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曹喆,我们发现那台车了。” 邵明通过对讲机呼叫曹喆,“你们直接沿着公路向火车站东侧前进就可以——顺便通知兰伯特,他可以动身了。”
“收到。”
阿斯吉缩回房顶后,“走吧,我们去把车处理好。”
在倾斜的房顶上,二人几乎是在爬行。
以尸群现在的距离,踩在砖瓦上的响声还不足以暴露他们的位置。
回到脚手架附近,已经可以听到隐约的车声。
阿斯吉仍然带头,率先踏上脚手架。
和往常一样,邵明紧随其后。
但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木板已经开裂。
在经历了长达半年的风雨摧残后,搭建脚手架的木板已经变得腐烂,钢管中间连接的螺丝也开始出现锈蚀。
风将本该遮盖脚手架的防水布吹起,苔藓从木板开裂的缝隙中长出。
有了植物的作用,木板的结构更是松动。
随之而来的就是蚊虫,腐烂木板间的空洞不但是它们天然的房屋,也是它们的食物。
阿斯吉刚走上五楼一段平铺的木板,就在邵明的脚刚刚落下时,那些彼此连接的纤维再也不能承受如此的重量。
在他们刚刚走上脚手架时,这些木板就已经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现在,它们将难以承担自己的职责。
伴随着“咔嚓”一声,那块木板从中间裂开。
阿斯吉眼前的景象伴随着清脆的木板断裂声快速变化,随之而来的便是后背传来的剧烈疼痛。
木板显然扛不住一个一百多斤的重物从上面掉下来,两层楼的木板纷纷垮塌,直到他落在了三楼的那一层上。
不幸中的万幸,脚手架并没有整个塌下来,否则二人都会被埋在这一堆木板和钢管构成的垃圾当中。
而后面的邵明比较幸运,由于整个人的重心都还放在前一块木板上,并没有跟着一起掉下去。
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变异体的吼声就已经传来。
显然,脚手架垮塌的噪音比越野车提早一步吸引了尸群的注意。
他抓住一根看上去还算坚固的支撑柱,挪动脚步向下望去。
“你别动!”他喊道。
阿斯吉已经很难回应他,只是停下推开身上压着木板的手,艰难地呼吸着。
即使中间有一层木板缓冲,他也是从两层楼高的地方摔了下去,一时半会肯定缓不过来。
邵明快速回头瞥了一眼,已经有变异体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的街角。
它们看起来还没有完全确定二人的位置——也可能是因为它们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只是向着脚手架的方向一瘸一拐地慢慢走来。
按照这个速度,不出十分钟,尸群就会将脚手架吞没。
“操,它们来了。”
邵明嘀咕一声,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他快速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脚手架已经垮塌不能行走,想要下两层楼只有回到一旁的建筑里。
当然,这样也可以离开这座摇摇欲坠的脚手架。
一旁的窗户并没有锁死,只不过上下开动的设计不便攀爬。
将自己的上半截身子塞进去,他几乎是面朝地摔进了屋内。
灰尘漂浮在空中,它们显然不太欢迎这突如其来的访客。
手电光亮起,快速闪过。
从屋内出去不是什么难事,阿斯吉还躺在木板上,尸群正在靠近,邵明知道自己必须加快脚步。
转过那老旧的楼梯,三楼很快就出现在眼前。
按照刚才的记忆,他快速回到了靠近脚手架一侧的房门口。
难事现在才出现。
上锁的房门将屋内屋外的两人隔开,更不巧的是——一般由曹喆随身携带的撬棍此刻正背在阿斯吉的背上。
邵明抬起枪口,手指却在扣下扳机前犹豫。
他知道这样开火没办法直接破坏门锁,枪声也有可能再次为变异体们提供一个准确的“信标”。
但犹豫很快便被眼中的坚毅所取代,阿斯吉还躺在脚手架上,只要尸群来袭,他必死无疑。
枪口挪动,这次对准的不再是门锁,而是门锁旁的位置。
一阵枪声响起,木屑飞溅。
木门上很快出现一排围绕着门锁的半弧形枪眼。
整个门锁现在都和大门脱离,尽管门锁还是锁上的状态,但已经不重要了。
邵明后退一步,一脚踹开大门。
他几乎是冲进了屋内,差点被一旁的桌子绊倒。
来到卧室窗旁,阿斯吉就在窗外。
他翻出窗户,一把推开阿斯吉身上搭着的破烂木板。
尸群的吼声已经近在咫尺,枪声无疑让它们更加确认了——这里有食物。
邵明抓住阿斯吉的防弹背心,将他拖向一旁的窗口。
“放开我……”阿斯吉奄奄一息地说道,“带着我一起……进不去的……”
“别说废话……”
邵明刚开口,第一只变异体已经冲上了脚手架。
虽然视线有些受阻,但他仍然看到了那双血红的眼睛。
他来不及举起步枪,只得用左手拔出腰间的手枪。
那只变异体刚冲上二楼,一连串的子弹就让他脑袋开了花。
但二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更多的变异体还在后面。
在狭窄的脚手架上,反应时间并不充裕。
半开的窗户即使是正常人也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爬进去,更别提从两层楼高摔下来的阿斯吉。
“我可能有几根肋骨骨折了……”阿斯吉摸出自己的手枪,递给邵明,“你还有机会。”
“我没有了。”
邵明放下阿斯吉,抬起自己的步枪,向着通往三楼的脚手架坡道一股脑将弹匣中剩下的子弹全部倾泻而出。
那里现在还没有变异体冲上来,但他的目标并不是变异体。
故技重施。
他迅速从包里抽出新的弹匣,但下一只变异体已经冲上了通往三楼的坡道。
阿斯吉举起手枪,赶在变异体冲上来之前打断了他的腿。
大长腿可比脑袋好命中多了。
在他的掩护下,邵明插入了新的弹匣。
那只变异体向前扑倒,滚下坡道。
被子弹“照顾”过的坡道也在这时断裂,为二人争取到了难得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