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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到底还小,被里长三两句带动情绪。

    你爹又能提醒她,如果不出就坚持到底,出了就索性大方到底一肩挑下。”林氏在里间叹息。

    黄氏却道:“哪能都像岁哥儿一样,她这样刚刚好。”

    林氏想想也对,她从抽届里取出银子道:“也是,你拿去给里长用。”

    黄氏领命而出,将银子放在桌上,“里长伯,我娘说请您打个借条。”

    “好,我打。”钱里长马上同意,他没想到会一下筹齐,要说仗义还得是林氏。

    沈小叶眼看里长如愿离开,也没心情再和外公去看平整荒地,打砖坯。

    心头带着几分疑惑来找外婆解:“按理,二三十两银子,里长爷爷还是能替大家出的。

    为什么非得再把我们家带上?”

    “这就是成为村中富户后,所要面对的未来,若是再富到全县有名,朝廷旦有摊派,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一批人。

    你开始没有顶住里长的试探攻势,出就大方些而落个好。”林氏点醒她。

    沈小叶再问:“可这不是朝廷摊派,正经征徭役,我们也不可能每次都帮忙。

    再说了,去年我们没有挣多少钱。”

    要知道徭役杂项不止民夫,还有步递、修建城墙、整修道路、清淤筑堤等等。

    可见外婆和大舅舅对着自己笑,她猛然意识见,是自己近来做主惯了,没有让外公控场,把大家长凉在了一边。

    “外公,不会生气我抢了他的活吧?”沈小叶后知后觉得问了句。

    林氏道:“你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嘿嘿,外公应该不会。”但沈小叶还是拎起跳来跳去的小花豹去找外公。

    小玄猫在后边追着,传音道:“你厚此薄彼。”

    “你小心眼儿,什么醋都吃。”沈小叶嘴里这么说着,但行走速度降下,弯腰把它也拎入怀。

    小玄猫满意了,于是附赠她一个消息:“我听见有马蹄声往这边来。”

    “大舅舅回来了吗?”沈小叶正好要等他一起,上隔壁县的祁家看看自己的布织出了多少。

    所以她出了大门后没往东,反而向西打算迎迎大舅舅。

    只是她迎到的不是大舅舅,而是武七爷。

    对方一看见她,就下马道:“沈小姑娘,有个生意找你做。”

    “欢迎之至。”有生意好啊,她喜欢。

    于是立刻邀请武七爷,还道:“您一个人来的?没带个随从跑腿儿?”

    “用不着,灵河县哪个地方我不熟?就是你们村和上田村,我都来过好几次。

    咦,你这抱的有一只是豹子吧?”武七爷被小花豹吸引住,“还是只幼年花豹。

    说来也是巧了,我前两天在蓟镇那边还看到一只大花豹,被巡边的兵卒捕获。”

    “喵!”小玄猫先就挠了下不老实的小花豹,并传音沈小叶快问。

    她当然要问:“是一只母豹吗?在右边臀后有个伤疤?”

    “这,是否母豹我不知,但它臀后确有个箭疤。

    怎么,你还认识?”武七爷把目光放在小花豹身上。

    沈小叶忙不跌点头,“可能是小花豹的娘,武七爷见谅,咱们长话短说,我得到那边看看去。”

    “我找你,就是请你到蓟镇帮忙出个面,这样,咱们一起走路上说。”武七爷忙道:

    “你别急,那些兵卒似乎想把它献给谁,我离开时还关在笼里。”

    “我先给家里说一声。”沈小叶打着跑往家里。

    武七爷失笑:“想不到生意还没谈,人先请到了。”

    这边厢,沈小叶给外婆如是这般一讲,老太太思量之后道:“去是要去的,大花豹是个知恩的,常给家里送来野物。”

    冬天里,鹿肉羊肉之类,每每都给送到家扔到墙内。

    “边军捕获的话,八成得找人赎,那边离太虚观近对吧?找一找恒溪道长。”大舅母黄氏也不做虎头鞋了。

    林氏也是这个意思,但她道:“不急在一刻,你先请客人进来,再问清楚究竟是什么生意,好安排。”

    “噢噢,刚一急失态了。”沈小叶不顾小玄猫传音它提前去,把两小只丢给外婆又出去请武七爷时,回家来的外公已经和人进了当院。

    她道:“七爷先坐,我给您沏一壶热茶。”

    武七爷客随主便,且他与沈老爷子从前挂过面,两人不一刻便聊的热闹起来。

    待沈小叶拎着热茶来,两人已经称兄道弟起来。

    她奉了茶后,武七爷才说出他的生意:“是这样,去年辽东那边定我家一批布,但你们也知道德润的布现在出不了关。

    我想办法找了人替我们送出,但边城不放行,好些边将也对德润避之甚远。

    这不听说了你家和陆将军相熟,想借你的面子把货送抵买家,然后我给你一成的利。”

    “七爷,想必京中形势您也有耳闻,此刻只怕是商贾都不能出关。

    为避嫌疑,你这个生意,要不再延后到几个月?”沈小叶心下一凛,她不怕跑一趟,而是怕货给了达达人,变相的资敌。

    武七爷则道:“不不不,我的货是要送到边城商铺的。

    现在出不了关防,完全就是被人卡着。”

    “武老弟可以传信,让对方来取。”沈善宥自也知其中厉害的。

    武七爷苦笑:“来了,但是他们接了货也带不走。

    我从年前疏通关系到现在,挣这批布的银子撒出去的一大片,可就是不放行。”

    “七爷的货,是否一直没换车辆,才被人针对的。

    还有,其他商人的货现在能不能出去?”沈小叶以为是不能的,封锁物资供应,也是朝廷对付北虏的手段之一。

    尽管翁牛特三部已经被大周赶到白城一带,但他们总会想办法从边地交易到物资。

    舅舅说过,大周的北方边防线并非一条连起的长城,而是在边地竖起的一个个进攻型前沿阵地。

    “车子换过,押送的人也换过,但仿佛一直被人刻意盯着。就是出不去。

    你们放心,我武家的布从前都有堪合,绝对不是那等见不得光的私货。”武七爷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她家试试。

    沈小叶和外公互视一眼,还是拒绝道:“报歉,我送不了。

    但如果您这批货愿意转的话,我可以到京城给您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