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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救人时,刚认识的陆观替自己挡住了石块,看来她的愿望没有达成,他和他们一样来到了大周。

    就不知他是见到同乡后,一时激动的失言,还是出现了失忆梗?

    而且舅舅此刻和他相互交换了信息没有?到底他卷入何等事件,让大家被拱卫司给盯上。

    想到这里,沈小叶睁开眼起身,旁边呆坐的林二牛惊醒站起,“表叔回来了?”

    “没有。”她扫见厅外西侧厢房有人进出,遂道:“二牛哥,西厢房是什么时候进人的?”

    或者一直都有人在?但有拱卫司借用,这边之前应该没有留衙门的人才对。

    从大厅这个方位,刚好可以看到捕快赶着带枷锁的犯人进去,那赵百户与此督捕厅见他们,估计打的就是威慑人的主意,很难说这一幕不是演给他们看的。

    当然,沈小叶更希望是自己多想,脑补最可怕。

    “你受了伤要坐下多休息,我看看去。”林二牛见她要动,马上让她止步。

    她却摇头:“我不去你也别去,我们还未得到离开这里的命令。”说着,慢步踱到门口不动。

    “好吧,我没注意那边何时有人进出。”林二牛也同样止步门内。

    两人无言张望着,好大会儿不见西厢房的人出来,加上近午热气更盛,心里难免烦躁。

    直到他们看见沈长岁被人引入此院,才松了口气。

    “舅舅。”沈小叶一激动也不再喊四舅,她刚要跨出门槛,就收到沈长岁睇来的瞪视。

    他急步进厅:“别着急,或许我们马上就能走。”

    “表叔,那他们呢?”林二牛问的是陆观和拱卫司。

    沈长岁略一沉吟,低声道:“方才回来的路上,另一位迎上我们接走人,就令杂役送我回来。”

    林二牛还没完全想透时,沈小叶已经两眼发亮,“还好还好。”

    不过一个转身面向室内,她又担心又急切的看向舅舅,后者秒懂,摇了摇头。

    沈小叶眨了眨眼,舅舅和陆观没有成功交换消息,她还想再问些别的,可叫了声“舅舅”又主动不问。

    这地方,太不安全。

    三人又等了半个多时辰,看到越来越多吏目衙差带犯人进出厢房,可就是没人进来正厅给个信儿。

    就算是沈长岁出来寻个书吏使上银钱问,人家都不收。

    沈小叶逐渐心浮气燥起来,噌的站起来向外走,“再找找人打听下。”沈长岁抓都抓不住她。

    可当她看见拱卫司缇骑从院门外进来,十分果断的收回脚退入门内。

    及待听见那缇骑在院中说:“你们三个可以走了,在外莫要多嘴。”

    三人出了督捕厅院门,已经不见他踪影。

    不过这不重要,他们需要的是快点离开,哪怕发现背篓里的豆腐被翻碎些,樱桃不剩几个也不在意。

    事实上,较真的话你就输了。

    “还好褡裢一直挂在表叔肩上。”林二牛出了县衙大门后,半点都不想再回头看那八字墙。

    “我们不去威远镖局了么?”见另两个直奔城东门而去,他后知后觉的问。

    沈长岁道:“先送你和沈小叶回家。”

    “……”林二牛一直不知道表叔为何有时候连名带姓喊小叶,要知道女子闺名险少露于众。

    从府前大街穿过一座牌坊后,很快就看见城门洞开着。

    沈长岁脚步不停,带着二人出城后嘱咐:“小叶,你先去林表哥家等着,我去趟威远镖局。”

    “不行,让二牛哥先走,我同你一起。”沈小叶不同意,她心知舅舅想去找人打听陆观其事,所以才在一出来先奔城门送林慎。

    沈长岁扒开她抓住自己手臂的手,住步正色道:“沈小叶,冷静。”

    “我很冷静。”在沈小叶心目中,自然是前世今生的舅舅最亲,而且爸妈离开后,除了三个伯伯,照顾自己最多的是舅舅,她不希望再发生别的意外。

    沈长岁有着成年人的灵魂,他考虑问题更多一些,九梨村距离县城直线也有二十多里。

    家里老爷子和大哥本该在自己府试前归家,但直到夏收时也没有赶回来,好容易忙完农活来打听消息,不能无功而返让家人忧心。

    而小叶前世刚毕业还带了几分稚嫩,他安抚道:“你看看街面已经恢复正常,我不过取个信……”

    “舅舅,”街上分明行人匆匆,沈小叶打断他道,“要去一起去。”

    她还遮了下嘴,低语道:“万一还有人跟踪会不会给镖局惹事?影视剧里可都有演。

    我一起上去还能给你打打辅助,分散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沈长岁一顿,他收回刚刚的想法,这小孩还是不知不觉中长大了,“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才更应该去,但你俩必须走,免得再被全困住。”

    沈小叶还要据理力争,他暗示道:“你忘了我有这个指。”说着,拇指食指捏动几下,反正小丫头不知道自己与突然出现的金手指失联中。

    他轻拍小外甥女脑壳:“听话,先出城。”

    沈小叶一见舅舅这个动作,就知自己反对无效,可那个迟来的挂是否能真人进去还未可知。

    她出城后,一路低头垂脑的走着,边上的林二牛抓抓后脑勺,几次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走出大概两里地,沈小叶停下道:“我们路边等着舅舅。”

    “那去茶棚边上,人多还有树。”林二牛也很担心表叔。

    沈小叶摇头:“要碗茶去。”她想听听行人对突然开关城门的讨论。

    而此时的沈长岁早已来到威远镖局,倒真的有老爷子捎回的信件。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到信上写着找到小叶原身父母了,可却是尸骨。

    沈长岁长长一叹,这个消息对身体不好的老娘来说,太不友好了。

    实际上,他和小叶穿来时,据说丘县城外聚集了好些灾民,开始时县令还接纳一批妇幼入城取粮取药,但后来人越聚越多不说,还发生了大片斗殴夺粮恶行。

    县令立时闭城禁止异地灾民再入城,还招集人马巡守城池。

    巧合的是,姐姐姐夫在闭城前一天回去几十里外的吴家庄奔丧,而他在病床上也仅匆匆见过两面。

    后头有流匪裹挟灾民夜袭县城抢粮那晚,大哥一身血的跑回来护持大家藏身,待到赶跑流匪援兵到达,却是再未见过姐姐姐夫。

    其间打听到些似是而非的消息,直至被迫继续北上,仍是寻不到人。

    如今……唉,老爷子还担心小叶收到消息受不住,却不知他外孙女早已不是他原来的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