邸是侧福晋,而如今贵为华妃,却被夺了协理六宫之权。太后有意培养我与敬妃,这让华妃十分忌惮。
正说着话,内侍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恭迎皇上,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招手,众人起身,他径直走到太后跟前行礼,“给皇额娘请安,外面风大,皇额娘怎么有空来了。”
太后微微笑着,“哀家想看看整个后宫,也想看看孙子、孙女。好了,皇帝入席吧!”
端午节不宜歌舞升平,这顿饭大家吃得很平静。
皇帝看着坐在我身边的甄嬛,他眼前一亮。甄嬛愿意花心思打扮自己,女为悦己者容,皇帝自然懂得这其中的道理。
入夜,皇帝翻了甄嬛的牌子。
今夜又有多少嫔妃睡不着了,甄嬛沉寂了半年多。只需要稍微打扮一下,皇帝便欣然笑纳了。
翊坤宫内,华妃穿着皇帝最喜欢的红色寝衣,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苦笑着,自己用尽心机,沈眉庄与甄嬛都活得好好的。
连自己曾经的侍妾格格都升到了妃位,与她平起平坐。华妃越想心里越难过,自己没有孩子,再失去了皇帝的恩宠,她还能剩下什么。
香炉里燃烧着欢宜香,那是皇帝单独赏赐给她的。
“颂芝,你说皇上什么时候能来?”华妃自言自语,又像似在问颂芝。
“娘娘,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相信皇上很快便会来,您还是早点休息,如果熬出了黑眼圈就不美了。”颂芝轻声道。
华妃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拿出镜子,她仔细看着自己,“不会,本宫风华正茂,皇上不会厌弃我的!”
她说着,又把铜镜往地上一砸。
后宫的女人何其多,一旦真心爱上皇上,这日子便难过了。
养心殿内,甄嬛紧挨着皇帝躺着,她小鸟依人,已经学会如何取悦君心了。
皇帝伸手拂过甄嬛的长发,嘴里不停地喊着,“莞莞,你不要不理朕,好吗?”
甄嬛动容,皇帝那一声声“莞莞”像蜜糖,让她觉得很甜。
但她心里又有些奇怪,平日里皇上喊“嬛嬛”,如今又喊了“莞莞”,不管喊哪个,总归都是她的名字。
“皇上,臣妾想清楚了,以后皇上就是臣妾的一切。”甄嬛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她饱尝过失宠后的苦楚,更珍惜眼前的宠爱。
江南每年会发生水患,而今年的雨水更多更大。皇帝决定提前治水,开挖沟渠,兴修水利,提前做好准备。
华妃建议让自己的侄子年富前往,甄嬛建议让自己的哥哥甄珩前往。兴修水利是一个大工程,里面涉及的银两有几十万白银。一旦不做好监控,恐怕会贪污盛行。
端午节次日,皇上在养心殿与几个兄弟谈话,我抱着四阿哥前去探望。
苏培盛搬了凳子,让我坐在旁边等候,我只听见皇上正色道:
“宗亲里,朝臣里,总说朕对弟弟们太过严苛。朱元璋曾经说过胡人无百年,咱们夺了汉人的江山,就更要励精图治,堵了他们的嘴。爱新觉罗想要世世代代传下去,守好老祖宗留下的基业,必须努力。
如今国土大了,北边的沙俄、蒙古各部,江南总是水患不断,朕的肩膀上任务重。只有你们跟朕一起承担,才能扛起责任,咱们兄弟要齐心齐德,不要生分了才好。”
紧接着我听见果郡王的声音,“皇兄,臣弟明白了!”
我听着皇帝与几个兄弟说得话,才突然明白皇帝的孤独。以前我并不懂得皇帝为何会孤独,如今听来才知孤独的真正含义。
“苏公公,本宫等等再来吧,眼看着要到晚膳的时间了!”我抱着四阿哥准备要走。
“娘娘,在等等吧!”苏培盛笑着道。
恰是此时,几位王爷从房里出来。走在前面的是果郡王,他是最不拘小节的人,瞧见我笑着道:“熹嫔娘娘来了?我们兄弟正要走了,不耽误娘娘与皇兄小聚了。”
我被几个王爷撞见了,只能把四阿哥递给乳母,两厢行了礼道:
“今儿带孩子看看皇上,不曾想几位王爷在里头!”
“无妨,咱们要去寿康宫看望太后娘娘了,还请熹嫔娘娘赶快进去吧!”果郡王笑着说。
我微微颔首,转身进了门,抬头瞧见皇帝正坐在炕上。
“皇上!臣妾带孩子来瞧瞧您!”我笑着说道。
“来,让朕瞧瞧四阿哥,果然长得壮,如今两个多月了,百日宴要好好热闹一番。”皇帝笑着说。
“谢皇上挂念,如今臣妾已经心满意足了。幸福得无法言表!”我笑着说。
“朕的熹嫔就是容易满足,以后还要让你辛苦呢,替朕好好守着后宫。”皇帝叮嘱道。
我疑惑,皇帝为什么让我守护后宫?他是想培养我成为制衡后宫的人。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没有背景,更好掌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