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张,”曹学谦说:“我也跟他说了我们没这么多钱。”
“那你答应借他多少呢?”叶莲问。
“还没答应呢,”曹学谦说:“我说要跟你商量一下。”
“那你是怎么样打算的呢?”叶莲又问,凭她对曹学谦的了解,曹学谦是肯定会借的。
“借三万,行不行?”曹学谦商量道。
“三万?”叶莲还是很惊讶:“我们才刚刚存了这么一点钱,你把它全借出去了?”
“人家开个口不容易呀。借不了五万,三万总得借吧?借太少了感觉借不出手。”曹学谦停了停,继续说:“而且,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毕竟有心帮过我。”
“就你好人心肠,”叶莲嘟嘴表达不满:“什么都替别人着想。”
“哎呀,好老婆。”曹学谦讨好地把叶莲搂到胸前,说:“人都有为难的时候。我们当初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不是也向很多人借钱了吗?”
曹学谦的话让叶莲无话可说了。
是啊,当初自己买房的时候,靠的也是曹学谦的朋友们的帮助。
曹学谦看叶莲沉默了,知道她开始被自己说动了,就趁热打铁:“钱借出去了还可以继续赚的,况且他有钱了会还的呀。钱重要,情谊也很重要呀。”
“那好吧。”叶莲终于松口。
“谢谢老婆理解。”曹学谦高兴地在叶莲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可是,叶莲嘴上同意了,心里还是十分地舍不得。
唉,自己就是一个守财奴,手里好不容易有一点点钱,就喜欢自己守着,不愿意外借,根本就没曹学谦大度。
是不是男人天生就比女人要大度一点?
还是只是自己特别地小气?
亏得曹学谦谦从来都不嫌弃自己的小气,总是耐心地一点一点地来说服自己。
两夫妻的意见基本达成一致,关于借钱的谈话就告一段落。
时间已经很晚,他们两个人就开始洗漱,准备休息。
第二天,叶莲去到银行,把三万块钱转到了赵东平的账户上,他们的银行卡余额,又变成了三位数。
曹学谦说了,钱借出去了还可以继续赚,钱重要情谊也很重要。
不知道,这银行卡,什么时候能重新有点存款呢?
不知道,赵东平能感受到曹学谦的这一份情谊吗?他什么时候能还我们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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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城的大街小巷,又开始有了年味了。
红灯笼又开始挂起来了,商场里,已开始准备年货了。
而许多的餐馆,又开始接尾牙餐的生意了。
裕和饭店也不例外。
这是一家比较大的高档饭店。
地面铺上了红毯。
餐桌都铺上了漂亮的金丝绒布,摆满了各种水果,点心和各种酒品饮料。
整个大厅显得非常地漂亮大气。
大厅靠里的一头,临时设了一个大舞台。
舞台装饰得很漂亮,背景墙上有“立金公司年终晚宴”几个大字。
原来,这裕和饭店的大厅被立金公司包场了,立金公司要在这里开年终晚会。
立金公司的员工在陆陆续续地到来。
外面是寒冬,但饭店里是暖意融融。进到饭店的人们,许多人把厚重的外套脱了,露出精致的轻便装。
程点菲走在进饭店的人群中。
她也不例外,一进饭店,就脱去了外面的长羽绒服,露出了里面的裙装。
今晚都不用穿工作服,程点菲穿的是一件红色毛线裙,宽松的圆领,裙摆有流苏设计,整件衣服非常的合体洋气,让她显得既活泼又靓丽。
程点菲还特意梳了个披肩长发,后脑勺上还别了个漂亮的发卡。
立金公司每年都有年终晚宴,为了这个晚宴,程点菲老早就准备开了。
研发部的女同事少,但销售部,财务部,行政部的女同事就比较多。
有女人的地方,就是比美的地方。
这一年一度的公司盛会,程点菲当然不想被别的女同事比下去了。
无疑,程点菲今天的打扮让她的美貌显得异常出众,不管是男同事还是女同事,都有意无意地向她投来或欣赏或嫉妒的目光。
程点菲能感受到这种目光,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但她自己也在搜寻一个人的身影。
他在哪儿呢?他有注意到我吗?
程点菲不动声色地环顾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是他,是那让她想念于心的声音。
程点菲的心不由得抖了一下。
但她没有回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只是用心感受着那笑声,那脚步声,慢慢地由远及近。
她知道是曹学谦来了。
曹学谦跟几个同事一起,说笑着进了饭店。
一进饭店,里面的温暖让他立即觉得身上的衣服又厚又重。
他脱下外面那件呢子大衣,露出里面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
今晚是公司年宴,他早就告诉过叶莲,今晚不回家吃饭。
大厅里刚才还空着位的桌子,慢慢地,一个一个地,差不多已坐满了人。
曹学谦径直往前走。他们这些部门负责人的位子,是安排在最前面,离舞台最近。
程点菲早已拉了郭茨,坐在了过道的位子上,装着很随意的样子转身,看到曹学谦正迎面走来。她把身子坐正,让自己显得挺拔有气质,让脖颈显得修长,面上带着桃花般的微笑。
他应该会看到我吧?他应该会跟我打招呼吧?
他来了,近了。
曹学谦从程点菲身旁经过,目光投向那个装饰华美的舞台,并没有留意到程点菲坐在那里,更没注意到她那热切的目光,径直走到前面去了。
失落,没劲!
程点菲那直直的脊背瞬间松懈了下来。她郁郁地收回了她的目光,无神地盯着桌面。
真是的,看也不看我一眼。
那我穿这么漂亮,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在他眼里,我真的就没有一点吸引力?
程点菲闷闷不乐,面前的点心引不起她一丝的兴趣。
但是,郁闷归郁闷,一会儿后,她的双眼,又在追随他的身影;她的双耳,又在搜寻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