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别难过,皇上会为我们做主的。”
淑妃看到自己母亲如此难过,便连忙开口抚慰道。
在淑妃的安慰下,徐氏的哭泣的声音这才小了些。
皇帝见此,适时地开口问道:
“沈佳吟,你确定你昨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鞭打徐梓峰?”
皇帝黑着脸,目光如炬,仿佛沈佳吟若是不好好说来就要把她拖出去斩头一般。
“皇上,听淑妃娘娘的母亲这么一说,臣女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沈佳吟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若有所思地说道。
徐氏停下了哭泣,看向了沈佳吟,等着看她要说些什么。
而一旁的太子,则是嗤了一下,不屑地看着沈佳吟。
沈佳吟把在场的人的神色都尽收眼底,她淡淡地开口,继续说道:
“昨日臣女才刚回京城,三年未归,京城的变化太大,一时之间多有感慨。所以就弃了马车,改为走路回府。”
“但是臣女万万没有想到。”
沈佳吟的话锋一转,眼光开始变得犀利起来,脸上也满是气愤。
“在京城,在天子脚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还有男子敢当街调戏女子,还说要臣女给他笑一个,还叫臣女去他府中给他当……”
“皇上,她、她这是在胡说八道!”
徐氏自然是知道自己儿子的习性的,听到沈佳吟这么一说,生怕皇上把沈佳吟说的这些话听了进去,便连忙又站了出来,打断沈佳吟的话,看向皇帝说道:
“皇上,她沈佳吟就是在找借口,想要把鞭打我儿的事情推脱过去!”
“皇上万万莫要被小人欺骗了去!”
看到徐氏如此编排自己,沈佳吟也生气地看向了徐氏,厉声说道:
“我说的是不是事实,皇上心中自有定论,哪里需要你来指点?!”
“还是说你比皇上还聪明,皇上还需要你来指点?!”
“大胆!”
皇帝身旁的许公公站了出来,大声地斥责道。
“皇上恕罪!”
沈佳吟立马低头,不再说话。
而徐氏则是连忙跪了下来,看向皇帝说道:
“皇上,臣妇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臣妇只是……臣妇只是……”
沈佳吟说的那两句话可谓是杀人诛心,一个解释不通,闹到随时都能搬家的,徐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但一时之间,她的脑子都转到打结了也想不出什么解释之词,只能求救般地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皇上,母亲这也是因为担心峰儿,峰儿受伤母亲心急如焚,还望皇上见谅。”
收到了徐氏的求救信号后,淑妃便抚着自己的肚子,看向皇帝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如今她可是怀着龙胎,不管如何,皇上都会偏向她的。
“对对对,我这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徐氏听到淑妃的话后,也连连点头认可道。
“徐氏,你先起来。”
皇帝皱着眉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徐氏说道。
“谢皇上开恩。”
见到皇上叫自己起来,徐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她悄悄抬眼看着皇帝,等着他继续发话,丝毫不敢再乱说话了。
等到徐氏站起来后,皇帝才看向沈佳吟说道:
“沈佳吟,你继续说。”
皇帝的脸色丝毫看不出来是喜是怒,他的手指一直在摩挲着他大拇指上的扳指,神色莫名地看着沈佳吟。
“是。”
沈佳吟知道皇帝在打量着自己,但是她依旧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那男子要臣女给他做妾,臣女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且不说我们女子的婚姻之事是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再者堂堂国公府嫡长女去给一个不知名的男子做妾,说出去我们国公府的面子都要丢尽了,岂不是要愧对臣女的祖父?”
“但是那男子见臣女不肯,竟然想要上前来,当街对臣女行不轨之事。”
“臣女这才迫不得已,拼命反击!”
沈佳吟说的那是一个生动形象,既把她不得不反抗的前提渲染得淋漓尽致。
“后来,臣女把他们都打趴下之后,这才得以脱身。”
沈佳吟叹气,无奈地说道:
“臣女都不敢想象,若非臣女略懂些拳脚功夫,昨日之事当如何收场。”
“你……”
徐氏听完沈佳吟的这番话,气得那是不打一处来,但是她又不敢再打断沈佳吟的话了,毕竟是皇上让她继续说的。
“皇上,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了。”
沈佳吟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坦然说道。
皇帝停下摩挲扳指的手,看向了徐氏,沉声问道:
“徐氏,沈佳吟所说之事,可是真的?”
“冤枉啊皇上!”
徐氏看到皇帝终于知道要来问自己了,便立马高声大喊道。
“好好说!”
徐氏的声音过大,显得异常的刺耳,皇帝有些不悦地看向徐氏,冷声说道。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他午休的时间,结果却要来处理这些杂事,还要被这刺耳的声音折磨,心情怎么可能美丽?
“是,皇上。”
徐氏见到皇帝不悦,立马压制住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
“皇上,臣妇把那些被打得不是很严重的小厮,还有围观的几个百姓都带了过来,皇上可以让他们来给您讲讲事情真正的经过到底是怎样的。”
徐氏之心,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说的小厮是她府中的,她找来的百姓是不是真的在场也未可知。
沈佳吟想了一下后,也看向皇帝说道:
“皇上,臣女的侍女芍药当时也在场,需要的话,也可以让她来说说的。”
徐氏听到沈佳吟的话后,立马嗤笑了一下,不屑地看着沈佳吟说道:
“你的侍女,自然是帮你说话的。”
“那你府中的小厮,不也是帮着你们说话吗?”
沈佳吟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但他们可是都被你打了,他们是受害者!”
徐氏不甘心地应道,说完后她也发现自己说的好像很是在理,便又补充道:
“四五个小厮啊,全都被你打了,沈佳吟,你的心是真的狠啊!”
皇帝没有理会她们两人的争吵,而是示意了一下自己身旁的许公公。
许公公得令,快步地走出了御书房。
不一会儿,徐氏说的小厮和百姓都被许公公带了进来。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人一起跪在皇帝的面前,他们的头都重重地磕在地上。
他们这些底层的人,能进宫觐见皇上,可是几世才能修来的福分,自然是要小心翼翼,不能走错一步的。
“你们昨日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给朕如实招来。”
“否则……”
皇帝的话没有说出口,但他们都知道,若是敢犯欺君之罪,必然是要脑袋搬家的。
两个小厮有些瑟瑟发抖,他们有些害怕地看向了徐氏,不敢言语。
“你们看我干嘛?你们说话啊!”
徐氏见他们不说话,反倒是看向了自己,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听到没,你们可要好好交代了。”
沈佳吟故意把“好好”两个字咬得重重的,就是希望能动摇他们的心思。
听了沈佳吟的话后,两个小厮的身子都不由得一抖。
“回、回皇上的话。”
其中一个小厮大着胆子,但又有些结巴地说道:
“昨日我们家公子,在街上走着、走着,就被沈小姐拿着鞭子一通鞭打,打得皮开肉绽。”
开始说了之后,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流利地把先前在府里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我们几个跟着公子的想要上去救公子,全部都被打倒在地上,沈小姐的那一手鞭子,耍得是真的好,我们四五个小厮都完全近不了身。”
“等到我们都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之后,沈小姐这才舒心,带着她的丫鬟走了。”
“当时围观的人中,还有人认出了沈小姐,说什么混世魔王回来了。”
说完后,那个小厮就闭上了嘴,默默地待在了一旁。
而徐氏则是得意地看了一眼沈佳吟,然后指着沈佳吟看向皇帝说道:
“皇上,她沈佳吟以前在京城就是人称混世魔王,没有人敢靠近她得罪她的。”
“呵~即便我是混世魔王,但是了解我的人都知道,只要你不惹我,我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你的。”
沈佳吟冷着脸,看着徐氏说道。
她有她的做事准则,可不能平白无故被拿来做把柄的。
“你们几个说说,他说的是实话吗?”
皇帝看向剩余的三人,沉声问道,说完后,属于皇帝的威压被他尽数放出。
皇帝如今也才年过五十,他二十五登基,不过五年就用铁血手段把整个朝纲整治完成,如今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该如何拿捏人性,该如何释放天子的威严,对他来说是易如反掌。
一旁的南商王子看到皇帝如此,心中也满是惊讶。
从他来到大梁,见到皇帝到现在,皇帝都是一副不喜不怒的样子,直到现在他真正的见识到这位皇帝的威严。
与他的父皇相比,着实难分上下,难怪父皇一直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