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表情逐渐变得和蔼,他说道:“如果你们要进我家,可得小心了。”
“对,我发现了。”邵明仍然没有走出门口的范围,还是把枪架在门框上对准男人。
“我没有恶意……”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把自己身上的复合弓取下来。
邵明已经把手指放在了扳机上,他相信对面那人的手拉弦再快也快不过自己扣动扳机的手指。
好在男人把复合弓放在了房顶上,似乎是想展示他并没有恶意。
“那些陷阱……我是用来对付怪物的,”男人说道,他的嗓音似乎天然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感到安心,“毕竟现在这个世道……你们能活到现在,我相信你们可以理解的。”
邵明问道:“那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厨房里的那些挂着的人肉是怎么回事?”
“那是用来吃的。”男人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回答道,“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不太能找得到食物。”
冯予笙凑到邵明耳边用中文说道:“镇上的便利店里都是吃的,怎么可能没有吃的……”
邵明回想了一下,屋内除了人肉和一点蔬菜,根本就没有看见什么其它的食物。作为一个生活在郊区的农场主,有一点鸡鸭牛羊肉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
这个人所说的话的后半段是在撒谎,但前半段很有可能是真的。
他吃人。
这个世界上确实还有比变异体更恐怖的生物。
邵明问道:“那你没有其他的方法找到食物?你这么大块田,就没有什么其它肉类?”
那人显然是有些被惹恼了,他收起那副彬彬有礼的慈祥嘴脸,对着屋内吼道:“我不知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但是你们现在在我的屋子里,立刻给我滚出去!”
说罢,那男人直接从背后摸出一把左轮手枪,对着窗口内就是一阵连射。
“这是我的家,世界都崩溃了,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邵明几乎是同时扣动了扳机和下意识的躲避射来的子弹。
这一下虽然成功把自己的身子完全藏在了门框后,避免了被子弹击中,可也让霰弹枪的枪口上扬,射出去的子弹偏离了目标。
邵明急忙拉起惊魂未定的冯予笙向屋内走了两步,窗外的枪声停了,那男人听起来已经离开了楼梯。
邵明探出头去迅速观察了一眼,果然窗口外的房顶空空如也,连那把复合弓也不见了踪迹。
就在这么几声枪响之后,世界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邵明又可以听见窗外的雨声了。
回想起男人的形象,屋中整洁的陈设,一柜子的奖状奖杯,一个外表谦逊待人,内心却阴暗无比的食人变态杀手出现在邵明脑海中。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定得去查查新闻,看看这附近是不是经常出现什么失踪案件。
要是放在以前,邵明准得拔腿就跑,到现在不一样了。
邵明举起霰弹枪,这就是他的护身符。
他示意冯予笙先待在过道内别动,自己出去看看情况。
“不把他做掉我们离不开这里,”邵明说道,“现在他在暗,我们在明,我需要你守住这个入口,等我回来好吗?”
带一个同胞出来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加密通话”,开个“队内语音”,不用担心那些心怀不轨的当地人可以偷听到什么东西。
“我想去掩护你。”冯予笙说道。
“如果你想的话,就在一楼内找机会。”邵明说道,“他在屋外,你在屋内也比较安全。”
“而且在找一找,”邵明接着说道,“看看油罐车的钥匙在不在这里。”
冯予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邵明举起霰弹枪,来到了二楼窗口旁。
一楼楼顶上放着的用于上下楼的楼梯已经被那男人踢倒了,现在屋内的二人想要离开只有通过正门离开。
后门已经被男人封死,没有出路。
突然,一支箭矢从楼下射来,好在邵明没有把头探的太出去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砰!”
邵明一枪射出,将房屋的外墙砖都打掉两块。
男人一闪身不见了踪影,邵明急忙沿着房顶跟着跑过去。
由于雨水的缘故,房顶此刻十分湿滑,他好几次都差点没稳住身子滑下去。
这不是打游戏,也不是什么超级英雄电影,邵明可不敢随随便便从一层楼高的地方往下跳。
毕竟自己也没有受过什么专业训练,这个高度轻则崴脚重则骨折,无论哪一种对现在的情况来说都是相当致命的。
好在他迅速再次发现了男人的背影,看起来那男人向着谷仓方向跑去了。
但男人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谷仓方向——看样子他还在一楼窗户外。
邵明又围着屋顶检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男人的踪迹。
就在这时,屋内却传来了冯予笙的尖叫声。
邵明心中暗叫不好,都说“狡兔三窟”,一个精神变态怎么可能会只在自己的房内留下一个出入口。
他急忙循声向着屋内跑去,来到屋内的楼梯拐角处,只见那男人正在一楼怒吼着把冯予笙死死按在地上,用一把十几厘米长的尖刀刺向冯予笙。
而冯予笙则用猎枪拼命挡住男人刺来的利刃。
“活人肉,你这女的细皮嫩肉的,肯定比那些怪物好吃!”
来不及多想,邵明迅速拔出手枪对着男人就是一枪。
由于情况紧急,这一发没有过多的瞄准,只是打进了男人的左手臂中。
那男人捂住手臂,见势不妙立刻向着客厅的方向跑去。
邵明再次打出两枪,但都被阻挡,没能命中。
邵明立刻从楼梯追了下去,抓住最后的射击窗口又连开三枪。
一发子弹射进男人的腿中,他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却没曾想自己一脚踩到了窗口下的捕兽夹上。
男人惨叫着,拖着捕兽夹踉跄着又走了两步,刚好撞在大门口拉着弩的绳子上。
绳子被一撞一拉,放在屋门口的弩箭被击发出来,将男人的脖颈射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