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曹学谦喝了水,程点菲又把毛巾递给曹学谦。
曹学谦接过,擦着身上脸上的汗水。
程点菲看着曹学谦那健壮性感的肌肉,闻着那成熟男性的温热的气息,不由得芳心一阵乱跳。
有那么一瞬间,程点菲有一种错觉: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我程点菲的,是我的谦哥。我爱着他,他也爱着我。
这个错觉就像一个美丽的泡沫,在程点菲面前放大,发着彩色的光……
曹学谦挂念着叶莲和蓝杉,一边擦汗一边往足球场门口望。
“杉杉!”曹学谦突然大叫,丢下毛巾,飞奔而去。
谁?程点菲心里问,莫名所以。
她跟着曹学谦的身影,看到了一个带着男孩的女人。
程点菲脑海里一下又映出曹学谦之前的交代:“……我老婆会带我着儿子过来看球赛……”
她明白,那是曹学谦的太太和儿子。
程点菲眼前的美丽泡沫啊,一下就破裂成碎碎片片,转瞬就消散不见。
程点菲看到曹学谦跑到他的老婆跟前,好像在不停地问着什么,一会儿蹲下身去,一会儿又弓起后背。
她不知道曹学谦蹲下身是要干什么,但她知道曹学谦弓下后背是要背他的老婆。
他到底还是把他全部的爱给了他老婆啊,竟甘愿在他的老婆面前,俯首帖耳。
程点菲看到曹学谦被他的老婆推开,看到曹学谦又来到看台拿他的东西,听到曹学谦说不参加聚餐了,最后听到他很客气地跟自己道别……
程点菲也特地看向叶莲,这是她第一次与叶莲见面。
上次在天琴阁,在她表姐家的阳台上,本来也是可以见到叶莲的,但她一听到叶莲的声音就吓跑了。
这一次,程点菲要认真地见一见。看看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能如此牢牢地把控着曹学谦的心。
虽然隔得稍远,但程点菲还是看得清楚。
个子娇小,面目端庄,三十几岁年纪;虽然听说没上班,但全身也是清清爽爽;说不上多美,但有一种知性的气质,身上透着一股书卷味,像一个,像一个站讲台的老师……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让曹学谦爱得全心全意:在公司年会上为她唱歌,为她挑她喜欢的带梅花鹿的挂历;每天下班后极少在外面逗留,总是第一时间赶回家……
可是,凭什么啊?她也没有多出色啊?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如果谦哥还没成家,那该多好呀!
程点菲看到叶莲也正定定地看着她。
看就看。我要个有个,要颜有颜,还正值青春活力……
程点菲傲娇地迎着叶莲的目光。
可是,她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她是不是看出了点什么?
她会看出来我喜欢着他的老公吗?
她会不会过来唾我打我的脸?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那,那多难堪?
程点菲心中的傲娇褪去,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
程点菲看到曹学谦他们离开的背影,一动不动。
他们一家人走了,和和乐乐。
晾着我一个人,空空落落。
他对他的老婆,无微不至;而他对我,总是那么客气,问的永远是工作上的问题。
程点菲又想起那一晚,在天琴阁,在她表姐家的阳台上,她惊喜地叫了曹学谦一声“谦哥”,没等曹学谦看清她就逃离了阳台。程点菲以为周一上班的时候,曹学谦会向她求证,会问她:“程点菲,周六晚上是不是你在阳台上叫我‘谦哥’?”
程点菲连如何应答都想好了,她会红着脸羞涩地说:“是我,是我叫你‘谦哥’。”
然后,然后曹学谦就会明白她的心思了吧?就能接收到她的爱意了吧?她想象着曹学谦会盯着她的眼睛,从她的眼睛里面读出她对他的爱意。
结果呢?
周一上班的时候,曹学谦看到程点菲,很随意地对程点菲说:“程工,周六晚上我在我家阳台上听到有人叫我,我还以为是你呢。后来想想,怎么可能?你又不在那里住。”
然后,曹学谦说完,就去忙别的事情去了。
程点菲还能说什么呢?脑海里的演练全都派不上用场……
……
“程点菲,你还在这里木着干什么?都走了呀。”郭茨走过来,叫道。
程点菲闻言,再往曹学谦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然后转眼看了一眼郭茨,也不说话,就默默地往球场门口走。
踢足球的人差不多都走了。
程点菲回头望,刚才还热闹着的足球场已经空空荡荡,恰如她空落落的心。
落寞,难过,苦闷,悲伤……
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向谁诉?向谁说?
“哎,你往哪里走?”郭茨叫道。
程点菲才发现她走错了方向,于是转身掉头。
“晚上你还请我看电影吗?”郭茨问。
看电影?似乎是答应了郭茨请她看电影。
“看啊,”程点菲说道:“为什么不看?”
“我不是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嘛,还以为你……”
郭茨正说着,看到曹学谦开车从路边经过。
郭茨伸出手指,对程点菲说:“曹经理他们。”
程点菲抬头,也看到了正开着车的曹学谦和副驾驶上的叶莲。她看到曹学谦一边慢慢地开着车,一边跟旁边的叶莲说话,神态温柔……
曹学谦他们的车一会儿就驰向远方。
程点菲又一次感觉到她自己的心,在受着无情的揉搓。
郭茨把程点菲追随曹学谦车影的失魂的眼神全看在眼里,想起她以前总喜欢谈论曹学谦,想起她执意要过来看足球赛,想起她在足球赛时对曹学谦的关注,她似乎已明白了什么,但又不好说破。
傻姑娘啊,但愿这不是真的,但愿你不要陷入太深,但愿你能及时抽身。
“走吧,”郭茨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人,有些事,看了也是白看。”
程点菲自然是听出了郭茨的画外音,但却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