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元柳斋重国望着东野秀一，说出了这句台词。
似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叹息。
“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市丸银将神杀枪撤回，东野秀一放下左手，和山本元柳斋重国完成了对视。
山本元柳斋重国向前迈出了一步，周围的温度开始升高。
他又向前迈出一步，地面的枯草开始燃烧。
“你是一个优秀的死神，这一点毋庸置疑，只可惜.”
山本元柳斋重国兀自地摇了摇头，然后从自己那根拐杖中，抽出了自己的斩魄刀，
“森罗万象，皆化灰烬，流刃若火！”
“老师！”
“总队长！”
没有人料到，这一次山本元柳斋重国竟然会这么早便出手。
就连浮竹十四郎还有京乐春水两人都是震惊了眼神。
是东野秀一给的压力太大了吗？
京乐春水觉得可能有这个原因。
但更多的原因，大概是老头子也察觉到了，普通的死神队长，在现在的东野秀一面前，就和蝼蚁没有什么区别吧？
“老夫记得，你好像也会老夫的招式，对吗？”
山本元柳斋重国握着刀说道。
火焰在他的周围滴落。
“有幸学得一招半式。”
东野秀一没有任何的退缩，知道山本元柳斋重国打算做什么的他，双目之中燃烧着斗志。
山本元柳斋重国将右手按在自己的斩魄刀之上，左腿向前迈出半步，身体下倾。
东野秀一很清楚，这是抚斩的标准起手式。
山本元柳斋重国这是在向自己请战！
抚斩对抚斩吗？
东野秀一并不觉得这是山本元柳斋重国在欺负自己，反而笃定，这是山本元柳斋重国对于他实力的一种认可。
这个倔强的老头，内心其实是雪亮的。
只不过因为身份和责任，让山本元柳斋重国始终克制着自己的那一份少年般的悸动。
毕竟是曾经亲手征服了十数名大恶人，一手缔造出护庭十三番队的狠人。
如果说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内心深处，没有和更木剑八、卯之花烈他们一样的执着，
那么山本元柳斋重国也不会成为护庭十三番队的总队长，更不会成为尸魂界千年以来的最强死神。
他一直是有的，只不过被名为责任的枷锁给束缚住了。
并且千百年来，也没有一个可以让山本元柳斋重国可以提的起兴趣，认真对待之人。
几乎每一個死神，每一个虚，在山本元柳斋重国看来，都是微末、是蝼蚁，是不堪一击之人。
但是今日不一样，山本元柳斋重国在东野秀一的身上，看到了“对手”两个字。
或许这样子做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作为总队长，他是有责任作为守护瀞灵庭的最后一道防线而存在。
但是
东野秀一作出了和山本元柳斋重国一样的动作。
这是新与旧的碰撞，是提前了几十年的反抗。
对手都是山本元柳斋重国，然而拔刀之人却不尽相同。
天塌了，地裂了.
碎蜂作为一名队长，在这样的斩击余威之下，都只能仓惶逃避。
那因刀身碰撞而产生的涟漪，一道接着一道，将地面层层削去。
并最终将整整三个街区，都变成了深谷。
东野秀一正面接住了总队长的一记抚斩？
京乐春水在那惊天骇浪般的气势中，勉强望向了那交战的双方。
答案很明显，不是的。
东野秀一依然不是总队长正面的对手。
他的刀，他的力量，弱于总队长。
可是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刀，却始终没办法越过雷池半步。
因为东野秀一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后劲。
每当东野秀一旧力快要卸去之时，他的新力便会补上，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反观山本元柳斋重国，他的一刀，就只是最纯粹的一刀，不包含任何的杂质。
哪怕是那高温的火焰，也只敢在斩击外围负责燃烧。
因此山本元柳斋重国的抚斩，是毋庸置疑的强大。
可这也正是山本元柳斋重国的斩击缺点所在。
诚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浮云，但只要实力相差没有到那种令人绝望的地步，东野秀一相信，自己未尝不能正面一战。
刀分，人散。
“你是第一个正面接下我的抚斩之人。”
山本元柳斋重国用着平淡地语气说道。
根本让人无从得知他是在称赞，还是在感叹。
“但我不会是最后一个。”
东野秀一说着实话。
因为在东野秀一的认知里面，未来能够接下山本元柳斋重国招式的死神、虚还有灭却师，大有人在。
但是在现在的那些死神队长们耳中，东野秀一这是在变相的嘲讽他们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实力衰退。
“秀一大刀狩长的口气，倒是不小呢！”
市丸银眯着眼在众队长之中说道。
接下来他就不打算再出力了。
反正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他使用了神杀枪，并且也都看到了他市丸银完全不是东野秀一的对手。
就算接下来划水，也完全指责不到他的头上。
“现在还称呼他为大刀狩长的死神，已经不多了。”
京乐春水闻言，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市丸银。
谁知后者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是对着京乐春水笑道，
“那称呼东野秀一为队长的死神就更少了~
而且不仅是现在，还有之前，我听说，八番队的副队长，伊势七绪小姐便总是称呼东野秀一为队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市丸银的这段话看似是在说伊势七绪，实际上就是在指桑骂槐，说给京乐春水听的。
意思是你这个家伙别在老子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大家谁也没比谁好多少。
这两个人，都是心里有鬼，也都觉得对方可能有点问题，但是都没办法说出来。
至于一同退往这边的浮竹十四郎，则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两人一眼，便再次转过头去。
因为那个方向的战斗，远远没有结束。
“如果你还是一名正常的死神的话，你一定会是一名出色的队长！”
山本元柳斋重国手持斩魄刀，神色清明，目光清澈。
“你说了一句废话，山本总队长。”
东野秀一摇了摇头，不屑地一笑。
都什么时候了，说这种话，有什么用？
只能说山本元柳斋重国拥有大部分老年人该有的毛病，喜欢缅怀过去。
“接下来的招式，伱曾经见过，但是你曾经所见的，也只不过是我收敛之后的结果。
你对我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
“山本总队长，原话奉回！”
东野秀一同样手持着斩魄刀没有进行更多的动作，而是等待着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出招。
他想和山本元柳斋重国来一场男人之间的真正对决。
而不是让这个可敬又可悲的老人，死于那样没有体面的阴招。
这是他对山本元柳斋重国最后的尊敬。
“炽热地狱！”
山本元柳斋重国将手中斩魄刀狠狠插进地面之上，数十根通天火柱顷刻间便将东野秀一团团包围。
那是一切都在燃烧的窒息感。
那是血液都在高温之下蒸发的虚脱感。
“还好，我是死神~”
东野秀一俏皮地一笑。
因为这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可能是致命的连锁效果，但是对于东野秀一这样的死神而言，却几乎没有任何的作用。
反之，东野秀一在这火柱之间，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斩魄刀，
“第九十六号破道，一刀火葬，连斩！”
那是更加剧烈的火焰，化作斩击，将高温和大火在整个空间内划开。
“普通的死神，就算是我，使用一刀火葬，只需要一刀，那恐怖的副作用所带来的高温，都会对我的手臂，对我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严重毁坏。
但是现在东野秀一，挥出了多少刀了？
哪怕他有着那异常强大的自愈能力，也无法支撑这样超负荷的斩击吧？”
京乐春水望着眼前这一幕，有些错愕到差点说不出话来。
“不多不少，一十三刀，你猜，东野秀一是故意的，还是巧合？”
浮竹十四郎控制着自己的斩魄刀双鱼理，试图去吸收一些来自东野秀一的斩击，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
或者说，是浮竹十四郎自己主动放弃了。
因为他发现这些斩击所挥出来的火焰，就如同现在东野秀一身上的灵压一样，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而在更远处，因为实力和立场的原因，只能被迫成为边缘人物的碎蜂，望着那连砍十三刀的东野秀一，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的那个下午。
“秀一大人，我究竟要练到什么地步，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死神队长？”
“当你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大招之时，你就合格了。”
“那么我又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像你和夜一大人一样，强大的死神队长呢？”
“这个也很简单，当你可以拿自己的大招当平砍来使用的时候，你就一定是一个强大的死神队长！”
这是发生在还未成为队长之前，碎蜂和东野秀一之间的对话。
而今，多年以后，碎蜂她发现自己拼尽全力，也才只能使用一次一击必杀。
但是秀一大人却已经可以拿绝大部分死神都敬而远之，副作用极大的第九十六号破道，一刀火葬当做平砍。
只能说，秀一大人，果然还是那个秀一大人，没有一丝丝改变。
她拼尽全力，也难以望其项背。
“老夫记得你的斩魄刀能力，你本可以使用更加合适和安全的处理手段。
但是你却连续使用十三次，一刀火葬，你是想在我面前证明你的强大吗？
东野秀一，老夫警告你，这里可不是你的表演场！”
山本元柳斋重国不满的情绪还在叠加。
因为直到现在为止，东野秀一甚至就连斩魄刀解放都还未曾使用过。
这已经是东野秀一对于他最大的蔑视。
但是山本元柳斋重国的这番警告放在东野秀一的耳里，丝毫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让东野秀一主动收起了斩魄刀。
“他想干什么？！”
几乎是同一时刻，类似的想法在所有的死神队长心中浮现。
在这种可以说是非常紧张的战斗中，忽然将自己的斩魄刀收了起来，这和自己举手投降有什么区别？
“很奇怪，对吗？”
东野秀一环视了一圈，发现几乎所有的死神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大概每一个死神都在觉得他疯了。
但东野秀一知道自己没有疯。
并且他非但没疯，还准备给尸魂界的这些队长们一点小小的震撼。
“城郭炎上！”
山本元柳斋重国在东野秀一的说话间，终于找到了一分东野秀一露出来的破绽，当即挥刀指向东野秀一，高温的火焰如同巨大手掌一般朝东野秀一飞去。
这团火焰一旦闭合，里面的一切都将被恐怖的高温给燃烧殆尽。
“所以东野秀一你还不准备拔刀吗？”
山本元柳斋重国充满了不解；
“秀一大人，快反击啊！”
碎蜂当起了叛徒；
“你还有什么后招？”
市丸银冷眼旁观；
“可怜的东野秀一”
东仙要低下了脑袋，仿佛东野秀一已经必死。
还有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朽木白哉等等，他们对于东野秀一充满信任。
他们坚信，东野秀一绝对还有后手。
“只是，不打算使用斩魄刀，你凭什么应对老头子的城郭炎上？”
京乐春水担心东野秀一玩脱了。
而作为目前在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汇聚之地，东野秀一只是抬手指向了山本元柳斋重国。
“破道之四，白雷！”
轻描淡写地几个字从东野秀一的口中吐出，给京乐春水他们的感觉就是两个字，
荒谬！
别说是东野秀一现在这种程度的灵压了，就算是他已经和山本元柳斋重国一样，达到了死神的巅峰，区区一个破道之四的白雷，又怎么可能
然后，京乐春水他们全部都惊掉了下巴，仿佛看见了不该存在于这世界之物一样。
不，可以更加自信一点，因为这就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那道雷光，从东野秀一的指尖飞跃而出，穿过了城郭炎上所化为的巨大火焰手掌，跨越了半个战场，透过了山本元柳斋重国试图去阻止的斩魄刀，
在山本元柳斋重国的身体之上，留下了一个血洞！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啊！
就算是秀一大人，也不可”
碎蜂是情绪波动最大的那一个。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碎蜂队长，因为它已经发生了，这就是事实！”
浮竹十四郎看了一眼碎蜂后说道。
他也不信，但他相信自己的双眼。
恐怕在场之死神里面，也只有东野秀一自己才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圣文字能力I·虚构幻想，发动！
万物贯穿！”