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麦田和邵明前两次来的并不是同一片,它距离城镇更远,即使开枪也不会惊动变异体。
确实很适合用枪狩猎。
两人蹲在麦田里,从一排排麦子中向诱饵的方向看去。
田地里已经长出了不少杂草,这些作物没了人类的打理,在自然界的竞争中逐渐败下阵来。
两人蹲在一起,又不敢说话,生怕一不注意就惊动了猎物。
风钻进麦田中,麦穗跟着风的节奏摇摆起来。
邵明轻轻拨开刮到脸上的麦子,这玩意儿实在是有点烦人。
等了好一会儿,草丛中真的传来了动静。
冯予笙轻轻拍了拍邵明,后者慢慢抬起了手中的猎枪。
这里大概只有八到十米的样子,兔子要是停下来,邵明还是有把握一枪毙命的。
两人屏息凝神,草丛中的动静却又消失了。
“呯!”
枪声响起,惊起一片飞鸟。
不是邵明开的。
两人站起身,看见了远处的阿斯吉。
他向前走了两步,嘴里似乎在喊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手中提着一只沾满鲜血的兔子。
今天中午终于可以换换口味了。
两人和阿斯吉汇合,戈登的眼睛都要被兔子吸走了。
“这沙滩之子。”阿斯吉提着兔子,对二人说道,“我刚打死兔子,他就直接冲上去了,叫都叫不住。”
太阳已经快爬到正空中了,三人决定先回火车去。
“这一片应该还有不少兔子。”阿斯吉说道,“你们刚刚不是也看见动静了吗?”
邵明点点头,“没看清,被你的枪声吓走了。”
“哟,”阿斯吉笑了起来,“你小子的意思是,我还需要赔你一只咯?”
邵明回答道:“那肯定。”
“没问题。”阿斯吉一口答应下来,“就在前面的树林就可以。”
冯予笙略带兴奋地问道:“要做陷阱了吗?”
“对的。”阿斯吉说道,“几根树枝,一块石头就能解决。”
几人来到树林中,按照阿斯吉的吩咐找好了一根长树枝,两根粗树枝和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头。
除此以外,还有一堆短一点的小树枝。
“你们有线吗?”阿斯吉问道,“或者细一点的绳子一类的?”
两人都摇了摇头。
突然,阿斯吉看向邵明,端详了一阵后,伸出手抓住了他衣服上的一个线头。
“干啥?”邵明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
线头还在阿斯吉手里抓着,这一躲直接扯出来挺长一根线。
邵明觉得脖子一紧,连忙扯了扯衣服。
阿斯吉试了试线的强度,这种衣服线还是挺抗拉的,要是向左右用力扯就不行了。
“好了,现在所有的东西都齐了。”
阿斯吉拿起石头,在地上比划了一下,用匕首沿着石头画了个圈。
画好以后,他便开始挖起这个洞来。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另外两人也来帮忙,第一个坑很快就挖好了。
这个洞和石头的大小差不多,或者说刚好比石头的厚度更深一些。
阿斯吉又在地上挖了两个小坑,将两根较粗的树枝插了进去,呈X形固定好。
紧接着,他又把那根最长的树枝放在两根粗树枝的顶上。
邵明站在一旁,好像看懂了阿斯吉要做什么。
后者把石头翻起,用最长的树枝将它顶了起来。
紧接着,他又在挖好的大坑上用小树枝搭了一个架子,将中间的树枝和被架起来的最长的树枝捆在了一起。
最后,他又拿出了水果罐头里的几块水果,放在了架子上。
邵明这一次彻底看懂了,如果有兔子被吸引过来,跑到中间的架子上,架子就会垮塌;垮塌后,细线会拉动最长的树枝;最长的树枝一旦变换位置,石头就会失去支撑。
随后,呯,兔子就会被压死在石头下。
“聪明,精妙。”邵明说道。
“网上学的。”阿斯吉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说道,“简单,有效。我曾经这么抓到过兔子和松鼠。”
说完,阿斯吉又拉过来一些其他的叶子,稍微把这个陷阱遮挡了一下。
做好这一个陷阱,阿斯吉又如法炮制的在另一个地方做了个同样的陷阱。
“好了小子。”阿斯吉对邵明说道,“这是赔给你的,运气好的话,抓到的就不止兔子了。”
三人回到火车处,山田凉和兰伯特已经在火车走廊中挂满了洗好的衣服。
看到阿斯吉手中的兔子,两人都兴奋起来。
山田凉开心的说道:“中午有烤兔吃咯~”
“我要去河边处理一下兔子。”阿斯吉说道,“然后就可以吃烤兔了。”
“我跟你一起去。”邵明说道,“顺便给戈登洗个澡。”
来到河边,阿斯吉开始给兔子剥皮。
邵明把戈登拉到水中,开始给它洗澡。
戈登满脸惊恐,站在水中一动也不敢动。
“你不是搜救犬吗?”邵明拍了拍戈登的背,挤出来一点沐浴露擦在戈登身上,“你怕什么?”
阿斯吉笑了笑,看着邵明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邵明感受到了阿斯吉的目光,问道。
“你知道吗小子,”阿斯吉说道,“我有的时候在想,女儿是不是成功跟着军队撤退了。”
邵明低下头去,继续给戈登洗着身子。
“我觉得可能。”他说道,“军队总不至于傻到一直待在城里吧,总会想办法撤出去的。”
阿斯吉把匕首插进兔子的胸腔,开始清理内脏。
“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们,会和你们一起走下去……但是这几天,我其实发现没有我你们也可以做得很好。”
“还不够好。”邵明揉搓着戈登的腿,“我们还是需要一个更成熟稳重的人来为我们引路。”
阿斯吉把清理出来的内脏扔到一边,戈登在一旁眼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你知道吗,如果你想去找你的女儿。”邵明开口说道,“我们不会阻止你的。”
让阿斯吉心里装着女儿跟着自己上路,邵明心里是过意不去的。他未为人父,一开始也天真的以为阿斯吉能放得下,但现在一想,实在是不可能。
更何况阿斯吉心里留着一桩事,又怎么能安心跟着他们走这么远呢。以后的路途,只有可能离法国越来越远。
与其哪一天不辞而别,还不如今天就把话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